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曾有一同窗,独爱花前月下,孤芳而自赏,遗世而独立,手捂心口,叹曰:美丽真是寂寞……
吾入世二十余年,也曾偶遇奇人,但惊觉坐井观天,竟不识此人!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故痛定思痛,定下了一个伟大的观察计划,而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天雷滚滚,狂风大作,乃是妖物横行的好日子,借着微弱的路灯,吾突然惊醒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有收,于是在晚自习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飞奔而去。
俗话说的好,人生的道路不可能一马平川,同理可得,回宿舍的道路也是崎岖的,坎坷的,吾以极高的难度让左脚和右脚同时在那诡异的坑洞前停住,却不曾想到,除了下半身,吾还有上半身需要照顾,下盘过硬的结果直接导致了上肢不协调,吾感慨着吾师诚不欺吾,“基础才是硬道理”,以几乎四肢着地的姿势与大地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距离。
吾隐约觉得这个姿势是有些丢人的,于是四下张望寻找目击证人,至于是收买还是灭口,吾还没有想好。
就在那一刻!天雷勾动地火,吾从两腿之间的奇异角度邂逅了姚诗——一个传奇中的女人!
在天火的照明下,吾看见了她微微有些肿胀的脸,涂的鲜红的唇,擦的惨白的颊,那一瞬间,吾以为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逢魔时刻!那时的她宛如西北寒风中凌乱的花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呼喊:“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吾想吾是善良的,因为在这种一般人都会避之唯恐不及的状况下,吾勇敢的问了一句:“什么为什么?”
吾想地上的人或许是习惯了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的,突然有人演对手戏大概有些不适应,因为她浑身一震这才抬起头看吾,她的脸上没有泪痕,表情却是悲愤的。
吾想吾是悲哀的,因为在这种只要沉默就可以安然离开的情况下,吾的接话无疑成了她愤怒的宣泄口。
她说:“你们究竟是不是人!他还那么小!他是个生命!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冷漠!这么无情!”
吾想吾是幸运的,因为吾受到突然拔高的分贝惊吓而退开的一大步,让吾避开了那四散的口水。
但是好景不长,吾想,吾还是不幸的,因为吾此时正为了贪图舒服穿着的宽大T恤,配合吾刚剪失败的齐耳短发,两者正完美的营造出了吾雌雄莫辩的超凡气质,而这样的气质在为了看戏渐渐聚集的众人眼中,俨然成为了一名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听着越来越大声的议论和指责,吾于是不乐意了,于是大呼:“老子是女的!”群众的表情,于是很矛盾……
地上的人终于发泄完了怒火,以揉心口的动作站了起来,看到那招牌动作,众人似乎安静了,然后在确认性看到她的脸时,又沸腾了。
在迎风散开的长发中,她眉心微拧,这样的环境中看她的脸其实也蛮像正常人的,可惜她突然膝盖一软,向地上倒去,天火照明中重现的烈焰红唇一开一合吐出淡然的字眼:“快,扶我一下。”她那微翘的兰花指和忽然娇羞起来的神情再一次挑战了众人的神经,群众鸟兽散……
那一刻,当这个小小的天地中只剩下吾和她,她突然泪如雨下,人已散场,吾在发呆,她仍旧固执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大吼一声:“美丽又不是我的错!”天公作美,慷慨的贡献了一个雷。
吾目送她跌跌撞撞的身影,又看了眼地上失去她的“保护”,正迅速移动的蚂蚁,自此记住了这个名字——姚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