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娘死了,李恒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解脱个感觉,从此再也没人敢说他是赘婿了,李府当家作主的便是他了,因为两家都姓李,他甚至都不用换牌。
这夜,黑的如墨,空洞洞的,微风徐徐带着阴湿的气息。
李恒睡得很熟,谁知睡到半夜忽然被尿憋醒,连忙起身,却发现原本在身边小鸟依人的表妹不见了,他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她也是去上厕所,自从她怀孕后,经常喜欢上厕所,问过大夫说是正常,他便没有在意了,只是补品什么的不断。
走了几步,梳妆台不远处忽然传出呵呵呵的笑声,冷不丁被吓了个半死,尿意也没了,毕竟李慧娘才死没多久,这棺材还停靠在李府,怎么想都格外的吓人,原本他倒是想早早的将李慧娘给下葬,但是因为习俗的缘故,必须头七过去才能下葬,而且他也不能让人骂做没良心,毕竟他以后还想考状元的。
想到屋外侍候的丫鬟,他便吆喝几声,但是房间外的丫鬟不知为何,似乎睡得死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额角不禁流下冷汗,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啊的一声大叫,连忙后退碰到了桌子摔倒坐在地。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神呆滞,缓缓地拿起一个银灯,一步一步地走来。
昏暗的光芒照在人身上,在这死寂的夜晚,说不出的冷,那人将灯放在桌上,停在李恒身边,慢慢的说着,可是声音柔柔的说不出的空洞,“表哥,你怎么了——”
“你半夜三更鬼叫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给我脱了——”原本紧闭双眼,簌簌发抖的李恒正想磕头赔罪,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眼便见是表妹,经不住愤怒起来。
“表哥,你快叫你娘来啊,我快要生了,肚子好疼啊——”
“你才两个月不倒,怎么就要生了,脑子有病吧,还是因为我宠着你你就得寸进尺了。”李恒破口大骂。
“真的,真的我就要生了,好痛啊,好痛——”女人惊恐说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痛苦,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李恒,一股渗人的寒意让李恒打了个哆嗦,女人将裙子撕了,露出白皙平坦的肚子,接着原本平坦的小腹忽然慢慢的鼓了起来,好像在有一个小人在蠕动般,甚至他还在肚皮上看见一张孩子的笑脸,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李恒恐惧的想转身要逃走,但是却浑身无力,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恐惧让他汗如雨下,后背都浸湿了大半。
肚子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先是一双带血的小手,然后便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小脸,那是一张怎样的小脸啊,红红的,皱巴巴的,血淋淋的,一双眼睛惊喜的看着李恒,嘴里咯咯的笑着,摇头晃脑,诡异十足。
“相公,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看可爱吧——”
“不,不——”
“娘的小宝贝,那就是你爹,让你爹抱抱——”女人的肚子瘪了下去,但是血肉模糊,最让李恒恐惧的是原本是表妹,却变成了李慧娘,看着慢慢爬来血淋淋的孩子,她一副有儿万事足慈祥温柔的模样,他却觉得从没这么可怕过,眼一翻再也忍不住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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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了,李大夫,快快跟我去看看——”一个满头大汗三十多岁的满脸横肉男子跑了过来,抓起李安平便要跑。
“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啊,等等我的药箱药箱啊——”因为有时也会碰见突如其来的事故,李安平显得并不慌张,推开男子,便快速走进屋子里面准备抄起自己的药箱。
“王莽,是不是李员外府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李辟邪性子惫懒,心思冷漠,一般是不愿多管闲事,除非是自家事情。
“呀,你怎么知道。”王莽很是惊讶。
“你去找别人吧,我们治不了,去了也没用——”反而还会晦气缠身,有因自有果,李辟邪可不想沾惹麻烦。而且这人身上沾惹了一丝怨气,到时候在多管闲事不死也残。
“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李辟邪你这小子,这一年来怎么变得这么多,这么不见人情。那李善人对穷人那么好,还经常接济乞丐,穷人,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李善人早死了,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钱而招惹麻烦——”李辟邪淡淡的说着。
“那是李善人的女婿,而且也是个好人,你怎么如此凉薄,冷血——”再说不过是治病,怎么会赔上性命?
李辟邪没有说话,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直看得王莽心中怒意连连,差点便想动手。
“快快,走走走,情况紧急,我们快去看看。”李安平终于拿了药箱出来,瞪了眼李辟邪,急急忙忙便要出门,他这人一向自喻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是以不管如何都要去。
“爹,我陪你去——”李辟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平静的湖泊不起半点波澜。
王莽心中焦急,便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明显不喜李辟邪,三人不多时便达到李员外家,一进入大门内,便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来,李辟邪目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跟在李安平身后。
李安平给李恒摸了摸脉象,心气不足、阳气不振、五脏衰竭、神不守舍,便知乃惊恐过度引发的,并不是什么大病,调养一番便好,想了想便拿出一包银针,准备给他扎两下。
李辟邪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男人,印堂发黑,死气浓郁,明白此人不久便要死去,目光微微一扫发现沾惹死气最多的便是李老母其次便是李老母身边的一个男子,还有一个娇俏的少女,别的人虽然也沾惹死气,但却并没有那么多,最多也就是让人倒霉,大病几场。
过了好一会儿,李恒这才幽幽转醒,慢慢睁开眼,李老母见了忙扑了过去,我的儿啊,心肝啊的叫着。
“娘,表妹呢?”李恒看来眼四周,没有看见表妹,心中隐隐察觉不对劲,便开口说道。
“她旧病复发已经去了——”李老母想着娟儿死去的模样,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像是要掉下来一般,特别是肚子都被抓开一个大洞,肠子心肝肺都出来了,流血满地,当场她就被吓了个半死,她想到娟儿可能是撞邪了,否则谁会自残将自己的肚子抓开,但这这种事情并不能说,否则到时候传出去多不好,这才编了这么个谎言。
“旧病复发?表妹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旧病复发呢?”李恒喃喃的说着,忽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李老母,嘴角不断抽搐,眼一翻又昏了下去。
“恒儿,恒儿,快快大夫,你快来看看啊——”
李安平翻了下李恒眼皮,又摸了摸脉象,开了一副药,只道喝了这药慢慢的便会好了。李老太身边漂浮这一个白衣女人,这女人脚不着地,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一切,血红的眼,嘴角扯起诡异的弧度,像是微笑,又像是哭泣,
那女人身边一缕阴暗的死气飘忽过来,竟然想缠绕李安平,李辟邪像是拍灰尘般,在李安平肩上扫了扫,只是眼神却深邃阴沉,一会儿,那缕死气便被净化消失了。紧接着五指粗的死气再次从女人身上飘来,李辟邪瞪了那满身凶狠杀意腾腾的女人,再次被他用手化去,消失不见。
这时女鬼明白这人定然是能看见自己,且还有非凡能力,不好惹,便不再轻举妄动,只是一双眼幽幽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在李老母耳边吹了口气,李老母顿时觉得冷入心扉,心中发毛,只觉必须无论如何要请法师来做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