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换好鞋子,走到孟雨卿跟前把她抱住,孟雨卿猝不及防,最终还是无奈地露出一个宠溺妹妹的笑脸。孟霜身高比孟雨卿矮些,低头一抱正好蹭着孟雨卿的心口,她没羞没臊地一边蹭一边问自家那位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姐姐:「姐,你也在打电话和人报平安呐?」
孟雨卿伸手捋了捋孟雨卿的头发,轻声答了一句:「嗯。」
「可是姐,你都没先给我打电话诶。」孟霜笑得不怀好意,「让你连亲爱的妹妹都顾不上,先去给他打电话——姐姐,你不会交男朋友了吧?」
「去你的。」孟雨卿笑着敲了敲自家妹妹的额头,「姐姐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男朋友。」
孟霜轻轻哼了一声,「最好是啦。」
孟霜冲着自家姐姐撒了会儿娇,忽然想起自己回家的原因,赶忙松开孟雨卿,冲她问道:「姐,你知不知道莫苏在哪啊?」
「莫苏?」孟雨卿神色忽然有点恍惚,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你联系不上他了?」
「嗯,他电话打不通。」孟霜点点头,「刚才看到纪念馆遇到新型自然灾害的事情,听说死了好多人了,我……有点害怕。」
「没事,」孟雨卿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我再给他打一个。」
说着,孟雨卿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莫苏的电话,按下了拨出键。
这一次,电话通了,对面却是一阵无人接听的盲音。
姐妹俩对视一眼,神色古怪,心里却都藏着同一个说不出的念头。
「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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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云山外云海之上,踏着闪电虚浮长空的梁郁在山上守了许久,只想等到莫苏与老剑圣对谈结束。却没想到莫苏却率先下了山,
梁郁无奈,也只好叫上另一位潜伏山上的契约者随行下山保护这小子人生安全。刚安排好保护人手,梁郁突然又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张恪打来的。
梁郁接起电话,问道:「你不是被老剑圣阴了一刀,给送回去休养了吗?怎么,这么快伤就好了?」
「多亏老子皮糙肉厚,没什么大碍。」张恪笑了笑,「我也是刚刚才醒,听说了白天远古冰魄朝西陵市扔冰爆的市。」
梁郁叹了口气:「这事多半有影魔在背后唆使。平白多出千余亡魂,奈文摩尔恐怕是最高兴的人。」
张恪冷笑道:「人死如灯灭,无依孤魂存世超不过七七四十九天。时限之内,影魔要是敢一脚踏进西陵收取魂魄,还不被咱们给扒下一层皮?」
「话虽如此。奈文摩尔心机深重,不可不防。」梁郁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打电话找我干嘛?」
张恪道:「对了,倒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我住在莫苏那小子家里,睡了一晚沙发。早上出门发现他没带手机,顺手给他拿上了。后来忙着出门,又忘了给他,再后来又被这小子阴了,还被老剑圣一刀打昏。到现在他手机都还在我手里——刚刚才给他充好电开了机,便有人不停给他打电话,好像是之前车祸的时候和他一起被我们带回白塔的那个女人。叫……孟什么来着?」
梁郁接了一句:「孟雨卿。」
张恪连声道:「对对对。孟雨卿。总之,这小子手机还在我这。刚才本来卢明月出门说要去找那小子,也是要带个什么东西给他,不过刚刚我还没想起手机这事,也就给错过了——你老瞬息千里,就麻烦你跑一趟过来取一取?」
梁郁叹气道:「当真把我当快递员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最终还是无奈飞出云海,向白塔那边去了。
梁郁星驰长空,心中却在想:「卢明月来给莫苏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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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苏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原本请示过老剑圣,只想悄然下山,回去看看孟家姐妹是否安好无恙,顺便再给远在异乡的哥哥姐姐打两个电话,报个平安也好。
摇云山后山被政府设为未开发区域,连几级像样的石阶都没有,要下山还得沿着前人在乱石杂草中踩出来旧路前行。莫苏体魄寻常,下山路又漫漫,好不容易走了一半来到山腰,踏出了乱石交错的恶道,刚要踏进曾和前山一起修缮的山腰石阶,却发现一个身后背着长物的身影横拦路中,不动如山。
天色昏暗,后山上也没有前山那般明亮的山道路灯,莫苏努力睁大眼,也实在瞧不清来访者的面容,只能勉强分辨出对方身后背着的长物和纤细腰肢——大概是个女人吧。
莫苏正想问问来者何人,却不防石阶当中不动如山的那女人身形一闪,刹那之间竟已跨过十几公尺的距离来到莫苏眼前。身形既近,莫苏眼神再不好使,隔着一尺不到的距离,也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莫苏问:「卢明月?不是听说你也受伤了吗,不好好养伤,跑来这荒郊野岭的干啥。」
背着什么东西的卢明月脸色憔悴,显然还没从冰晶爆轰的威力中缓过来,她没理会莫苏的调侃,只是冷冷道:「来给你送东西。」
莫苏一愣:「送什么东西?」
卢明月没说话,只是解下身后被白布包裹着的长物,轻轻递给莫苏。
莫苏小心翼翼地从卢明月手里接过白布裹着的东西,却感觉一阵滚烫的热意透过白布传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这是白天纪念馆里的那把带火的太刀?」
卢明月点点头,莫苏却皱了皱眉:「这东西这么烫,你就裹着个布条一路背了上山?也不怕把自己烫伤?」
卢明月冷冷道:「好歹我也是个契约者,这点小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再说,体内本来就有寒毒,带着这属火克寒的刀,还能缓解点寒毒的威力。」
「也是。」莫苏忽然笑了笑,「我这泥菩萨过江的,哪还有本事担心别人。」
卢明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又道:「张恪没事。剑圣老爷子本来也没下死手,张恪本就是皮糙肉厚的料子,也实在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莫苏点点头,盯着手里滚烫的白布,一阵头疼:「你把这东西给我带来了,可我要怎么带着它下山呢?——被人发现了,轻则当成携带管制刀具,要是被人认出是失窃于纪念馆的古物,那还不判我个盗窃重罪,关个十年八年?」
卢明月没理会他,只是径自转身沿着石阶下山,一边挥挥手道:「我是来送东西的,别的我可一概不管。」
莫苏咂了咂嘴,低声道:「忒没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