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风憋着笑,见那柔穆真的生气了,赶忙假装严肃的骂那些围观的家丁,“你们几个皮痒了,不许笑了,就算好笑也不能让人家看出来知道吗?”
“是,三少爷,噗呼呼呼。”下人和侍卫憋着笑,眼角都快流出泪来了。
丫鬟婆子们坐着普通的马车,走在前边,虽然也有些陷进泥地,但是丫鬟婆子下了车,几个下人稍微一推就出来了,周存让前几队车马过了这些泥洼路等他们。
一众下人出了泥洼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不免有些担心,便派了两个下人,跑回来看看。这会两个下人刚跑到,就看见一群人哈哈大笑,然后一个泥人疯了一般的冲出人群,两人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见到了八卦的气息,错过什么好戏了?
柔穆瞪了凌启风一眼,这会知道催了,早干嘛去了,她抢了一个侍卫的马,鞭子在空中一横,‘啪’的一声如同一道惊雷。那力道,怎么看也是三阶的高级强者,要知道周存这样的侍卫副统领也才四阶初级而已。
她要找典寻辞职,姑奶奶不干了。今天太丢人了,她喜欢典寻,又想帮他做事好让他可以看到她,典寻怕她鲁莽不小心弄伤凌雪宜,她便强行封印了自己的功力,这样一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才大意一下居然从车里滚出来了,她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封印太久,解封从上往下逐个激活身体能力,她早就飞走了。就因为这样,还得一瘸一拐的抢马,上马的时候还差点没跳上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她柔穆记下了,你们这群人,全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柔穆一刻都不想多呆,打动人心太累了,还是直接找典寻逼婚来的实在,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要去焚香沐浴一番,她如是想,于是调转了马头,朝天香阁跑去。
凌启风一看柔穆跑了,心想,坏了坏了,这要是告诉典寻大师,他今天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让几个侍卫去追她。
凌启风心中盘算着,赶紧跟姑姑回合去,有事由官儿大的顶着。
“还不快去帮忙,让爷等到什么时候。”凌启风对那些家丁吼道。
几个家丁硬着头皮,伸手碰了碰‘牛蛋儿’,居然不导电了,于是大着胆子有的扶着‘牛蛋儿’的腰,有的扶着胳膊,一起卖力的往前推。
忽然‘牛蛋儿’打了一个喷嚏,把手边的一个人给甩到车骨上了,瞬间刺啦一声伴随着人的哀嚎,给旁边的人和一旁生气的柔穆都吓了一跳。
众人看去,那小厮一只手生生被烧焦了,只留下一节手臂,地上一团血水,几个家丁顿时吓得四散,胆子大的家丁赶忙把人抬了下去。凌启风扇子遮住眼睛,太血腥了。
凌雪宜看着车外的变数,她精明的小眼神儿看向窗外的少年,那少年扫过车里的少女,低头傻乎乎的看着地上哀嚎打滚的人,一身的血混着泥土,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但眼尖的人,还是能看出来,此人正是刚刚摸着他的头,哗众取宠的小厮。
侍卫中有人跳下马来,揪起‘牛蛋儿’的领子,准备将他押走。
“我儿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打了个喷嚏,喷嚏而已,别动手哈。”
被周存拦住,挑了两人,在他们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厮忽然吐了几口白沫,身体抽搐了几下,头一歪,便不动了。
“不会是死了吧。”家丁们议论纷纷。
“狗屁的死了,羊癫疯犯了,你们几个把他抬走。”
小厮一群人被抬走了。
“嘿,一二三,起。嘿,一二三,走!”车子很快便被拉出来了,由于晃荡的厉害,那帷裳还是翘起了一角,恰巧被乔装打扮的宣管家斜眼看见,里边坐着的那位少女不是宣艺还会有谁!他的心中激动万分,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假意抹汗的动作擦掉了眼中的泪水。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车子另一边被他称作‘牛蛋儿’的宣浩宇,他确实出了不少汗,正用衣角在脸上胡乱的擦着,手扶着的车轮都是泥,不擦还好,这下把脸都擦花了。黑色的泥土一条一条的印在脸上。但是在场人竟然没人敢笑。
“来来来,老头,给你钱,拿钱走人。”家丁把一两银子递给老头,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乔庄的老者正是宣管家,他接过钱,连连道谢。早已经有下人在野地里寻了一些稻草,在泥泞的路上快速的铺着。看着那华贵的马车渐渐远去,宣管家的笑意渐渐冷却,他抬手给宣浩宇擦脸,却发现他眼中的泪水正兀自涌出,已经在泥条的脸上洗出一条水痕。
“少爷,受苦了。”宣管家颤抖着手轻轻拂去他面上的那些泥巴,那略带苍白的脸色映出一个俊美少年的轮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傻乎乎的影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宣管家拉着宣浩宇的手,他发现刚才那个叫周存的统领,把几个侍卫调走了,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刚才的事情,确实危险,他没想到少主这么冲动,看来还需要多多磨练。
他们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便带着那些人,进了一个小镇,大摇大摆的在街头买了一根糖葫芦,然后慢吞吞的,生怕后边人跟不上一样,进了一户人家,后边跟踪的侍卫,好不耐烦,走一会就要猫一会儿,心想,这就是个普通的糟老头和傻小子,有什么可跟的,记下了那个门牌号,一人盯梢,一人回去报信儿去了。
宣管家带着宣浩宇进了门,便把手里的东西卸了下来交给院中等候的人,细看之下,此人竟和乔庄的宣管家一模一样。
“爹,我的糖葫芦!”屋内跑出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孩,白白净净的,衣着样貌也级似乔庄后的宣浩宇,他傻乎乎的的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挠了挠头,不知道要叫谁好。
“牛蛋儿,给你的糖葫芦。”原来就站在院中等候的人和蔼的抚摸着牛蛋儿的头发,将糖葫芦递给他。
“爹!”牛蛋儿认出了自己的亲爹,脆生生的喊,便拿着糖葫芦跑回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