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愣愣地看着钱茉莉手中的仕女像,钱茉莉终于感觉不对劲了,担忧地问她:“娘,你怎么了?”
陈氏听到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眼里染上了慈祥:“你们几个都是能干的,娘这辈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最了不起的事就是生了你们几个。”
钱茉莉微讶,陈氏这话是把鹿冬也算上了,也对,十几年的母子情哪有这么容易搁浅的。
“娘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可是觉得,你非常了不起呢!”钱茉莉凑近陈氏,神秘兮兮地说道。
陈氏以为钱茉莉在寻她开心,给了她一个了然的表情。
“娘别觉得我实在恭维你,我可没有恭维你。说实话,我们三个小时候,最佩服的女人就是你了。”
这下陈氏来兴趣了:“是嘛?那说说看。”
钱茉莉作回想状:“嗯,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家里三天两头的吵架。娘你到处在外头惹是生非,有一次还把老地主的儿子打了,那次家里头赔了好多钱呢!那年过年我们连肉都吃不起。反正,在我八岁之前没有一年是消停的。但是,娘你这样,爹他也没有把你休掉,那个时候我们觉得好神奇哦!爹不仅没有休你,还一年一年地对你好,到了现在,娘你想想,爹还有不顺着你的地方吗?”
陈氏听着钱茉莉的话,一开始越听脸越黑,没想到她已经丢脸丢到孩子们面前了。听到最后慢慢地眼睛湿润起来,心里弥漫过一阵阵的感动。
连她的孩子都觉得她当初若是被休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可钱莫林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到现在,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做到如此程度的。
“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做得到的娘,因为是你,所以让爹死心塌地地为你做那么多事。”钱茉莉知道陈氏心里其实是有点自卑的,无非就是外表差了点,脾气差了点。但经过时间的沉淀,陈氏已经脱离原来那个做事不经大脑的老二样了,从不懂事变得心直口快,这是遭人喜欢的性格,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再说外貌,经历灾难的陈氏早就已经瘦下来了,钱茉莉没少给她调养,脸上也没有皱纹,跟她同一个年纪的妇女根本不能跟她比,当初那个村花钱莫林的老相好乔氏也是一样,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
钱莫林二十几年对陈氏不离不弃,是个好男人,但若不是陈氏,他也未必能成为一个这样的好男人,是陈氏成就了钱莫林,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
还记得为了给陈氏擦屁股硬着头皮去赔礼道歉,跟村长和村里头有头有脸的人打交道,练就了口若悬河不卑不亢的钱莫林。还记得为了还清欠款没日没夜地钻研医术,天天上山找寻珍稀草药养家糊口,练就了医术非凡青出于蓝的钱莫林。还记得凡是一上山,回来往往是一身伤痕,山上豺狼无数危险重重,但是练就了一身胆魄身强力壮的钱莫林。
凡事都有好坏两面,有磨难就有成长,钱莫林就是一个敢于逆着苦难成长的男人,是一个为她而生的男人。
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
陈氏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卑,消除这种自卑感方法就是说出来让她知道,既然爹不说,那就让她说了。
恩,娘今年才四十二,身体也调养得很好了,说不定还可以给她生个弟弟妹妹。钱茉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问了系统君:“你能查出惠香的来历吗?”
“嘀,请宿主稍等。”
陈氏走了,钱茉莉就陪着伯雅和宝玉玩了很久才回了房间打开鹿冬给她的地图研究了起来。地图上面的信息很详细,能有的都有了,虽然系统君也可以通过探测制作出来,但是它是有距离限制的。听鹿冬说沧季的轻功堪称一绝,这些地图都是经过实地考证的。
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个天才少年啊!钱茉莉边看边感叹,她真的喜欢上他的才华了。
沧季画的不仅只有这一卷,鹿冬后来又给了她好几卷,大部分在皇宫,钱茉莉还注意到几乎每一卷上都会有**的标志,只有可怜的两卷上写着皇三子的字样,剩下的是中立派。
太子的势力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了,他们任重而道远啊!钱茉莉叹了口气。
她让五季弄得幼儿园已经有点雏形了,秋千跷跷板都已经做出来了,滑滑梯有点难度,毕竟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就算鬼才五季设计得出来,那些个工匠也还做不出来。
幼儿园里面虽然还在施工灰尘仆仆的,但是还是有孩子溜进去玩,古代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别说几个孩子了,连大人有事没事也喜欢往那里钻,找个机会坐坐那个跷跷板。
钱茉莉对这一行人有新鲜空气不呼吸,一定要跑去那里吃土很无语。
只是烦躁了五季,五季是幼儿园的总设计师,一边还在指挥不是很聪明的工匠们怎么动工,一边还要留意一些器材给这群人弄坏了。再来他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一来二去火气蹭蹭蹭地涨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猪啊!老子都这么解释了你们还听不懂?他娘的要老子说几遍?”
几个工匠都很委屈,的确是这些东西做起来太难了,以前也没做过,难以上手,听不懂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成了发泄桶。
真正让五季火大的事情在不应该出现在施工现场的一众人身上。
玄月是个小孩性子,对那个爬梯非常感兴趣,正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听到五季骂工匠,马上就嘲笑他:“分明是你心浮气躁,没有仔细说,还怪他们笨。”
五季最生气的就是她,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十季那小子在下面守着呢!
若不是他打不过十季,才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玄月见他哼哼两声不说话,笑得更得意了:“我说对了吧?就是你自己不说清楚还脾气不好。”
五季的暴脾气很容易被点燃了,气呼呼的就要抬脚踹玄月脚下的梯子。十季怀里抱着风铃给她扇风,看到五季的动作,一扇子打在他的膝盖上,卸掉了他的力。
五季抱着膝盖疼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玄月居高临下笑得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