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晚,似无边的浓墨一般地涂抹在天际,点点星光点缀其上。
云顶山当中修真派--云门,这有着数百年的道家教派在夜晚依旧显得那么庄严而安静。
“哈哈……好你个林惊羽,想不到你会干出这样的事。”云门乾院中,一间房屋里传来欢快的谈笑。原来,正是参加完考核入围的罗天翊一行人。只见众人围坐在桌前,而说话的是一名名叫杨逍的青年,只见其身着一袭藏青长衫,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有着似孩子一般的娃娃脸。
原来,刚刚分配进屋后,由于受罗天翊与林惊羽所救,萧轶然对其倒也不陌生,唯有这杨逍显得拘谨。但好在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一番相互介绍后倒也成了朋友。
“你们聊吧,我还要去静心堂呢。”萧轶然不忍破坏这轻松气氛般,轻声说道。
“要不,我们陪你一块去吧。”林惊语说道。
轻轻摇头,萧轶然道:“不用了,守仁真人叫我一人前去,人多的话反倒怕会误事。”婉言谢绝了林惊语的好意,起身便开门而出。
“注意安全。”门关的刹那,听得屋内罗天翊出言提醒道。
一股暖流充溢着萧轶然身上,虽然两人相识不过半日,但在出手相救之时,萧轶然已将罗天翊与林惊羽、瑾萱视为最重要的人。当下对于将要发生的事,内心也坦然面对。
……
乾院主殿‘静心堂’,乃位于乾院山顶的正当中,门外直面殿外的广场太极图案。此时的‘静心堂’殿内灯火通明。
殿内正当中,云门统一的摆放布局样式。依旧是三清神像,只不过比之三清殿内的要小上一圈。
像前,太一道人及二宗四院的首座长老分列其下。众人皆默,只有四周的烛光燃烧中摇曳印衬着在座众人的脸上。
“叩,叩,叩”敲门之声响起。
“弟子萧轶然前来。”三声敲门声响后,门外传来萧轶然的声音。
“进来吧。”作为乾院首座守仁真人依旧温和的说道。
“嘎吱”门开,见殿内上座是太一道人为首的七人。晓是以猜到这样的结果,但亲身经历之时,还是让萧轶然不禁一愣。‘该来的总是要来。’萧轶然心下暗道,当下稳定心神的带上殿门,来到众人中间站立。
“弟子萧轶然,拜见掌门和各位长老。”只见萧轶然对着太一道人等人环视拱手,道。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的看着站立的萧轶然。场面瞬间冰冷了下来,虽说萧轶然有着与年龄不相符沉稳,但见此情景不免一阵担忧。
“轶然呀,你来自何处?”沉默过后,还是太一道人打破了冰冷的局面。
见云门掌教提问,萧轶然心中已大致猜出八九。但还是恭敬道:“回禀掌门,弟子出自蛮荒之地。”
“蛮荒妖兽修士?”太一道人缓缓继续问道。
“是。”
“轰”一阵威压从四周向当中萧轶然压来。要知道,在场众人各个修行臻如化境,更不用说六位长老同时的威压齐放。立时一口血水从萧轶然嘴角流出,而萧轶然本人却也双膝跪地。
“蛮荒妖孽,不潜心修炼,进入中原,来我云门,意欲何为!”只见坐在一旁,着墨色道袍,双目怒视。正是脾气火爆的道元真人开口说道。
这一声包含修为震人心神的呵斥,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轶然的心神之上,身体不觉为之一颤,双耳也因此嗡嗡作响。
“噗”原本已受到在场长老威压的身体已如草芥,此时又受到道元真人重锤般的呵斥无疑促使身心都到达极限,当即萧轶然一口鲜血喷出。
虽见萧轶然口吐鲜血,但那四周令人窒息的威压依旧没有消失。将衣袖轻拭掉嘴唇的血渍,随后虚弱的说道:“道家一直讲究: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我虽为妖兽,但未曾伤人;我虽为妖兽,怎奈命运多舛;我虽为妖兽,却望化形为人。”说着,支撑在地上的双掌已紧紧握拳,滴滴泪珠落在地上。
“你已是达化形之境妖兽,何谈望字,又为何来我云门?”座于上位的太一道人问道。
平复心情后,萧轶然这才道出缘由:
原来,萧轶然是蛮荒之中名为啸狼一族妖兽。蛮荒之地妖族间弱肉强食常年纷争不断。而在萧轶然年幼时,父亲便死于妖族间的争斗,也因为父亲死亡,年幼的萧轶然与母亲在族中饱受欺凌。化形变人,逃离啸狼一族,走出蛮荒之地的想法便在当时的萧轶然心中种下。
在萧轶然十五岁那年,母亲也离他而去。逃离的想法在这一刻爆发。在一番劝说无果后从小看着萧轶然长大的族中老人便给他一粒能维持十年的人形的丹药,使其能在中原行走,并找到修真界的高人为其重塑人形。
萧轶然说完,只觉四周的威压微微有所减低。“这丹药吃下十年后,如若不能真正为人,修为也将永远停留在服药的那个阶段,而且也将以妖兽之躯苟活于世。”听完萧轶然说的,一直静静的坐在太一道人侧手的天宗清虚真人,缓缓的说出了那枚丹药的副作用。
“是的。”对于清虚真人能够说出丹药的副作用,萧轶然并没有显得惊讶。
“天剑门就在蛮荒之地,为何你不去哪?”太一道人接过话语,问道。
见四周威压有所减弱,萧轶然不竟将身体直立几分,拱手说道:“掌门有所不知,天剑门为锻炼门下弟子功法修为,皆是在蛮荒之地大肆捕捉妖兽修士,以供其修炼。传说,后来引得蛮荒之地的一位隐世高手出面,天剑门才有所收敛一些。所以我才踏入中原,来到云门。”
听完萧轶然所说的以妖兽修士来修炼功法。各首座长老,脸色都有不同的变化。要知道,此事有背与修真所追寻的循序渐进感悟自然之法的初衷,更是与云门所提倡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教义所违背。怎能不让在座的众人脸色微变呢。
“还有此事?”一声疑问发出。只见此人身着白底黑衫,面容似少女般白皙。正是阴院首座长老--晓梦。此时的晓梦大师却是将头偏向上座的太一道人,仿佛是在对其询问一般。
此时的太一道人眼神微闭,轻点颔首,仿似此事依然知晓般。见掌门太一道人没有说话,众首座长老也不好再说什么。殿内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