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中午,阳光充足,但秋风总在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衣服里,在院子里走上一会便觉得有些冷意。刚要回去,便看到门口来了一个人。
“小妹,你好点了吗?”
宣艺抬头望去,来人与魂厅中的凌雪宜的面貌极其相似,形单影只的慢慢走来,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睛,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轻皱的眉头,挂在略显苍白的额头,看的出他很紧张,凌雪宜跟她提起过,蓝凌城最出名的龙凤胎,自小他和凌雪宜两个就不对付,这次居然也会关心她了,也对,毕竟是一奶同胞嘛。
宣艺苦笑着打趣他“凌启风,我没事,不要担心。”也许是凌雪宜的嘴里时常出现这个人,也或许凌雪宜的魂魄共享的给这具身体她的情感,总之宣艺也对凌启风生出熟悉的同胞情感来了。
“叫哥哥!”当年出生时天降异象,大祭司断言将有不世之材降生,凌启风从小没什么出众,大家都觉得是凌雪宜才是那个让老天异象的人,所以虽然是哥哥,却不怎么受重视,再加上他和她从小不对盘,他最受不了她不叫哥哥,总是欺负这个胞妹。
现在每天典寻都会派人看着她,她只能每天都起床活动活动,已表示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再让自己保持和别人一样的清醒时间。
宣艺招呼凌启风进屋坐,保存灵力,她优雅落座,然后赶忙偷偷将腿上的灵气供应切断。她的魂魄和前世的魂魄虽然融合到一起,但是还没有完全激活,也许激活以后,那位强大的存在,可以帮忙凌雪宜重生也难说呀,宣艺正常憧憬一片美好的未来。
可是昨天晚上将柳常新赠与的那个玹放进魂厅的一刹那,那灵气瞬间充盈,竟然让她感觉有些眩晕,而后便切断了与魂厅的一切联系,现在不要说让她去找凌雪宜和水晶球说话了,连感觉都没有了,好像那东西向来不存在一样。突如其来的变数,差点把她吓哭了。
而且自从她的魂厅关闭以后,身体的原主人,也就是那颗水晶球,也不能释放能量了,如今让她一个新体验灵气还没有纯熟的人去操控这个具身体,真的是太累了,她经常悲催的想,恐怕要比凌雪宜好不到哪去了,曾经她多么幸灾乐祸的嘲笑着人家呀,风水轮流转。哎,如今腿上如果释放灵气去操控,很快就会疲倦了,只得假装读书,在别人不发现的情况下,把腿上的灵力供应封印起来,才不会让自己睡着,这以后都起不来怎么办?
“唔。”宣艺皱眉又是一阵眩晕,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撑破她的脑袋,早知道不把玹带进去了,看见眼前的人忽然间窜了过来,很是焦急,于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哪里疼?”不知道是因为还不太习惯她现在的样貌还是为这次生死悠关的事情担忧,总觉得,舍不得再欺负她。看见她忽然面色一白,干嘛冲过去抓着她看有没有事。
“胳膊痛啊,你欺负我,我还是病人呢。”宣艺被凌启风撤的生疼,嘟囔着嘴巴,粉嫩粉嫩的,像个将熟的樱桃。
“好好好,我错了,你,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好吧。”可能还不习惯她现在的样貌,这撒娇起来,还真是不习惯,耳根子被羞的红了一大片。
“我起不来了。”凌雪宜发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她是真的很担心。她将自己的现状告诉了凌启风,她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好不好,我背你。”凌启风难得如此好心的承诺,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你以后那天给我摘我喜欢的花给我,再给我买好吃的,我还要喜福楼的点心。”有门啊,这小子其实蛮好说话的嘛,琢磨着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现在这个样貌还不习惯,所以以为是凌雪宜,却横不起来。果然如凌雪宜所说,天生吃软不吃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看起来较弱的小姑娘。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宣艺斜挑了左边的眉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让凌启风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太正常。
凌启风不敢久坐,感觉说话做事都不像平时的自己了。临走前,还特意亲手端来一盘葡萄放在妹妹的床边,又命人将她喜欢的《风怡诗集》孤本送到她手边,“小妹,这本书你之前就想要,为兄一直舍不得,是为兄小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做到,你安心养病哈。”
宣艺看着凌启风懂事的帮她关上窗子,才退出门去。这厮,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当年也是很小美人的好不好,宣艺就这么大魅力吗,皮猴脱胎换骨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她还是拿起《风怡诗集》,可惜了,当年喜欢这本书是为了那个人,现在他不知所踪,这诗集是一位志士所著,内容多以治国谋略为多,可如今它却是一种寄托,只用来思念罢了。情伤之人最忌独处,静而思其情,至多而伤。即使紧闭的窗也不能阻拦悲伤的风,它依旧会将思念的沙吹进眼睛,看,流泪了吧。
“雪宜,姑姑来看你了。”人未到,声先行,还未露面,先是一段长绢和着内里撞开了房门,一个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不屑半刻停留便疾步来到床前。
“雪宜,你换了这个样子了,嗯,虽然不如我凌家女子靓丽,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坯子,等你病好了,姑姑给你捯饬捯饬,还是会很漂亮的。”凌曼彤只比凌雪宜大八岁,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她玉节般的手指轻轻扶过凌雪宜的脸庞,这张脸怎么和那人书房中那张珍藏的画像那么相似,可是那画不是已经有很多年了吗,明显就是成人的样子。
“姑姑,我很想你。”看着小时候最疼爱凌雪宜的姑姑,宣艺想起来她的话,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辛酸感,一个没忍住就要哭了。却被这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打住。
“我也想你啊,快别把我弄哭了,早上才化得牡丹妆。”说罢还将左脸右脸分别在宣艺的眼前晃了晃。这个女人一生最爱美了,已经到了痴狂的程度,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