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身边人讨论是否有鬼的话题,每当他们聊得兴致勃勃,我都是躲在角落里沉默的那个人。
有些人说有鬼,只能是空口无凭,而他们不过是制造悬疑的一个点而已,剥夺那少有的他人的关注来证明自己卑微的存在感。
有些人说没鬼,也还是空口无凭,毕竟没见过的不代表没有,而这些人,往往喜欢当“公知”,讲科学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很有文化,却总是喜欢忽略他们小学没毕业的事实。
我的朋友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每当他们问起我是否也要参与他们的话题,我总是处在中立的位置,因为我知道的不想说出来,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公知”们说我妖言惑众,当然也不想寻存在感的人被吓尿,因为我经历过的,绝对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下面我要讲的是我的故事,虽然有点长,但信不信由你决定,因为这个故事是我的。
在讲故事前,先来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我叫胡成栋、小名二狗(别嫌弃这个名字,那个时候的农村很流行,意为好养活的意思。)
如果你还在纠结我的小名,那就品味一下我的大名,成栋……必成栋梁。
好吧,闲话少说,我的故事正式开始。
……
1998年07月15号。
北国小城HB市。
还有两天就是我九岁的生日了,但不得不说,我是个苦逼的孩子,现在社会上对这类孩子有个准确的说法了,叫留守儿童,也许当初也有,但我生在HB市的农村,当时至少是不知道这个说法的。
我的留守儿童生活开始在三天以前,那一天一场大洪水将我家的田地淹了个渣都不剩,没办法,父母只能背井离乡到大城市打工,要不然秋天没收成,我们一家子是要喝西北风的。
15号一大早,应该是六点左右。
我早早醒来,从村子最东北角的我家,来到了西北角我的同学李峰家里。
现在正是暑假的时候,我们又都是没心没肺的小孩,既不会关心洪水的走势,当然也不关心什么这个那个的,因为孩子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字,那便是玩。
来到李峰家里的时候,这小子正在捧着个大瓷碗喝棒碴粥,和我一样,他也在两天前变成了留守儿童,他的父母是和我的父母一块离开村子去打工的。
走进李峰家门,我一屁股坐到了他家炕头,当然了,村子里的小孩就是这么熟络,不像现在,大城市对门都不认识。
“疯子,你咋还没吃完?快点喝,一会儿咱俩去玩啊?”
听我这么一说,李峰猛地将大瓷碗中的棒碴粥喝干,随即拿过大葱占了一点酱咀嚼两口。
吃了个饱,李峰问我道:“去哪玩?”
那时候小孩子邀约去玩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总是多了点隐秘色彩,毕竟在大人的眼里我们可是调皮捣蛋鬼,更何况父母虽然不在身边了,还有唠叨的爷爷奶奶那。
这时候在后院种菜的李峰奶奶见我来了她家,正在和李峰嘀嘀咕咕,老太太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
“小峰,吃完饭去写暑假作业。”
他奶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这老太太绝对不是不在乎我,只是故意当我不存在。
“恩,知道了。”
李峰回了他奶奶一句,然后从炕上跳到地下,我也跳了下来,躲在炕沿下,借着这股子掩耳盗铃的感觉,李峰问我:“二狗,去哪玩啊?”
“去河边抓鱼,怎么样?”
我说出目的地和玩什么,李峰立马眼睛都亮了,冲着我嘿嘿一笑,我俩很快做了决定,接下来就是逃跑了。
从他家屋里蹲着一步一步走到前院,我俩撒腿就跑,那速度,放在今天培养培养,至少也是能上田径赛场的好苗子。
河边不远,村子前后八百米都是河,只不过现在涨大水,河变得跟大海一样,汪洋一片全是水,要不是村子的海拔还算够高,估计挺不上多久就能被淹没了,不过这都不用担心了,因为洪水已经涨到了顶峰,没有再涨的可能了。
我俩顺利的来到河边,望着汪洋一片的浑浊洪水,我俩犯难了。
“二狗,这么大的水,咋抓鱼啊?”
我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该如何抓鱼,毕竟俺俩都是九岁的孩子了,已经懂得生老病死,自然不会傻到去和洪水搏斗去抓鱼,更何况我俩的水性只局限在狗刨上面,要是下去抓鱼,估计分分钟被洪水冲跑了。
想了好半天,我道:“抓是够呛了,要不然咱俩钓鱼吧?怎么样?”
在我和李峰的二人小世界里,我一直都处在出谋划策做决定的位置,李峰很听我的,点点头道:“好,可是咱俩没有鱼竿啊?”
我道:“这还不简单,回家找两个绣花针,然后弄个绳子在杆子上,一头拴上掰弯的绣花针再到院子里挖点蚯蚓,不就能钓了?”
“呵呵……你真聪明,我咋没想到?”李峰挠挠头对我的说法赞赏有加。
其实我们家和他们家都是有鱼竿的,只不过家里人为了怕我们来河边都把鱼竿藏在房梁上了,说是藏着,也就是明目张胆的放在那里,欺负我们年龄小个头小够不到而已,这才激发了我打算自造鱼竿钓鱼的潜能。
我俩一拍即合,打算返回村子回家做准备,正在此时,李峰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张大的能够伸进去拳头。
“你怎么了?”我看着李峰,不知道他怎么了。
“有……有死人。”
“哪儿有死人?”我背对着河看着李峰,自然看不到他所看到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回过身,可是河面上异常平静。
我再次回过头面向李峰,不解的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我,真有死人。”说着,李峰又一次长大了嘴巴,然后惊叫着喊道:“死人站起来了。死人活了啊……”
李峰边喊边跑。
我见此也想追上去,倒不是害怕他说的死人,因为我根本就没看见,只是我想好奇的问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还说死人活了?
死人怎么会活,打死我也不信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跑,却怎么也跑不动,脚就跟灌铅了一样,重的我根本有气无力,越想抬腿就越动弹不得。
我忽然紧张起来,因为我发觉我的脚脖子处现在正有些湿润,我站在河边至少五米开外,也没有下雨,而且站着的地面还是干的,我的脚脖子怎么会湿那?
我慢慢的低下头,当彻底看到脚脖子处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只已经被水泡的臃肿甚至有些腐烂的手,正抓在我的脚脖子处。
我彻底崩溃了,要说这回不害怕那是假的,岂止是害怕,我整个人都吓尿了,不是假的尿了,是真的尿了,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难免内分泌紊乱,而我现在正开始着内分泌紊乱的进程。
小孩的神经是脆弱的,我虽然平时胆子挺大的,村里死个人啥的也不怕,还吵着嚷着在父母不注意的情况下去偷看出殡,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死人活了啊!
我崩溃了,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我用尽方式想要躲避开抓着我的手却怎么也躲不开。
我回过头,看到那尸体的头,满满的长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从长发和她身上的裙子着装,我分清楚了这是一具女尸。
女尸就这样死死的抓着我不放,我哭过后平静了下来,因为这个女尸并没有动,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爬到岸上的,或许真的像是李峰所说的死人活了,她自己走过来的,但现在她确实是一动不动啊。
我镇定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镇定,也许是惊吓过度吧,我屏住呼吸,狠狠一用力,终于挣脱女尸的手,我顺利的逃脱了。
我大步狂奔,向着村子的方向,现在什么也不顾,我就想回到家里。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喊,喊的很清晰。
“救我……救我的命……救我……”
我装作听不到,就这样一直跑,终于跑出了两百米有余,我壮着胆子回过头,再看向河边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是幻觉?我这样以为,但不可能我和李峰同时出现幻觉,所以我确定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家的方向,刚到村口,就见李峰领着一帮大人走过来,确切的说他们是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