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苏歪了歪头：「老爷子，你们这种西——不，你们这种『第二代降临者』，和比你们早个一千多年的『初代降临者』有什么分别啊？」
老剑圣道：「要说分别，倒是没什么分别，大家都是真身行走世间。不过，由于『初代降临者』是时空风暴筛选出来的，『第二代降临者』则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现的——所以真要挑出什么区别来的话，大概是当初那批能扛下时空风暴的席卷，靠着真身来到地球上的『初代降临者』们，原本的实力就要比我们这些后来的『第二代降临者』强得多吧。」
「啊？」莫苏咽了口唾沫，「老爷子，你都够强了，比你还强得多的，那都得是什么角色啊？」
老剑圣望着渐归夜幕的天空，喃喃道：「那些家伙，可尽是些恐怖的角色啊。」
莫苏一脸无辜：「老爷子，那你说这比你还强的『远古冰魄』为啥也盯上我了呀？不是说降临者都跟你似的，听调不听宣吗？咋这会儿轮到我这事儿了，就死心塌地给夜魇军团卖命了啊？」
老剑圣呸了一声，骂道：「你小子倒是自作多情，你以为这就是『远古冰魄』卡尔德全力以赴了？他要是真想置你于死地，你以为会只有一次冰爆砸过来？早就铺天盖地了。」
莫苏挠挠头：「那他到底是想杀我，还是不想杀我呀？」
老剑圣摇头道：「恐怕是夜魇军团和卡尔德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条件罢。两大军团和各自阵营的『降临者』们素来有私下交换条件的往来，早年我也曾为了向伊扎洛索要一些东西，许诺答应天辉军团三件事，无论大小。伊扎洛至今也只在当年西陵七道妖火灭世纵横的时候用去一诺，托我镇下两道妖火。余下两诺也还攥在伊扎洛手中——若非如此，如今科技昌明，交通便利，老夫早就环游世界去了。」
——环游世界？
莫苏一边腹诽老剑圣梦想朴实，一边笑道：「老爷子一诺千金，实乃豪杰。」
「豪杰个屁。」老剑圣摘下背后刀鞘，朝着莫苏头上一砸：「小子，少拍没用的马屁。」
「哎呦。疼。」
老剑圣没理会莫苏，又道：「如我所说，降临者与军团多有交换条件的往来，『远古冰魄』卡尔德也大约如是。不清楚他和夜魇军团到底达成了何种协议，应该不会是什么条件特别苛刻的内容。如果是和我类似的『计件式』的契约的话，估计对方早就一百个冰爆砸过来，把你连带整个西陵市都给砸个灰飞烟灭了。但看对方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估计是只答应在关键时刻出手吧。」
莫苏又问：「什么关键时刻啊？」
老剑圣道：「当然是『灰烬之灵』真正现身的时候——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灰烬之灵』堂堂一个『降临者』，怎么藏在你小子体内不肯出来？现在看来，他和天辉军团那帮人估计早就知道『远古冰魄』这恐怖家伙的存在，一直都在担忧『冰晶爆轰』何时降临。夜魇军团那边有『隐身』能力的遗迹英雄也有好几个，保不齐此刻就有一个在这附近盯着你提供定位——我敢打赌，只要你体内的『灰烬之灵』敢现身降世，马上就有一轮新的冰晶爆轰跨过万里砸在他的脸上。如果天辉方所言属实，以『灰烬之灵』性命垂危的境况，恐怕就算是身为降临者也吃不下那道灭世冰轮。——这个理由，就要比天辉所说的什么『残焰为了护你周全耗尽了魔力无法现身』这种破理由，要合理百倍了。」
莫苏喃喃道：「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灰烬之灵』无论如何都不肯现身了。」
老剑圣忽然有些困惑：「但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想通。如果事情真是如我们所猜想的话，夜魇军团为什么要让『远古冰魄』放这一轮冰晶爆轰？要知道，灰烬之灵尚未现身，你不过一介凡人，他们就不怕一个冰轮把你砸死了？」
莫苏困惑道：「砸死我有啥不对，夜魇军团不是一开始就想杀我吗？」
老剑圣摇头道：「灰烬之灵的『残焰』可算是大名鼎鼎的看家本领，就算是对立的夜魇军团也对这东西颇有了解。你真的以为——灰烬之灵只有一道残焰？」
莫苏一脸诧异：「不然呢？」
老剑圣竖起三根手指：「至少有三道……这是来地球之前我所知道的数据。两千年过去，这家伙再不长进，也不能退步吧？」
老剑圣又继续道：「这在两大军团里算不得什么秘密。以我推测，事情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灰烬之灵靠着残焰逃回西陵，却被和夜魇军团订下契约的远古冰魄盯上，为垂危之际，为了逃避冰轮的灭世之威，才散布残焰，将本体随着你这道残焰藏入你体内。灰烬之灵不肯现身，是忌惮远古冰魄万里之外瞬息之间抵达眼前的灭世冰轮；夜魇军团不会杀你，却是因为，他们知道残焰绝不止一道，如果他们杀了你，不仅不能把灰烬之灵一并杀掉，反而还会将他从你体内放出，后面的事情无非是灰烬之灵换一道残焰换一个倒霉鬼继续和夜魇军团捉迷藏——夜魇军团可不是傻子，哪会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莫苏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夜魇的人整天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抓你回去关着。灰烬之灵在你体内藏着，你不死，他不动，你这身体就是上好的牢笼。」老剑圣冷笑，「而且我印象中，夜魇军团有个叫『斯拉达』的家伙，留有一手招牌绝活，是由深海魔力凝聚精灵之火点燃对方灵魂，唤作『伤害加深』。这魔法不仅能够使得对方变得极其脆弱，受到的伤害成倍增长，更可怕的在于，在这个魔法的持续时间内，被点燃的灵魂之火，将会为施法者及其盟友，提供清晰可见的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