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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主意

福哥今天一早就来了命令,让所有人去开会。

过来传话的时候,范仁信悄悄给卫择透了点消息——大概是因为绑架的事。福哥开的价格实在太高了,那个宋老板家里人不肯出钱。

这个事情其实很早就预料到了,福哥是个胃口很大的人,当初对这个宋老板开始逼问的时候,卫择就看出来了。

宋老板也是个傻,卫择现在还记得当初问话的场景:

福哥客客气气把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泡好,用他的超能力端着,放到饿了一天的宋老板面前,问他说:“要是我愿意把你放出去,你家里人肯出多少钱?”

宋老板大概是饿过头了,眼睛里就只有泡面了,两只手去接:“不管多少钱,他们都会想办法去凑。”

福哥把面拉回来一些,又说:“在你公司我们就找到五百万现金……我要一千万不过分吧。”

“不过分。”宋老板的手去追面,却发现总是差着那么一点距离。

“可一千万也跟你这身价不太符啊,看你这西装,啧啧,”福哥拍了拍现在穿在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自我夸赞道,“我穿在身上都感觉精神,听说要上万?”

“我老婆帮我订的,”宋老板吞了一口口水,“要好几万。”

“这就是用钱编的啊,”福哥哎了一下,似乎是在埋怨自己的命苦,感慨这个社会贫富差距的悬殊,“你看你一身衣服都要好几万,我要两千万他们也会答应吧。”

之前一天下来,宋老板已经知道这几个土匪把自己绑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要钱,刚开始第一天,他还打算什么都不说,等警察来救人。但是等饿了一天过去,这个头目对他展现了范仁信的超能力之后,他就对自己获救彻底的绝望了——大门是封锁的,他们出入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就算警察能找到,也能随时转移。现在,他全部的指望就只能是跟他们合作,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出去以后,要雇一帮更厉害的超能力者来报仇!

当然,比起报仇,更近在眼前的是,眼前的这一碗方便面——它刚刚泡了两三分钟,正是最好吃的时候,再晚点就要烂了!

结果,当宋建设如愿以偿,吃到这碗面的时候,它还是泡烂了,而福哥也得到了他觉得合适的数字——要四千万差不多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大概可以给他家里人半个月筹款。

勒索电话打过去了,宋老板的老婆听到电话后一声不吭,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再然后,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没有回电话来讨价还价,甚至连要求听听宋建设声音的要求也没有。

耐着性子等了24小时,福哥再次打电话过去,这下更直接——对方回答的很爽快: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早点自首!

摆明了,这是不把宋建设的命当命。

福哥立刻把这话告诉了宋老板,他听完之后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好不容易相信了之后,也没了办法——他还有一个儿子是没错,但钱大部分都掌握在现在的老婆手上,如果她都不肯花钱救自己,那儿子干着急也是没用的。

“那你就不能让你儿子劝劝你老婆?”

“没法劝,”宋建设懊恼道,“当初为了娶这个老婆,我跟他妈离婚了,现在话都不跟我多说?”

福哥这下没辙了,他原来以为绑架要比抢劫更容易一些——抢劫还需要专门挑现金多的场所,现场更是需要防范各种意外情况,还要担心会不会有警察在现场,给自己来一个冷枪。绑架则要简单的多——只要找一个地方藏好人质,打电话就行,然后交易的时候,只要让范仁信用一下超能力——半点风险不需要冒,而且收益也会很高。

但现在看来,绑架比抢劫要更专业一些——福哥最近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去人才市场去招聘几个“超人才”回来,特别是网上传说有读心术的那种人才——在绑架这一行里应该特别管用,连套话的心思都可以省了,在绑架人之前,也可以通过读心术,先了解有些家庭的财务状况,自然也可以免却他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

要是把人放回去吧,福哥觉得对以后的事业不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说不用花钱自己也会放人,那绑票这行也就没法再干了;可要是撕票,福哥又觉得有点过——毕竟他们干到现在,还没有干出伤人命的事,真要把事情闹大了,福哥觉得心里有点没底。最近他也比较关心新闻,知道全世界,全中国,甚至全宁州,出来的超能力者也是一大把一大把,刚刚有超能力时的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已经慢慢冷却了下来。

所以福哥打算开个会,大家讨论一下,毕竟是21世纪了,凡是要讲一点民主吗。

来开会的一共是六个人,福哥,卫择,范仁信,李娟,袁俊超,还有黑子,当福哥把问题抛出来以后,大家都沉默着,并没有形成福哥想象中的民主讨论氛围。

卫择大概能猜到大家沉默的原因,就像自己一样,其实大家都是怕——怕福哥报复。现在这个犯罪团伙,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以福哥为中心的纯暴力团体,所谓纯暴力团体,是指这个组织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是靠暴力来开展工作——对内,比如对卫择和范仁信,主要还是靠威胁,收买那是次要手段。如果对黑子,袁俊超他们也是,如果福哥不是这几个人里,超能力最优威慑力的,恐怕大家早就散伙了——有超能力大家谁都能活的不错,还凑在一起冒和这个险干嘛。

对外那就更不用说了,抢劫,绑架,所有这些活福哥都是冲在第一线的,他既是领导者,又是冲锋者——毕竟是小团体,他不可能指挥其他人在前面冲锋。

所以福哥提出大家讨论这个话来,就显得有点可笑了——本来他就是这个团伙里绝对的主谋,其他人充其量是胁从,要是有朝一日被警察逮了上了法庭,肯定都一口咬定是福哥逼着他们干的。这个身份挺好,不用担太大的责任,又能参与分钱——这也是大家愿意留在这里的最大原因。但一旦要是主动参与进犯罪事务,那性质肯定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对这个法律概念也许不是十分明确,但心理上都有一个大概的谱——被别人带着干坏事,和主动去干坏事,完全是两种感觉。

卫择原来也打算跟大家一起沉默算了,可是他心底又希望会有其他人起来提出其他意见——当然是放人的意见。理由他都想好一堆了,但是等了半天,也听不到一个人起来说话。于是他打算自己当出头鸟,可是他更准备说话,福哥却开口了:“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这样,我们抽签。”

福哥兜里掏出一些硬币说:“这里有六个硬币,其中五个是新版的,背面有花,还有一个是老版的,背面有天安门,大家抽,谁抽到了天安门,就再抛一下,是天安门,就得亲自去把人杀了,要是正面,那就放人,怎么样?”

那就是百分之50的概率杀人,卫择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是不是等拿硬币的人抛到天安门,自己再反对会好一点的?可那个时候再反对,福哥还会同意吗?

这次卫择没有再犹豫,站起来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还是把人放了更好。”

大家都看了过来,见福哥没有反对,卫择又继续:“他家里现在不肯付钱,是因为家里的钱都是他老婆控制的。我们现在有超能力,随时可以把他再抓回来。我们完全可以把人先放回去,让他自己去筹集自己的赎金——派个人去跟着他,随时保持联系,他要是敢跑,就立刻把他抓回来,他没有超能力,根本没办法反抗我们。”

福哥几乎是立刻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拍着桌子赞扬道:“真不愧是大学生!”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们有超能力,抓宋建设这种普通人就像抓只鸡那么简单,他根本就没办法反抗!逃跑的话,他威胁抓他儿子,抓他家里人!除非他能在眼皮子底下,安排全家人逃跑——但他们又不是傻子,一边看着宋建设的时候,不会同时也注意一下他家里人么?

“那派谁去跟着呢?”福哥看了看在场的人,大家都低下了头。

这个情况也是卫择能够想象的,他站出来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主意是我出的,那自然要我去,”卫择说,“还有范仁信,我得要他帮忙。”

“好!”福哥立刻拍板,并表示,“我们在这里立个规矩,这次拿到钱以后,一共要分成9份,我们一个人一份,卫择的主意要一份,卫择去行动要一份,范仁信去帮忙,也能分一份,以后分钱,就按这个标准来,不管行动中用到了谁,都按这个标准再加份数!”

福哥也不傻,自从当了这个团伙的头,开始实行“绝对平均主义”以来,也就过了几天时间,立刻明白了这种制度的落后之处,意识到大锅饭是没办法调集大家的“劳动积极性”的,这次会议正好借此改一改,他的能力最重要,反正以后有行动,都不会少了他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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