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马太阳平时的性子,这个样子,王小山好像还从来没见过。要么,今晚出乎意料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这一次,马太阳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也许是亲眼目睹了那种场景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过了片刻,马太阳一个抖擞。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使得他浑身湿漉漉的,此时坐在痰火旁他拼命地摇了摇头,跟个波浪鼓似的。似乎不仅衣服湿了露水,就是脑袋怪也进了水。
“大概是戌时之时,老爷带领了一些人从里的后门家出发。这些人大概十来个,不过可是身手最好的一批,一人赤手空拳撂倒四五个不在话下。我悄悄尾随在他们后面,好一段时间后他们终于不再排查。之后跟着他们到了纪家西边大概三里外的一处酒栈”
“直到他们进去了,我一个人趴在外面”说到这里,马太阳不知不觉的停顿了一下。双手有意识的又向前靠了靠,发出一声叹息。
王小山不觉间脖子缩了缩,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愧疚。马太阳在临走之时就知道他懒,所以让他来看守纪家,而他自己悄悄的跟在了后面。正如他所言,跟在后面不仅要受外面的苦。最危险的事还要提防被发现,纪灵是一家家主。他这一次是悄悄的离开纪家,沿途肯定要处处提防到底有没有人跟在后面。这样一来,就要面对十几双眼睛,十几个人。
在那种情况下,个个都是老油条。这一个不慎要是被抓到,即便口才再好,那也是绝对危险的,好在那时是戌时。
当然要说这是最重要的也并不尽然,因为在那种露水刮风的天气里一个人趴在外面趴到现在,这一点已经不简单了。回来之时看到自己的队友趴在床上睡着大觉,这千般辛苦有谁知。
还好马太阳还是够兄弟的,这时候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强行压了下去。一只炭火照不亮整片屋子,不过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借着炭火之光看上去,马太阳一直闭着眼睛,看不清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良久,他眉宇间微微一展“纪晓武呀,堂堂纪家的二公子。自小便深受老爷的喜爱,手心手背疼的都是肉呀?也许也正是身在了纪家这个大家庭里,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便养成了他狂傲的脾气”
“嗯”说到这里,王小山借着微光可以看见。马太阳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指节间有些发白,眉宇连锁,似乎有着莫名的愤闷。也许也正是这种事情,使马太阳强行压下了刚刚的那一幕而没有发火。
马太阳咬了咬牙,有些嘶哑的说道“不过这又算什么呢,豪爽的脾气那是天性使然。”
“他有时发起火来甚至在街上就直接打起了人,不过要是下手真的重了。顶多半天时间,医药费就会送上门去。可以说,花老先生当年教他的虽然不多。但是就算老先生走了,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先生的教训,可以说一直刻骨铭心”
“嗯”王小山点点头,这位二公子他有所耳闻。不过大多数都是花银子.花钱。四处结交认识人,什么都不管。名流也交,狐朋狗友也交。脾气差的时候还经常打人,总之就是不学无术,纨绔之类的人物,没什么好评。
起先面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二少爷,他也以为如此。毕竟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因为家里充实,胡乱的花钱,到最后以钱为目标,为了赚钱而丧失了人性的本能。没想到今晚他倒是见到了还有这样一类的人物。为人风流也狂傲,敢做而又甘当。深记恩师教诲,保留善良的本能。
看来世人眼中也有漏洞,至于这话的真假那根本不用担心。
“有时,我一直羡慕着他,认为他是个有福之人,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马太阳抬起头,眸光中有些缅怀的说道
王小山默然地听着,马太阳与纪晓武关系斐然他早就有所耳闻。一个朋友或者知己死了,又有谁能好过。可以说马太阳年纪比纪晓武要大许多,是看着纪晓武长大的。
说到这里,马太阳摇摇头,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扯得有些远了”
“那家酒栈是专门为二少爷所做的,再加上我又不是他们的人。所以我一直呆在外边,有时黑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也是知之甚少”马太阳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好好的一个机会也只能在外边听一些,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更重要的,这回的人质居然是纪晓武。他倒是没有考虑到马太阳的损失,但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一切水落石出,纪家从此太平。要是赌输了,那后果暂时还没有人能预料的具体一些。搞不好,纪家这回还真能遇到灭顶之灾。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纪晓武死了,少了一个下一代家主的接班人。或许以纪晓武的能力难以胜任纪家家主的位置,不过,这些年来凭借老爷对二公子的疼爱。即便大公子表现得再优秀,好多人都认为。似乎家主的位置应该是二公子的,都是一个娘胎里生的,这待遇差距真的差很大。有人认为,或许是大公子体质差。不过这种话根本提不起推敲。
这时候的天气是寒冷的,呆在这间屋子之中还是比较温暖的。马太阳眉头紧皱着默然不语,他浑身抖擞。这其中,有外面的天气使然,还有精神上的情绪波动。他没有发泄出来,此时无声却更胜有声。
事情是发生了,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是到现在为止,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多少值得探索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在外面到底待了多久,酒栈里晚上点起了灯。我趴在外面听到里面先是一阵欢呼声,应该是大家一起在喝酒。虽然没有看见过晓武少爷,可今晚的主角就是他,他又怎么可能缺席”
“他是今晚这个游戏的主角,我知道他一直都在里面。在外面,我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过事实还是没有改变。自始自终,我没有看见他进去,也没有看见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