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内不便动手,但是一离开东宁和南诏就尾随而来,我觉得诡异的是,为什么在我成亲路上却没有遇到这种事?”曲冷卿想不明白,既然这罗沙门接了她的人头生意,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任何一个机会?
这不像是杀手组织的做法,太过于瞻前顾后了。
显然曲冷卿这时完全不记得不久前,她刚好心劝告过罗沙门带队小头目的话了。
“先不考虑这个,你把他们淘汰掉的人救起来,是打算养虎为患?”邢康瑞显然不认为曲冷卿可以将这个少女收为己用,尤其这个少女看起来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你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有发现致命伤么?”
曲冷卿笑了一声,“当然是没有,既然是罗沙门想玩新的,我当然要奉陪一下,不然就是看不起东宁七王爷了。”
“真是搞不懂,从三年前他就开始追杀你,还能在见到你的时候装的那么像,到底是出自何意。”邢康瑞领着曲冷卿就坐,在放松的状态下,他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曲冷卿闻言挑眉,笑道:“原来小竹是师父的人。”她并没有和邢康瑞有任何的书信往来,但是他既然能够如此详细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除了随身伺候她的小竹能够告诉他这些,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人选了。
“显然不是。”邢康瑞皱起了眉,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曲冷卿,“如果是小竹插手这件事的话,那么你在东宁的生存条件就会变得异常苛刻,你知道你现在任性妄为来到这里,再回去,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总好过我这一副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被当成妖女烧掉的好。”曲冷卿听到小竹不是给邢康瑞传送书信的人,就松了一口气。如果小竹是那个人的话,确实如邢康瑞所说,她所在的东宁位置会变得异常危险。
不管一个人做的如何纯熟伪装,都会被戳破的一天。到时候饶是她再有理,也百口莫辩,倘若真的小竹在为邢康瑞办事……按照东宁两个皇叔的多疑性格,怕是早就察觉出来了。
“我觉得那个时候,你可能会直接就拿掉了东方子霁的头颅,然后全身而退,在江湖上另立门派,让东宁朝闻风丧胆……哈哈。”邢康瑞设想了一下,按照曲冷卿的性格,这样的场景假设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到时候南诏和东宁就会开战,各方小国为了自保也会开始选择站立的阵营,抑或独立开战,民不聊生,我也就坐实了妖女的名号。”曲冷卿冷冷的补充着邢康瑞的猜想,这样的办法她也想到过,简单粗暴,但是她不喜欢。她喜欢一点点瓦解别人根基,从心理上给予致命的打击,却不让他完全丧失斗志,在东方子霁燃起希望的时候,再给他毁掉!
这样才解恨。
邢康瑞点了下头,“没想到你竟然会有顾全天下之心。”他自动忽略了最后曲冷卿所说的“妖女”一词,是鬼还是神,这岂是由别人说说就能成的?
曲冷卿懒得跟邢康瑞计较,他的目的无非是转移话题,不让她知道在东宁是谁跟他通信罢了。其实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左右她回去也能调查清楚的。只是时间……曲冷卿眼眉一挑,明白了邢康瑞的做法。
他这是在争取时间,将人员替换掉送走,就算是她查出来是谁,人都已经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饶是想要兴师问罪,都没有任何的办法,果然是个好办法。
邢康瑞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变相监视自己,到底是什么用意?担心她会给南诏带来麻烦?那么之前的假设看起来是随口一说,其实就是他设想过很久,害怕并且觉得非常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放心,就算是东宁和南诏打起来,我也会站在南诏立场上,与东宁对立。”曲冷卿沉默的吃完午饭,在帮邢康瑞收拾碗筷的时候,提起了这句话。
邢康瑞听到曲冷卿的话之后,沉默,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都说父爱如山,你会这么在意,无非也是因为她选择了南诏王的关系。”曲冷卿完全不知道南诏当权者的感情故事,其中缘由还是能猜测出一二,“如今南诏王后孕有一子……南诏朝上局面瞬间就变得不乐观,你担心他们的预言……也在情理之中。”
邢康瑞私下携带曲冷卿拜访祭司的时候,祭祀在祝福南诏王后必诞下龙子的同时,也预言兰瑾有成为一代女王的命格!却没有说出确切的时间和地点,也怪不得邢康瑞害怕小心提防着曲冷卿了。
“我从来都不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只是有些事情牵扯的人多了,顾虑就会多了。”曲冷卿想到她原本可以肆意妄为,却选择了这么麻烦的办法,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以后还能怎么办?
邢康瑞是给予曲冷卿便捷道路的人,却没有询问她是否需要。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他给她便于行事的身份,而促使这件事的前提是自己的亲女儿所说的诊金——应予条件,只要她能力范围之内就可帮他做事。
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享受女儿生疏开出条件的这种感觉,更何况是邢康瑞。如果那天出现的不是曲冷卿,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他的目的就是消耗掉亲生女儿的承诺。解脱亲生女儿悬着的心,避免她天天夜里揣测他会换取哪种利益。
“显然是我一开始选择错了,而你也是因为我错误选择而牵扯进来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曲冷卿心里明白,其实邢康瑞在内心甚至觉得这样的做法是人之常情。出乎意料,且麻烦的人是她。毕竟像交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三年来,这东宁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里面一直都在不断地更换朝堂人员,任之发展,最后东宁怕是会成为东方子霁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