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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途

“不可思议,”波恩院长狠狠的拽着自己稀疏的胡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怎样开口。

大主教也是一脸震惊,眼里的神色很复杂,有遗憾,有怀疑,有庆幸,也有一种果然如此,总之,这些神情只在出来结果的那一霎那就隐去了,再次变成了和蔼慈祥的笑脸。

“恭喜波恩院长收得高徒,愿真神保佑。”

大主教扔下这么一句耐人琢磨的话之后,带着诸多圣女和骑士急匆匆的走了,来的时候不着急,走的时候像火烧屁股,波恩院长实在没看明白。

没看明白就不看了,卡萨伯爵和波恩院长相视一笑,对这个结果很是庆幸。

圣殿的意思就是神的意思,神是不会错的。这句话从有圣殿那一刻就流传下来,这句话的历史没有一千年也有几百年了,而今天,圣殿似乎搞错了什么。

卡萨伯爵的少爷竟然一丁点的命运属性都没有,身上的元素属性非常充沛,简直就是天生的正统魔法师,这怎么能不叫波恩院长吃惊,其实,他今天只身前来,就做好了应对圣殿的觉悟了,只要卡萨伯爵的少爷带着命运属性的魔力天赋,圣殿以此说事的话,波恩就准备腆着脸出手了!可事情到了这个状况,命运女神似乎站在了自己这边。

在圣殿里,大主教恭敬的望着教皇。

“神不会错,”教皇看着有些质疑的大主教,“我也没有错,没想到卡萨将军的后代和他一样那么风流。”

“您是说?……”

大主教明白了什么,教皇点点头肯定了他:“注意这些天送到这里的孤儿,很有可能,在这些孤儿里面,有一个能够改变未来的使者。”

“如果……没找到呢?”大主教小心翼翼的问道。

教皇抬起头来,大主教慌忙准备解释,一脸的和蔼慈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教皇没有让他解释,他用保养很好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几下。

“命运,早在神的旨意下,注定了。”

没有人会怀疑卡萨伯爵少爷的前途,卡萨伯爵给儿子起名瑟亚,就命人雇佣了魔法导师和教习先生,相信在这种教育下,瑟亚很快就能成为一个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

洛撒的命运似乎受到了影响,在进行魔力检测的时候,他的命运属性微弱,连带着元素属性也不高,这样的孩子恐怕只能够集中起来学习点手艺长大后到军队打打后勤吧,圣殿大主教当然没有注意这个并不出众的孤儿,他的眼里,只有“神选者”。所以,洛撒被和别的孩子一起放在领养处,等待着那些家境宽裕的善良人家的领养,不过,这些孩子十有八九会被一些套着光鲜外衣的骗子领走,最终成为乞丐、强盗或者小偷。

洛撒小小走了运,华森夫妇在领养处路过的时候,被粉雕玉琢的洛撒吸引了,那双黑色的瞳仁带着智慧和真诚,华森太太一下子就移不开脚步了。

“威尔,咱们好像确实需要一个孩子……”

华森威尔本有一个女儿,但不幸夭折了,恰此时华森太太生了重病,失去了生育能力,即使是这样一个魔法文明的时代,对于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所以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华森威尔同意了妻子的请求,实际上,他也被洛撒的气质吸引了,有些东西很奇妙,似乎是若隐若现又实实在在的命中注定,洛撒就这么被华森夫妇领养了回去。

华森夫妇都是魔法师,他们一上来就发现洛撒的魔力天赋很低,即使这样,他们也仍旧喜欢洛撒,他们相信,即使没有魔法,生活也依旧能够很快乐,他们没有改变洛撒的名字,威尔先生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他们夭折的女儿叫洛茵,看着洛撒的笑脸,有时候能够想起他喜爱的女儿。

人就是这样奇妙,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在一起久了,就真的有了感情,华森夫妇精心呵护着洛撒,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注,同时有意无意的讲着他们女儿的故事,就这样过了四年。

洛撒过了五虚岁之后,华森夫妇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洛茵,他们把他看做自己唯一的儿子。

一天清晨,洛撒醒了过来,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周围温馨的环境感觉充满了安全感,他下了地,打量着周围亲切又陌生的一切,他不禁感觉有些惆怅,实际上,惆怅,是他获得记忆以来的第一个感觉。

“洛撒你醒了?”华森太太在厨房忙碌着,看到在地上的洛撒问道,“时间还早,不要睡一会儿?”

洛撒摇了摇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信任,他回过头去看着自己刚刚离开的床,仿佛看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真的好神奇,洛撒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从他记忆起了作用那一刻,他终于发现世界的神奇和“我”的存在。

不神奇么?你们还记得自己一生中第一个记忆的场景么?多少事情被我们父母的一句“你那时还不记事”搪塞过去,多少事情的真相被扼杀在我们四五岁之前?

有了自我意识的话,我们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

“洛撒,你今天怎么了呢?是不是还有些困?”华森太太做了鱼,平日里洛撒会自己想办法把鱼刺挑出来然后津津有味的大嚼,可是今天,洛撒似乎有些懵。

“妈妈,你说我是怎么来的呢?”洛撒看着华森太太,又看了看威尔先生,他现在似乎只有这么一个问题,洛撒甚至不知道自己饿不饿,他也不明白自己嘴里的“来”是什么意思。

华森太太和威尔先生对视一眼,发现儿子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们有着与魔法师匹配的智慧,当然知道孩子在这个时候都会问这个问题,何况他们曾经的女儿似乎也问过这个问题。

“路边捡来的,宝贝儿,”华森太太笑了笑,“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洛撒没有理会母亲的问题,他沉浸在路边捡来的这个答案上。

“别的小孩也是这样来的吗?”洛撒很聪明,很多小孩都很聪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对来的太容易的答案充满怀疑。

“不,有的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过那种办法太危险,万一接不到就麻烦了,所以我和你妈妈用了个稳妥的方法得到你。”

威尔先生的说法实在不算是谎言,洛撒也算是路边捡来的,所以,孩子们,不要怀疑,现在你们回想起你们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父母是怎么回答的,他们说你们是路边捡来的话,可能是说真话。

“我是你们的?”洛撒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是我们的,当然,你也是你自己的。”华森太太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低着头,她有些哽咽,她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女儿。

“什么是自己?”洛撒继续发问。

“噢,宝贝儿洛撒,再不吃饭妈妈辛苦做的鱼该凉了……”

“哦,”洛撒很听话,他不再问了,乖乖的低头扒饭,他感觉到母亲有些不高兴,这种不高兴可能是从自己的问题中来的,当然,这不能阻止他继续思考什么是“自己”。

相比之下,瑟亚的“我从哪里来”的问题就不一样了,他的母亲伯爵夫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的父亲卡萨伯爵英俊的脸庞倒是高兴的露出了皱纹。

“你是上天选中给我们做儿子的,作为卡萨家族的血脉流传下来,至于什么是血脉,邦布尔先生将会教导你。”

邦布尔先生,瑟亚的教习先生,负责瑟亚的启蒙和礼仪,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对于瑟亚的疑问感到惊异和钦佩,这样小的年龄就已经在考虑什么是血脉这样沉重的问题,怪不得是贵族家的孩子,从小打屁的姿势就不同凡响。

邦布尔先生慷慨激昂的陈述了卡萨伯爵的先祖卡萨将军的传奇,又唾沫星子横飞,描述了卡萨伯爵的年轻有为,最后又一番励志,什么家族大业都在你身,什么天选之人上天注定,瑟亚心中对自己是天之骄子的身份确信无疑。

虽然只有五岁,但是作为下一代的卡萨伯爵,瑟亚在这样的年纪就开始魔法启蒙。

安大略皇朝的世袭继承是这样的,亲王世袭下来是侯爵,有了功劳升为亲王,公爵和侯爵世袭下来是伯爵,有了功劳升为公爵,公爵和亲王无关,接着,伯爵世袭下来是子爵,有了功劳便是伯爵,没有的话仍旧是子爵,继续世袭就是男爵,依次类推,没有功劳的情况下,就算是贵族,世袭三五代之后只怕也就是平民差不多,所以安大略皇朝的贵族们同样需要学习,这也是安大略新皇的策略,能够避免贵族和皇室不思进取,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帝国上层腐坏,实际上,如果形成了党派,互相包庇,有功没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真正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效命帝国似乎不如投身圣殿来的有效。

洛撒的父母都是魔法师,他们平日里除了收拾家务,就是研究一些魔法实验,虽然他们不在加纳帝国的霍利兹魔法学院任职,倒是衣食住行并不缺乏,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教导洛撒,虽然他们知道洛撒并不是一个魔力天赋极好的天才,甚至还有些废柴,但是他们很欣慰的发现,洛撒的记忆力很不错,很多复杂的理论都能记住,就连一些繁琐的实验,洛撒也能指出父亲的步骤顺序。从这个方面讲,洛撒算的上是一个天才。

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让一个人失去了些什么,就会让一个人在某些方面得到些什么,反之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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