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发生的一切,叶辰并不知晓,换句话说,就算知晓了,叶辰也并不会在意,毕竟他此次去苏家,并不是要附龙攀凤,而是去寻找解药救助乞丐窝里的那些人,原本还有一线生机,但由于苏洵的优柔寡断,导致这一线生机,都已经渺茫了。
“过了今天,再想抓住韩风,恐怕难了!”
叶辰轻叹一声,心里知道什么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查清楚,苏洵却不能当机立断,那就无异于打草惊蛇,不说韩风会有所准备,哪怕就是韩风背后的主使,也会有所准备,往后再想抓住韩风,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或许以后有机会抓住,但那也彻底的失去了意义,因为对于现在的叶辰来说,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手中的解药。
既然抓不住韩风,揪不出他背后的幕后主使,那自然也就无法获得解药,而叶辰此行恰恰又是奔着解药而去的,既然得不到,那么这一行无异于彻底功亏一篑,现在的叶辰只能抱最好的想法,做最坏的打算,再次回到乞丐窝。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叶辰并没有直接走进山神庙,而是站在远处静静的望着这里,望着这个他生活了三年,已经有了深厚感情的地方。
山神庙外一片荒芜,杂草遍布,秋风无情的席卷大地,掀起一股烟尘。
恍惚间,叶辰仿佛看到,一个老爷爷正坐在山神庙前讲故事,孩童们正围着他,甜蜜的笑声,伴随着儿童的天真,从那里传来,一个小男孩流着鼻涕,作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半叉着腰站在山神庙前方的一片空地上等他,朝他挥了挥手,明明很激动,却又故作镇定道,“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叶辰面无表情的回应着,脸上却再也见不到那一抹欣慰的笑容,那些回忆,那些开心的往事,此刻都化作浓浓的苦涩,在叶辰的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当叶辰回过神来,两行热泪,默无声息的自他的眼中滑落,换来的,只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落寞以及心痛。接着他蹲下身来,轻轻的抽泣着,声音飘洒在空中,化作风的呜咽……
远方,沙尘暴中,依稀可见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中走出,渐渐的显现出来,来人是一个莫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流着鼻涕,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脸上布满了忧愁,当他看到不远处那一道蹲着的身影时,他的目光一怔,一股难以言明的喜悦自他的脸上浮现,接着,就见他飞快的跑了过来,口中呼喊道,“哑巴哥哥,哑巴哥哥!”
当声音传来,叶辰不经意间抬起头来,正见到那道瘦小的身影朝着他这边狂奔而来,但是,这并没有让叶辰感到喜悦,反而,在他的眼中,那一抹落寞显得更加沉重,甚至,在沉重当中,还夹杂着一抹浓浓的思念。
“小龙,对不起,是哑巴哥哥害了你,如果哑巴哥哥能够早点回来,早点告诉你那些粥有毒,你就不会喝那半碗粥,也就不会中毒,是哑巴哥哥没用,哑巴哥哥救不了你!”叶辰陷入深深的自责。
“哑巴哥哥,你说什么呢?”鼻涕龙一脸不解。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叶辰苦笑,可就在下一瞬间,他突然反映过来,眼睛直瞪着鼻涕龙,足足瞪了三四秒,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小龙,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鼻涕龙一脸好奇的问道。
在以前的日子里,他只是觉得哑巴哥哥神秘,似乎能讲很多别人不会讲的故事,还能做出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现在他又发现哑巴哥哥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哑巴哥哥竟然还如此古怪,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你真的没事?”叶辰还是有些不确定,连连问道,“你为什么会没事?”
毕竟在叶辰的记忆力,鼻涕龙可从来没有毒素免疫的表现,而那些粥,却又的的确确有剧毒,别说是他一个小孩,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没有抵抗能力,可鼻涕龙,却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这让他不得不好奇。
“难道你希望我有事吗?”鼻涕龙不满。
鼻涕龙话音刚落,顿时就感觉胸前一片温暖,只见一对宽大的手掌,已经直接将他搂在怀里,耳边传来叶辰布满感情,却又充满了喜悦的声音,“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鼻涕龙直接懵了,但是他却是很享受这种靠在哑巴哥哥怀里的感觉,旋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小声嘀咕道,“可是,哑巴哥哥,你为什么也没事?”在鼻涕龙的印象里,叶辰可是在他亲眼目睹下,服用过那碗粥的,而但凡服用过那些粥水的,似乎都中毒了,而叶辰却偏偏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哑巴哥哥能有什么事?你难道忘记了,哑巴哥哥从小到大,服用任何的毒物,都不会中毒吗?”叶辰放开鼻涕龙,脸上虽残留着泪水,嘴角却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
“是喔,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我真笨!”鼻涕龙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哑巴哥哥很好奇,为什么你也会没事,你不是也服用过那些粥水吗?”
“呃,这个……”鼻涕龙不知道怎么解释,脸却是更红了。
这一幕看在叶辰眼里,瞬间让叶辰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因为鼻涕龙只会在撒谎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一副表情,虽然叶辰十分痛恨别人骗他,但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的鼻尖竟然酸溜溜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直到这一刻,叶辰才明白,原来鼻涕龙根本就没有服用过粥水,既然没有服用过粥水,自然不会中毒,而他所谓的在傻子那里抢了半碗粥喝,那都是骗他的,原因只是不像让叶辰难堪,想让叶辰多喝点,不会因为将他的那半碗喝掉,而赶到自责。
“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叶辰并不打算戳穿鼻涕龙,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毕竟很多事,不必说出口,记在心里就行了。
听叶辰这么一说,鼻涕龙如释重负,暗松了口气,连道,“家里的情况很糟糕,除了阿娘还有几个叔叔阿伯没中毒,其余的几乎全部中毒,都乱成一锅粥了。”
“啊,青莲,呃,你娘亲也没中毒?”叶辰好奇的问道,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情感,恍惚间,也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随后,在鼻涕龙不解的目光下,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娘亲是没中毒,但娘亲都快累坏了,有几个叔伯出去打探消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家里的事情,都是娘亲一个人在照顾,根本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