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女朋友,做我女朋友!”迷迷糊糊间,文梓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她站在丛里迷雾中,看不清远处的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背影,画面一转,便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画面由远及近,慢慢清晰,她奋力地拨开云雾,才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究竟是谁,是庄喻白,她愕然地捂着嘴。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高兴吗?”庄喻白故作轻松地开口问道,嘴角微微抿起,扯开了一个笑,却无比勉强,眼神中带着某些期盼的情绪,从一星一点,到熊熊燃烧着。
文梓此刻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愣愣地望着庄喻白。她不恨他为得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因为她爱他,便对他有了偏心。
只是想知道,这十年来对她的好,是赎罪多于同情,还是同情多余赎罪,但是她不敢开口去问,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会让她撕心裂肺。
庄喻白双手滑入裤兜,嗓音带了些沙哑“你会忘记我吗?”
文梓抿着唇,红了眼眶,在心底狠狠地摇着头,她当然不会。
“庄喻白。”文梓蓦地冒出这么一句,感觉眼睛有一些酸涩,便不再说得出话。
“送你的礼物,记得一个月之后再打开。”庄喻白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礼盒,用精致的金丝线紧紧包裹着。语调恢复了正常,眸色亦如平时那般清冷。
“谢谢。”文梓轻轻摩挲着巴掌大小,紫色的小礼盒,这应该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吧,一个月之后,她应该已经完成了和沈北辰的婚礼。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拆开这份礼物,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
庄喻白轻松地怂了怂肩膀,与刚刚的他判若两人。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她,似乎想从她那里寻找一些什么蛛丝马迹,文梓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不自觉垂下了头。庄喻白见她回避自己,遂微微侧头,两眼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文梓心里想“庄喻白,不要离开我。”几乎是要脱口而出的话,脑海中却浮现了李然鄙夷的眼神,以及宋思佳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庄喻白,是你我从来都不能幻想的男人,你想害得他名誉尽失吗?”
她想到了沈北辰割腕自杀的那天,他几乎血流成河,虚弱不堪,却仍旧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我不需要去取悦别的女人,来表现我的风度,证明我的魅力,我只想要对你一个人好!becauseyouareeverything!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她永远记得在西子湖畔,他抱着她说过的那些情话,只是下一刻,哪一个女人,又将会成为你的全世界?
压制住眼睛的酸***梓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好看的侧脸。勇敢地转身,脚步有如灌铅了一般沉重。从庄喻白说出道别的话开始,她的心脏就一直涨涨的,很痛,也很闷。这样的告别,让她难受。
“文梓,你不抱抱我吗?”好听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文梓假装没有听见,继续一步两步往前挪动。
“就当是离别的拥抱好了。”庄喻白的语调很轻,声线中有一丝颤抖,他极力地压抑着。
文梓顿住,那种剜心般的疼痛从心间蔓延到全身,指尖发麻。她的心尖蔓延着一丝一丝的疼痛,他在祈求她的拥抱,以如此卑微的方式。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文梓,转身的瞬间,无法抑制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望向庄喻白,双眸如墨,此刻闪烁着不安的情绪,嘴角亦微微颤动着。
庄喻白的双臂张开,紧紧抿着唇,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文梓一丝酸意涌上心头,如鲠在喉。
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从未有此刻般,觉得他如此孤独。
一步两步,又重新走回了他。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文梓感觉到庄喻白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胳膊也一直维持着刚刚张开的姿势。
她轻轻拍打着他僵硬的脊背,渐渐让他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他将她深深嵌入怀中。
感觉到庄喻白的大手附上了自己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像对待一件精致的瓷娃娃般珍惜。她努力地睁大双眼,防止眼角的泪水滴落。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静静笼罩着湖边忘情拥抱的男女,静静地诉说着离别。
“再见了,喻白。”文梓心如刀绞。“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