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对着整个天下……你,好可怜。”
“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
“好久不见。当年你说的话,我一直还记得。”
她在对谁说话?
这里,其实再也没有其他人。
也许,也许曾经有过一个人,那样的和她接近过。
他的身影深深被这片世界所铭记,以及他的传说。
……
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
江湖一直有着这种传说,他们代表了整个江湖最顶级的实力。虽然江湖上门阀帮派数之不胜,但他们都知道,真正掌握武林命脉的,只有九天。
它们是一种势力,也是一个组织,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九个人,人数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当每一任九天继位时,都会按照惯例物色继承人,并授予秘诀,使之成长,在相互比试对抗中成为绝无仅有的人物。而这些人,可能武功高强,可能权倾天下,可能富可敌国,也可能神机百变,更有可能算无遗策,没有人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九天的存在已经超越江湖的范畴,是天下的神,而他们的弟子,自然也是强的离谱的存在。
为了遏制九天的威胁,在朝运的驱使下,十地出现了。
翌日。
苏念雪走出营帐,裙摆飘飘,行走间,微风拂面,秀发飞扬。
几十个高力士如木桩般围在四周,在苏念雪出现之后,他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神中尽是震撼之色。
一个晚上,仅仅一个晚上,她的内劲一跃直上,此时竟然给他们一种威压感,她的气息,和当初山谷中横扫四方的那个男子很相似。
“终于,我也能和你一样了。”她的手上,分别握着两样东西,一支长弓,一把断剑。“你又在哪儿呢。”
苏念雪低语着走进军营,在高力士的注目下,她一步步绕过尖尖的兵营,来到摆成一排的囚车处,清澈的眸流露出淡淡的精光。
第一辆囚车是空的,车中只有一方紫色头巾。
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囚车里也没有人,分别摆着一枚铜钱、一只方印、一张面具。
……
第六辆囚车里有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孩。
……
第十辆里有一个老头子。
……
第十五辆是当初囚禁她的。
……
十个囚笼九个空,从头走到尾,苏念雪也只看过三个人。
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娃娃,还有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貌美如花的女子。
苏念雪认得她,是那时候长安城门口草棚里煮茶的那人。
“你,怎么也在这里。”苏念雪扶起她,向几人行晚辈礼,极为恭敬道。“苏念雪见过各位前辈。”
“时也命也。”红衣女子摆摆手,示意不急,神色平静道。“长安道,秋风扫,神鬼奇谈知多少,醒不了,醉不了,忘不了。”
“花霓裳,你还是老样子,反倒是我却已行将朽木。”老头子长叹声一声,很吃力的将头抬高一些,看着红衣女子笑着说道。“还有你,张一山,越活越年轻了。”
“陆池,你就别埋汰我们了,谁不知道长安梅庄天下无双,名震江湖。”那小孩一脸的坏笑,他的目光一直在苏念雪和花霓裳身上徘徊。
花霓裳、张一山、陆池,苏念雪或许不清楚,那些高力士却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连连倒退。
“这下麻烦了,将三个怪物放出来。”
“当年为了抓捕他们,足可损耗了几个营的护卫军。”
“该死的!”
这些囚车是用特殊的寒木制成,木桩间的缝隙极小,只在顶部六个小窗,坚不可摧,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
而现在,三个怪物都被放出来了,就凭他们几十人,根本无法应付。
虽然他们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内伤,却依然不能小看,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有多强的苏念雪。
那些高力士显得越加谨慎起来。
“这下热闹了。”陆池笑嘻嘻的走向阅兵台,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倒茶抿了几口。“狼崽子们已经到了。”
几人来到台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和草原的相接处烟尘滚滚,如有千军万马急冲而来带起的风尘暴。
山的后面,峡谷险要,有数千精锐安营扎寨,将他们逼入绝境。
“前有狼后有虎,接下来又将是一场恶战啊。”
陆池不以为意的说道。
苏念雪和花霓裳坐在一起,张一山却在四处倒腾。
看着草原尽头出现的风尘,苏念雪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她想要拉起手中的长弓,却发现距离太远,根本不可及,她想要挥剑斩去,自然也无法波及到那里,她有些坐立难安,却被此时的情绪已经被影响。
她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们她又要耽误解救莫离的时间,所以她很不愉悦。
事实上,不只是她,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愤恨,不知道真相的他们都以为是安禄山犯上作乱,谋夺李唐江山,令他们变成丧家之犬,四处逃难,最后被逼入绝境。
在杨贵人的授意下,这几十个高力士的下场早已被注定---战死。
苏念雪的脸色极为阴沉,她走到台前,将声音压得很低,说道:“就这样干坐等着?”
陆池知道她的意思,面带微笑着看向山顶,说道:“情况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那个女人心思缜密,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疏漏。山顶上,绝对埋伏有弩箭手,至于我们,只需要对付军中那些头狼。”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草原狼骑兵在冲刺到千丈外,被漫天箭雨逼退,平白留下上千尸体。
而此地,正好位于山脉和平原的衔接处,山崖险峻,易守难攻,只有一条路通向山的另一面,也就没有绕道之说。
所以,在一阵号角响起过后,数万骑兵安营扎寨,变成一股股重甲步兵队列缓缓行进,最后也被挖空的山道隔在五百丈外。
苏念雪微惊,她看到有个身影掠空飞来,在悬崖上如有翅膀,划过一道唯美弧线,跳入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