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石破天惊
----第二节----逼近未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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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不停,微风依旧。
夕阳照耀下染成金色的屋顶地面上清晰地刻画着风向标及其下面风速杯旋转的影子。
“这么快就爬到了屋顶,这还是风迪第一次目睹到钔捷楼屋顶的风光呢!”
不错,的确是第一次,但这第一次却非同寻常。回顾刚刚毫无阻拦就爬上了屋顶竟还毫无察觉,风迪摇摇头嘲笑自己的记性。八年前的未解惨案不仅传说让一栋教学楼消失了,它所引发的恐慌还使校方封锁了校内所有建筑物的屋顶,这栋钔捷楼也不例外,因而各栋教学楼的屋顶常年空旷无人,屋顶杂物长期无人照看饱受风雨侵蚀。直到那恐怖传说中的血鸦叫醒了风迪,风迪才意识到这一切。
“我们可以遗忘原谅,但必须要知道真相。被移动过的铁床,那最后一块图终于拼上……”
风迪走近铁门,仔细端详着。这是一把挂锁,锁眼已被锈死,锁梁已经松动,看来不是用钥匙打开而是直接通过暴力破坏的。由于常年暴露在空气中,锁梁除了可以插入锁体的部分以外全部生锈,锁洞里的金属还比较光亮洁净,应该是近期才重见天日。从铁锁生锈的位置和状况来看,这扇大铁门被锁上的确有些时日了。
“有必要调查一下。”风迪顺手掩上铁门,慢慢走回屋顶。以普通学生的力量破坏挂锁并不容易,必定是有人使用工具强行开锁。从破了锁之后却没有尽快挂上新锁重新封锁屋顶这一点来看,应该不是校方人员例行公事所为。多年以来无人问津的屋顶,如今却有人不惜破锁也要登临造访,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目的或理由。顶楼和屋顶的视野差别不大,如果纯粹是欣赏风光或是拍摄影像不至于费那么大劲撬锁上楼,除非是为了避人耳目。考虑到屋顶的布置和摆设,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此拿走或放置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风迪的双眼已经开始在屋顶的四周搜索起来了。
瓦片、水缸、木板、麻绳、砖块,在一般屋顶上可能会放的杂物中还差什么呢?
“消失的手枪,焦黑的手杖,融化的蜡像,谁不在场,珠宝箱上,符号的假象。矛盾通往他堆砌的死巷,证据被完美埋葬,那嘲弄苏格兰警场的嘴角上扬……”
广播的歌声仍然继续,风迪的思绪毫不停歇。“这种颜色的瓦片好像在哪里见过……”风迪望着那几块绿色的瓦片,“通常这种琉璃瓦都是用来修盖宫殿或庙宇什么的……”
“这很值钱么?”风迪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其他几样东西。如果不缺什么,那是不是在这儿藏了什么呢?汗珠从风迪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如果是藏东西的话……
最初的秋风还未完全吹走夏天,九月的天气依旧微热。风迪走向屋顶东边——他已经锁定了目标。没错,藏东西的话,自然是那个陈旧而笨重的瓷质不透明水缸。
风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知真的是因为天气的闷热,还是由于那不祥的预感所带来的紧张气氛所致。
他慢慢移开了盖在水缸上的木板。
“什么!”风迪猛地一惊,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倾。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水缸里用土黄色的宽胶带简易地固定着一个并不常见的塑料装置,各种颜色的导线错综复杂地缠绕其中,中央的电子显示屏上闪动着发着红光的液晶数字“00:01:00”。
是塑胶炸弹。
“看来没办法了,”风迪后退几步远离炸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我又不是拆弹专家——”
“嗯?”正当风迪的脸转向手机时,一道反光闪过风迪的眼睛,打断了风迪的自言自语。由于后退的几步,另一个光亮的塑料装置从木板下面露出了大半个脑袋。
“是个手机,”风迪再次靠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简陋的手机。”
外观虽然很新,但确实是一部外形酷似大哥大的老款过时手机。“等等!”仿佛突然灵光一现,风迪开始翻起了这部手机的通讯录,“它放在这里就意味着……”
风迪的眼里放出了睿智而犀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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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炸弹?!”随着110指挥中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一接警员接起了电话。刚刚还是“您好,我是13号接警员,请讲”,一听到“炸弹”二字,接警员立马变了语调、慌了手脚。
“位置在南京海野大学钔捷实验楼的屋顶,”风迪看着水缸里的炸弹,“不过计时器一直停在倒计时一分钟,遥控器也就藏在旁边,应该还没有启动。”
风迪表情镇定,语气平稳,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天天能见到这种场面、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遥控器?”接警员有点儿惊讶,“就在旁边?”
“就在我手上。”风迪依旧冷静而谨慎地翻看着手中那部老款手机,“是部破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估计拨打它就能让炸弹开始计时。”
“你放下它小心点!”接警员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有些语无伦次,“武警消防很快就会赶到,不过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那个炸弹现在是安全的……”
傍晚的冷风从西向东从背后袭来,从钔捷楼吹向世纪广场的方向。风迪的衬衫抖动、风衣飘扬,酒红色的长发随着风向摇摆舞姿。屋顶树立的风向标摇摆着稳定下来直指东方,磁感风速杯越转越快……
“而且如果炸弹真的还没有启动,那么犯罪分子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接警员继续说,“总之你尽快离开那里……”
广播里乐曲未停:“我听见脚步声,预料的软皮鞋跟……”
风迪背后一凉。
广播里旋律依旧:“他推开门,晚风晃了煤油灯一阵……”
风迪如梦初醒。
广播里歌声继续:“打字机停在凶手的名称,我转身……”
风迪猛然回头。
广播里音符持久:“我转身,西敏寺的夜空开始沸腾……”
远方,南京鼓楼广场正在建设中的紫阳大厦的顶端像根针一样割裂了晚霞,刺穿了天空。西边大厦脚下的太钟亭,东边玄武湖畔的莺鸣寺,都好像预知着未来的情节一般,隐隐约约传来了乌鸦的嚎叫。
“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看样子恐怕由不得你了……”沉默许久静静聆听的风迪终于吐出了这最后一句话。
“什么?”接警员几乎要叫了出来,“喂?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清脆但近乎绝望的声响: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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