忽然感觉有人踢了踢她的屁股,她刚想喊:“臭流氓。”熟悉的声音便传来:“让开!”嘴张了张,又合上,识趣地让了一个位置。
她刚想问他,自己烤的豆角难吃不难吃,便看见黑影绕过她钻进了帐篷,在她背后躺下。她识趣地离开,在沙滩兜兜转转了一圈,痴男怨女们在沙滩上痴缠着,看得她流泪更凶了。
孤独是一只鱼筐,是鱼筐中的泉水,孤独不可言说。
绕了一圈,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帐篷的位置,不远处有微弱的光亮射来,她蹲着身子,静静打量着帐篷里的庄喻白,他紧闭着眼,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文梓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度灼人。
他忽的睁开眼,眼神迷惘而清明,借着光线仔细看清她的脸,沙哑着问:“你哭了,为什么?”
文梓没回应她,心却狠狠颤抖了一下,她的眼泪,她的伤心,却只被他看见了。“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庄喻白瞪着空洞的眼,摇摇头。“你等等!”文梓拿出一块毛巾,快步跑向海边,浸湿了毛巾,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折成小方块,轻轻搁在他额头上。又拿出纸巾沾了纯净水,轻轻在他干涸的唇上来回擦拭。动作是暧昧的,但是心,却是澄澈的。
“你也被心上人冷落了吧!”她喃喃自语,似乎听见了宋思佳打闹尖叫的声音。
庄喻白眼皮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她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就这样一直陪着他。两个被抛弃可怜的人儿,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暖的是那颗冰冷的心。
晚间庄喻白吐了,文梓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着急忙慌把放孔明灯一行人叫了回来,宋思佳怒斥了她一顿,说庄喻白病了怎么不早点说,文梓想说,你要是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来看啊,但是话在嘴边又缩了回去。
沈北辰穿上鞋子,提出要开车送庄喻白去最近的海滨医院,小白说可以帮忙背人,心急如焚的宋思佳也跟着去了。
沈北辰留下了李然,李然有些不高兴,一直默着脸,但是也没说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李然只是问了句要不要喝水,便意兴阑珊,不再多说话了。
次日,沈北辰才顶着黑眼圈来接她们,文梓看他有些心疼,心想必定是一夜无眠吧,不过她更关心的事庄喻白,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
到了海滨医院急诊室,她看见庄喻白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挂着点滴,床边是一些刚刚做过检查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仪器,他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正沉沉睡着。
文梓拉住护士就问:“他怎么样了,还在烧吗?”护士边换药瓶边说:“现在已经退烧了,你们怎么搞的,半生的豆角也敢让他吃,幸好病人本身体质好,让他休息休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脸红到了脖子根,文梓这才知道,庄喻白不仅感冒,而且食物中毒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豆角来自哪里。
宋思佳坐在床边,拉着庄喻白的手,狠狠瞪着他。
文梓心想,你瞪我有什么用,我也不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