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完全亮,文梓就起了,装作没事人一样,刷牙,洗脸,梳头,甚至好心情地在大早上敷了一个面膜。将生活费的事情彻底跑到脑后了。小嘉过来喊她吃早饭,看见她在敷面膜,颇好奇地问:“哪有人大早上敷面膜的?”
文梓用食指将面膜纸抹平了些,呵呵一笑。没敢说话,怕有细纹。
小嘉狐疑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下一刻,她便也拿出一片蚕丝面膜糊在脸上,还一个劲儿嚷嚷:这蚕丝的就是好,就是舒服。
吃完早饭,她帮着小嘉妈妈收拾桌子,又抢着洗碗,被不好意思的小嘉妈妈赶出了厨房。
小嘉爸爸最近新店装修,文梓主动请缨去帮忙,小嘉本来想偷懒耍滑,被文梓刺激得不得不跟着去了,这两天小嘉妈妈张嘴闭嘴就是夸文梓懂事又漂亮,她觉得如果再不好好表现,搞不好就要在自己家失宠了。
文梓套了一件白色卫生衣,报纸折了一个小帽子,手机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边刮着腻子,边扭着小腰哼唱着:“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哎呀我的小鼻子,变了变了样..。。”
惆怅的小嘉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单曲循环中。导致她在出去买水的时候,脑海中都回旋着粉刷匠的旋律,以至于一辆车从她身边擦过,都没发现。买好水回来,文梓依旧乐不可支地刷着墙,其忘情的程度令人发指,甚至桌上她的手机震动着,她却丝毫没察觉。小嘉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劳动的人。
小嘉把水放在桌上,张口就来:“您快别刷了您呐,远方有人儿在呼唤您呢!”
文梓这才哼着小曲儿,从容不迫地脱下白手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跳跃欢脱,赫然显示着庄喻白的名字,她毫不留情地挂断。
“你不接?”小嘉喝了一口水。
文梓拿起一瓶农夫山泉喝了口,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咦,她怎么挂了庄喻白的电话?
妈呀,她怎么敢挂了庄喻白的电话?
“那个庄喻白,我,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手滑。”文梓回拨了过去,心虚地解释。
“呵!”庄喻白鼻腔溢出一个单子音,低沉醇厚的声音萦绕,仿佛来自高空,悠远而清冽。“我打电话给你,你很意外?”所以才手滑,不小心挂了电话。
“没有,没有,老师给学生打电话,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会感到意外呢,嘻嘻嘻。”文梓说,内心却如潮水般翻涌,久久不能平静,根本不是一点点意外好么?
“今晚去西冲沙滩露营,你去不去?”庄喻白突兀地插了句,文梓心跳漏了半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庄喻白不自觉咳嗽了一下,就连咳嗽的一声,也分外好听。
文梓彻底愣住了,半晌没有回复,庄喻白,这是在约她吗?不行啊,她可是有喜欢的人的。再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是在那么逼仄的帐篷,很不和谐不是吗,万一要是擦出点什么小火花来,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