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耀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红:“先生是说东琴帝姬抓我的同时又在放水,目地只是是想把我赶出东琴?”
东篱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夕无绝,今十八,脸有大块黑色胎记,其貌不扬,奇丑无比。琴艺出色,十七入弄墨阁职弹唱,半年前死于乱军之种。东琴帝姬,原东琴丞相外孙女,流落在外,半年前寻回,不知因何原因,脸上玉制戴着的半脸面具,能力出色,武艺高强,能以琴音杀人。因东琴皇室无后,东琴皇帝破例将其收为义女,册封帝姬。”
方天耀已是脸色煞白,眼中全是慌乱的神色:“东琴要与南璃要开战了!自半年前陛下复国,三月前灭掉西云国已经堪称神速,可谓战神。也可见陛下有统一天下的野心,五十万大军已临边境,东琴……无绝……”他欲言又止。
东篱笑笑道:“老夫不懂打仗,也不懂治国,我就只是个说书先生。不过这一生听的事多了,经历的事多了,凡事便比其他人看得透彻几分,无绝丫头前半生受尽坎坷,却是个有福之人。”
“先生能否与我讲讲无绝姐姐的事,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无绝姐姐,可到头来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还是一头雾水,只觉得一直活在自作多情和妄想中。”
东篱起身下了榻,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饮了一口道:“老夫说书免费看得是心情,可这讲辛秘一直都有规矩的,不能破列。”
“我知道规矩,可我没来得及回府,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方天耀解下束发的金色的发带,交到东篱手里。东篱看了下,料子不错,可惜就这么一小段,卖不了几个钱。
东篱道:“你可以开口了。”方天耀笑了下,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不明白,先生要收一件东西要客人给你讲个故事你才会给人讲他想要知道的,这样的亏本生意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找上门?”
东篱答道:“有的人有钱吃饱了撑的那老夫也没办法呀!老夫勉强谁了吗?纨绔子弟们想知道一些新鲜事儿,自然就要付出。其他说书先生求的是铜板,为养家糊口,所说的不过是街头巷尾所传事迹和名家的所撰的怪事杂谈。而东篱所求的是世间有情之物,所讲的是为满足人的利欲,私心。”
东篱坐下续了杯茶,听方天耀讲这个不一样的故事。
方天耀少年时大街偶遇夕无绝,年少无知,嘲笑她长得丑,结果被彪悍的夕无绝打晕了过去。
之后他找了帮手报复夕无绝,小侯爷的名义命令忠义侯的全部侍卫。面对这些人的围攻,夕无绝不敌,被揍了一顿,趁着对方疏忽跑了,丢下一句:“小侯爷又怎样?姑奶奶我不让你跪在地上喊十声夕无绝你是大美人我就不姓夕!”
后来忠义侯在朝堂上被大多官员连参了好几本,什么破事儿都被挖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当时南齐的两根顶梁柱——两位一品大将军!
墨语大将军是曾经隐秘的前朝太子,也是如今的当今天子,是夕无绝的好友。而另一位一品大将军凌修是这舞墨阁阁主风景的……入幕之宾。
风景是个护短的主,平日也很宠夕无绝,知道夕无绝被欺负了,免不了和凌修套套关系。这两位握着南齐兵权的将军联手,就是那金銮殿龙椅上的人也得忌惮,别说这些官员了。
忠义侯弄清了始末,硬是把自家儿子绑到舞墨阁让他喊了十声夕无绝是大美人儿。
从此方天耀和夕无绝是结下了梁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到后来的你争我斗,再到后来的化干戈为玉帛,成了朋友。
而这漫漫岁月中会发生很多事,让方天耀生了不该生的感情。
忠义侯查到舞墨阁窝藏着北宁国的余孽,利用自己儿子和舞墨阁的交情,找到了证据,舞墨阁除了一位东篱其他人全部抄斩!
与此同时,前朝太子打着复国的旗号集结兵马,谁也未曾料到是前朝太子便是墨语将军。
他登高一呼,以凌修将军为首,百官俯首称臣。兵权在他二人手中,南齐皇室必败。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腥风血雨,墨语和凌修手段果伐,而战乱涉及到一些无辜的人,比如舞墨阁中人和一些普通百姓,他们死于乱军之中不长眼的刀枪下。
这是百姓间所流传,也是方天耀口中之言,东篱倒是十分不满用这些谁都知道的事来搪塞他。
不过还算是有收获,欣赏到了方天耀感情的萌芽怎么生长,最后却被掐死。
东篱不打算糊弄方天耀,虽然他经常糊弄人。感情这东西弄不好就是毒。
方天耀见东篱直直的盯着他,“先生一直看着我干嘛?”
“老夫看你眼睛怎么长的。”
“何意?”方天耀有些不明白。
“这舞墨阁这么多漂亮姑娘不喜欢却爱上一个丑八怪!”叫无绝丫头丑八怪东篱也是毫不客气,她也时常和方天耀一样称呼他,不过会客气点,前面不会有死老头儿那个死字。
东篱起身走到了房间角落的一个大箱子旁,找出了几件东西扔在桌子上。方天耀看到有一道圣旨、一块玉佩、一把匕首、一个小瓷瓶。
方天耀感到不可思议。一个说书先生,怎么会有圣旨这种东西,看圣旨上锦缎的花纹,好像是东琴国的。
东篱将几样东西摆好,拿着圣旨便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丞相夕家有女,绝世独立,才貌出众,善良贤德。有此女为东琴之福,朕心慰矣,认作御妹!赏黄金万两,封‘明宸大长公主’,一月后和亲西云国。”顿了顿,念了时间,“嘉义元年。”
“东琴国今嘉义二十年,十九年前,夕家之女,和亲西云,明宸……西云皇帝的宠妃!”方天耀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她是无绝姐姐的母妃!没理由啊?东琴国皇帝没理由让一个有着他国血统的公主入皇室当帝姬,即使那是他义妹的女儿。”他不禁一脸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