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东回来后安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何颖,小龙去看望土埠山上的三位师傅。三位师傅的生活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只是大师傅可能是染了风寒,身体越来越弱,常常咳嗽的不能停止。凡东心疼地要带他去医院,可是他却是摇头怎么都不愿意,只是说自己大限将到,去什么样的医院都管不了。
虽然大师傅一直是这样说的,但是谁都不会想到他竟会走的那么突然。那一天凡东像往常一样,从镇子里买了一袋米扛上山去,何颖抱着小龙笑吟吟地跟在他身边,不时替他分藤拂草。可是到了小四合院前,他们都呆住了。
大师傅正闭目盘坐在院中,他身下的高凳上垫着老旧的蒲团,另外两位师傅面含悲戚地跪在他面前的青石面上。凡东那一刻心里突然不可遏止地涌上一片悲伤辛酸:他走了吗?他真的走了吗?难道这个像亲人一样给自己温暖的老人也要像父亲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吗?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
大师傅并没有去世,但是他的身体里也只剩下最后一丝的生命力。“因为他坚持着等你,还想要见你最后一面。”二师傅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噗簌簌直下。
凡东无声地滑跪在大师傅面前的青石面上,米袋轻轻地从肩头滑落。握起大师傅那枯瘦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再也忍不住,眼泪纵横肆虐而出。旁边的何颖早已经哽咽成一个泪人,小龙早被放到地上,她柔弱地双手死死地搂住凡东,还不时用袖子去揩凡东那怎么也擦不干的泪水。小龙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啾啾地冲着凡东何颖叫唤着,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不安。
大师傅可能终于是被小龙的啾啾声吵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凡东后,欣慰无力地一笑,然后很费劲地抬起另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温柔地抚摩着凡东的脸:“小凡,大师傅终于等到你了。不要伤心,人生难免一死。我只是心里念念放不下你这孩子啊。你总是那么的不开朗不活泼。”
他颤抖着从蒲团下抽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孩子,你一定知道60年前的华太大战吧,那一年禽兽一样的太阳国人,侵入我们华泰国。我就凭着这本《神行百变》上的神奇步法,也曾驾驶机甲砍下过无数颗太阳国那些畜生的头颅。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孩子你一定听过灭日组吧。”
灭日组这个大名在华泰国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当年华泰战争中,华泰国的军事技术,特别是机甲研究,简直比太阳国落后了一个时代。在太阳国前,华泰国的机甲如同是纸糊一般,不堪一击。可是灭日组就是驾驶着这样的机甲,完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仅凭十人之力,消灭过太阳过最精锐的一个连,一个排等等。战争的结束也是因为灭日组,他们通过种种的手段混入太阳国的首都东户城,经过重重的险阻,狙杀,他们最后终于刺杀了太阳国天皇,引得太阳国因为皇位之争一片混乱,最后才不得不放弃退出那场战争。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行动,灭日组失落了两名同伴在太阳国。
说起年轻的事,老师傅回光返照般,突然变的精神奕奕。
“当年我是灭日组中年纪最小的战士了,加入灭日组那一年,我不过才十六岁,比起你们现在可是要小的多了,在战斗中,我的战斗力也是最弱的,因为我所擅长的只是步法。不过我还是造了无数的杀孽,因为这个,战争结束后,我再不愿意留在军队中,索性就剃了头,做起和尚,一晃就是六十年啊。后来我听说灭日组剩下几位成员,不能适应和平年代军队中的政治阴谋,也纷纷地退出了军队。只有当年的组长独孤战天留在了军队中,他也是现在华泰国健在的,唯一上将军。”大师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又开始竭力地咳嗽,变的更加虚弱。他又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摘下脖上一直挂着的勋章:“这是当年国家发给我们灭日组成员的奖章,你看它上面足有十八颗小六邙星。这样高的奖章在华泰国历史上只有当年灭日组的八枚。我想有一天,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拿着它去政府或者部队求救,我想他们应该会给你一点帮助的。”
说完,大师傅又颤抖着双手,把那枚勋章吊到了凡东脖上。然后他又招手让何颖贴过来:“小颖,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伤害凡东伤的太深。”说完又转头向凡东微微叹息着说:“孩子,你渴望平静安定的生活,可是你这一辈子却是注定了要坎坷流离。”大师傅说完,坐正了身子,闭上双目再也没有睁开。
凡东深夜仍然坐在大师傅面前的青石上,看着大师傅那再也不会慈祥微笑的躯体,好象是一间没有了主人的房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直小小的竖笛,放在最变缓缓地吹着,那仓皇忧伤无助的笛声远远飘进山下的树丛中,抱着小龙坐在院门外,峭壁边的何颖听到笛声,忍不住潸然泪下。
火花完大师傅,另外两位师傅也向凡东辞别,他们说,他们从六十年前那场战争就一直追随着大师傅,从六十年前的火光血影,到六十年中的风风雨雨,他们从未相离过,如今大师傅走了,他们也不愿意再留在这个伤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