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面到底有什么?这个问题葛三郎特别好奇。
其实长江并不是特别宽,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够直接看到河对岸的江夏城墙。
但就这么一条一览无遗江,却让船上所有人绷紧了弦。
“都给我打起点精神啊,这天有点阴,江面有薄雾,水也有些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方来此时站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着,检查各个地方有没有纰漏。
葛三郎实在是失去耐心了,一把抓住方来道:“方老板,本来我不想多问的,但现在我都上了船了,我们已经是一条绳的蚂蚱,我想有些东西还是应该了解下吧?要不你跟我说说?”
“你都看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啊?”方来一改上船前的态度,不过却没有太生分。
“方老板,我忘了告诉你,我虽然是北方人,但我生活在海边,你也知道海边人水性都不错,这船还没开远,我想,我还是能够游回去的。”葛三郎抓住方来的衣领不撒手,冷冷的道。
方来听了一脸的无奈,回头看看并不太远的岸边,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子长兄啊,不是方某人不讲究,主要是怕我说太明白了,您说什么也不干了,那我这一船东西只能打道回府了啊。”
一听到这,葛三郎反而来了兴趣,问:“倒地是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啊?你都是敢独自一人携带巨款穿过黄巾势力的人,还有你怕的东西?”
“黄巾是可怕,但至少能想办法避过去,在这里,想要避过这一关,那比登天还难啊!”
葛三郎一愣,拉过方来坐到椅子上,认真问道:“倒地是什么东西让你怕成这样?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方来叹息道:“哎,你知道到了南方,威胁最大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难道是南越人?我听别人说南越蛮夷不开化,向来与汉人不合,难道你就是怕他们?”
“那些野蛮人我倒不怕!我方来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哪里不能做生意?怕他作甚?”方来不屑道:“在南方,最可怕的就是水了,只要有水的地方,那就必定有危险!说不定随时都会丧命!”
“水?”葛三郎一脸不相信,他朝江中的水望去,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啊。
方来一看就明白他没听明白,继续道:“可怕的不是水本身,而是生活在水上的人!江南多水贼,打劫过往船只,来无影去无踪,官府一直没有办法。
这又加上闹黄巾,江上的水贼、****就更多的像蝗虫一样。
搞得现在没有几个愿意往南方做生意了。我也就看利润丰厚,加上宛城的家业已经被毁,才想着走一次险。”
“就单单一个水贼,你那么大胆也不会怕成这样吧?快点说到底因为什么?”葛三郎不耐烦的说道。
“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我刚才不是说闹黄巾后,水贼更多了吗?那多了总会挑出几个人物,这建业到江夏这一段就真出了这么两个人物。
一个叫周泰,字幼平,跟你一样,善使枪。另一个呢,叫蒋钦,字公奕,使得一手好弓。
两人都是江中蛟龙,江南水贼有他们的加入,那就好比鸡群来了只凤凰带头,不是凤凰也是火鸟了。
这两人一个在寿春一带,一个在江夏附近,把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水贼都给收服了,搞起了劫富济贫的活。
官府几次派重兵围剿都失败了,现在反而比官府势力还大!
北方又在闹黄巾,根本没法管南边,如果这两伙人愿意的话,直接取了江夏城都不成问题啊!”
“这么牛!当匪的都能当到这份上,那也算有能耐了。那就没人治得了他们?既然知道过不去,你为什么还偏要走这一遭?难道你认为我能斗过那两伙人?”
“我还没有那么蠢,要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我会做吗?现在他们啊,哪儿管得到我这小角色啊,我是怕他们下面的那些小喽喽出来打野食,有你在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方来说着,喝了一口水。
葛三郎皱眉不解,问:“怎么这么说?难道他们遇到对手了?”
“是遇到对手了,呵呵,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江也不能容二龙啊。这两人已经干了好一阵了,最好打个两败俱伤,让官府收拾了好,害得我生意都没法做了。”方来说完,喝了口茶站了起来,拍了拍葛三郎道:“话我已经给你说明白了,既然你想过江,就得保证我这船安然度过,否则啊,咋们都别想过去。”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葛三郎在心中自己琢磨起来,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这么宽的江面,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就算有异常也早早发现了,那****还怎么劫持船只?
百思不得其解的葛三郎把心思放在了上游个下游,一望望了很远。
江面的薄雾还没有彻底散去,远处灰蒙蒙一片。
但是能看到大片的芦苇荡分布在河岸两边,但也不能藏的下大点的船只。
就在葛三郎疑惑不解的时候,船体突然传来一阵晃动,船上顿时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真的来了吗?”方来慌慌乱乱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不停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江面上有一艘船,这才悄悄放下心来。
一个仆人却慌乱的从船舱底部跑了出来,对着方来大叫道:“不好了老爷!我们的船触礁了!”
方来立刻脸色大变:“啊!哎哟我的天啊,怎么那么倒霉啊?还愣着干嘛?让所有人都到船舱里去把洞给我堵住啊!说什么也不能让我的货漂江里了!”
众人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马虎,船沉了他们也很难活命,一个个都跑进了船舱,堵洞的堵洞,抽水的抽水。
只有一人还站在甲板上,仿佛没事人一样仔细观察着江面。
“这时候触礁了……”
江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可葛三郎的心中却感觉到丝丝不安,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没过多久,洞是给堵住了,不过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船只要是无法移动了,因为那个洞随时都可能会蹦开。
只有拿木板彻底定死那洞,才能勉强到了江夏再修好。
葛三郎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强烈了,
他知道肯定有事要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在那江面尽头,葛三郎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叫过来正在为破船焦头烂额的方来,指着江面尽头问道:“你眼神好不?看看那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啊?”
“往远看,天际线那。”
方来听闻,瞄着眼睛仔细看着,半响后脸色大变,一个踉跄坐在了甲板上,嘴里结结巴巴的喊着:“是……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