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人。
“你属于我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林晓晓多次警告我的。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沉迷。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飞蛾投火一样,到头来,受伤的只是自己。所有的人都是看客,谁也不会为你的悲剧负一分钱责任。
“阿夏,你这个史上最不靠谱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怎样,你才不再东张西望?”他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出奇的认真,认真到让我感觉好像真的进入了梦境。
“即使像现在这样用力地抱着你,深深地吻着你,我还是觉得你的心在流浪。每天闭上眼,就会担心你又闯下什么祸,要我来为你善后。阿夏,难道你这样活着不累吗?”听着他痛心疾首的告白,我的心刹那间缩成一团:这是梦!这是梦!不真实的,你不要相信。我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被一只大手覆了上去,接着就感觉胸口好像感觉到空气的存在,凉凉的,他在做什么?
理智告诉我,他开始进行侵略性的行动了,我猛地一抖,胸口的痛,让我真的清醒了!他是属狗的吗?咬人!胸前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已经开始变软的心狠狠地麻了一下。
猛地回过神来,我用力推开他。付远生往后倒退一步,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木桌。我站在他面前,只愣了几秒钟,我哆嗦着,慌手慌脚地把几乎已经被他完全解除的衣服整理好(我不知道这个衣冠禽兽是在哪里学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把我内外衣全部脱下来了!我怕他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门,竭尽全力往前面跑。付远生在后面低低地唤了我一声:阿夏,别走,我们来真的。
不想听不想听,因为我注定了就是一只没有脚的小鸟。我捂着耳朵,顺着楼梯的扶手一直不停地往下跑。
我的胸,虽然不像林晓晓那么大,却很紧实,而且也不算小,林晓晓那样,算是妇女界里的大胸姐了。我的身体虽然谈不上金贵,但一直以来也只被许安东碰过,而且我们也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和许安东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举动是温柔的,他的手很大纤长的十指很有艺术家的味道,每次他的手放在我身上,我都会感到他手心里传过来的温情。
这时,大团大团的焰火在这间酒吧的顶层盛开。
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直到跑出这间酒吧的大门,我才慢慢放缓了脚步。在寂寥的街头,无助地哭泣。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付远生的脸。大滴大滴的泪水迎着风,从眼眶里落下来,砸在坚实的水泥地上。
许安东啊,许安东。
那个承诺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的人,你现在在哪里?
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付远生在我唇角留下的点点温度。直到自己的嘴唇都擦出血,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他在我身上烙印下的痕迹。
漫无目的地走到24小时便利店门口,我这才想起之前和林晓晓约定好了要陪她来这儿买日用品。
摸摸口袋里的钱,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钞。
时代广场超大的显示屏上,娱乐圈的超级新星苏以生笑得温暖。抱着一大瓶超大的饮料,对大家说:“优生乐,有家的好味道。”
突然间很想回去看看我的奶奶,看看爸爸亲手栽种的那片橘园,可是现在,我连一张回家的火车票都买不起。银行卡和钱包还在“大时代”员工专用的储物柜里,想折回去拿,又怕重新碰到付远生。
林晓晓打电话来,着急地问:“你去哪里?知不知道我很着急。”
我哽咽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晓晓姐。我今晚可能没办法陪你买东西了,我的心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把电板也拔了下来。
道歉什么的话,我并不想通过她来听到。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想,可以直接问站在她身边的付远生。只是依付远生的个性,怕是不会轻易把他刚刚对我做过的事情说出口。
他对我,究竟是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一辆没有挂牌照的摩托车突然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用双手捂着脑袋,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不管怎样,我都是不可能喜欢他的。他也不应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突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继续往前走两步,我一脚踩进一个深坑里,把鞋弄坏了。
鞋也是昨天新买的,很贵,不过幸好只是鞋跟断了,明早拿去鞋铺修,应该还是能修得好的。
叹口气,我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看了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小宥,让他快点来救我。如果我的演技够好的话,说不定今晚还可以在他住的那个地方蹭到一张床。
想到这里,我把衣服往中间拢了拢,然后提着两只鞋,一瘸一拐地往便利店走。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问我:“你是不是叫‘阿夏’?”
我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心里想着他们不就是刚刚开车从我身边擦过去的俩光头?然后淡定地回答:“不是。”
那人回头,对仍坐在摩托车上的那人使了个颜色,那人立刻也跳下来,和站在我身边的人一人架起我的一只手。我惶恐地叫着“救命”,双脚使劲地往下蹬。
站在我右边的那人肯定是黑帮片看得不多,要不然就是看得不仔细。否则他就不会只往我的嘴里塞了一只手套,而非一个球或是别的东西。那么薄的东西,我随口一吐,就把它吐到了地上。
那人停下来,扬手就要打我,我本能地把头往旁边一靠,然后听见左边的那个人低声喝道:“够了,一点气也沉不住,你想被人围观吗?”
听他的语气,倒像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不过我也不是傻瓜,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你要抓我,但眼下,还是不一起跟你们回去会比较好。
就在两个男人要把我架到摩托车上的时候,我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双腿夹住了右边那个人的腿。然后对着人多的地方大叫:“你们这些臭男人,玩不起女人就不要玩。上次睡了老娘还没给钱,这次又想用抢的逼着老娘跟你们睡吗?我呸!老娘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老娘也不想再看到你们那肮脏又丑陋的身体。”这些话是原版抄袭酒吧里姐妹的,虽然我还不懂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那群本来只想看好戏的人突然群情激奋,纷纷出言指责:“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姐睡了也不肯给钱,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就是。欠嫖资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
心中小伤感了一把。为这变得太快的世道,还有……我这张清纯的脸……难道就那么像从事“特殊行业”的人吗?
右边的男人小愤慨了一下,大声说:“你们不懂就不要再这里乱说。老子根本就不认识她,要不是……”
“胖子!”左边的男人一开口,右边的男人立刻噤声。
眼见计谋就要得逞,又突然被人打断。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改口央求道:“大哥,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有钱人家的女儿或是什么贵妇,你们就算绑了我,我家里人也拿不出多少钱的。不如你们就行行好,先放了我。我保证事后一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这段话是抄袭电视剧里的。
左边的男人拖着我,往后退了一步。我的双腿就再也使不上劲儿,被迫和胖子的腿分开。我几乎都有些绝望了。一直苦苦的哀求着:“我还没满18岁,你要是侵犯我,会吃牢饭的。”
“真对不住了,这位小姐。我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放了你,回去怎么交代?”
说完他从身后抽出一块帕子,闷在了我的脸上。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我听到他对不远处围观的人群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媳妇儿。前几个月跟村里别的男人跑出来了,我刚刚才把她找到,正准备带回去和家里人说,麻烦你们让一让……”
“不要让啊不要让……”我无力地祈祷着,然后彻底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舒适的贵宾房里。
看这熟悉的摆设……好像前几天来过。
我尝试着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劲。
果然……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
我晕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竭力想让自己清醒点。
床的另一头,忽然有男人开口问我,“你醒了?”
我侧头看了看他,没想到竟然会是我前几天设局下过套的陈荣!
“你把我抓来这里,做什么?”我哑着嗓子问他,神情甚是疲惫。
陈荣咬牙切齿地说:“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是真傻呢,还是假傻?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心中暗暗一惊,但仍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冷笑着说:“你要真想对我这么做的话,先前在我睡着的时候就做了,也不会非得等到现在。”
陈荣哈哈一笑,“不愧是付远生亲手调教的,果然有点小聪明!”又得意洋洋地说:“不过我不会中你的计,被你害得去吃牢饭的。”这家伙竟然以为我真的没有18岁!!!!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老谋深算的家伙如此弱智。
我挺反感他突然提到那个名字,不过照眼下的情况看来,这三个字绝对比我脖子上的那个护身符管用多了。
陈荣见我没反应,于是改口又说道:“不如我们谈笔生意吧。”
“生意?”我微微偏转了头,将信将疑地挑眉看了他一眼。
这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男人点点头,很肯定地说了一句。“对,生意。”
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不过好歹也在“大时代”里呆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地,总会学到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
“我跟你有什么生意可谈的?”我已经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是不在意。好像被绑着的人现在不是自己。
陈荣不阴不阳地说:“听说你上次在这里拍了我们不少亲热照片,你如果有这个爱好,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会成全你!不过,为了从源头上杜绝这些虚假信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网上非法散布,请你把它们好好地,一张都不少的还给我。这不但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咱们祖国下一代青少年的身心能健康成长嘛!”
原来他还不知道我是给他摄像,反正这段视频内容不少,随便截几个图给他就好了。这条件倒也不难接受,给他多少都没问题,只要能保护许安东不受伤害就行了。
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自从那天被付远生送回去之后,我还一直没来得及去威胁他呢。
我低头沉思着,脑袋里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陈荣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默许了。便自顾自地说道:“这第二点嘛,我希望你能多给我弄一些关于你们酒店内部的一些资料,比如什么‘知法犯法’‘违法乱纪’一类的事情。你这么聪明,想必不用我多说也该明白的。”
我盯着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弄得我很不爽,所以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他满不在乎地往身后一靠,然后笑着说:“真想看看付老头要是看到他的儿子栽在我手里,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心中没来由的忽然一紧:“什么付老头,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少他妈给我装,付老头就是你们这家酒吧幕后真正老板!”被我这么一激,陈荣失去跟我绕圈子的耐心,直接说出来了。
“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的事跟我们无关。”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恨不得他们死磕下去,最好来个两败俱伤,付远生就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本来不关你事,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沉默着。
“你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这句话像无情的钢针扎在我心里。我怎么能忘记睡在殡仪馆的柜子里妈妈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你想报仇的话,就必须从他儿子那里下手。因为这个老家伙的死穴就是他宝贝儿子。”
付远生?我妈妈的死怎么跟这姓付的扯上关系了?我心里一阵迷茫。
“因为,付运他老婆很早以前就做了绝育手术,他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儿子了。哈哈,这个秘密本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是谁告诉我的已经不重要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他爸爸是他爸爸,他是他。而且我相信妈妈的事跟他无关。再说,我只是他手底下最底层的那种员工,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我突然想起了还放在宿舍里那一堆奢侈品,都是付远生这只白眼狼辛辛苦苦给我买来的。嗯,陈荣是个坏蛋,他的话肯定不能相信,于是我果断地选择了报恩。
“既然找上你,你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份。你如果不能从他手里弄到我想要的东西,后果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清楚。”
“要是我不想呢?”话刚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怕被那位姓陈的误会我有多在乎他似的,于是立刻画蛇添足地补充道,“他是我老板,要是他倒了,以后谁给我发薪水?我还指望在这里多吃几年青春饭呢。”
陈荣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事情办成了,我自然会给你一笔好处,让你回家陪着你奶奶安度晚年。更何况,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聪明,想要什么工作不好找?东家不做做西家嘛,不要告诉我你特别喜欢洗厕所,你才能过人,埋没在这里,我都替你叫屈呢!”
最后一句倒像句人话。我斜睨着他,内心小小地自傲了一把。
陈荣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趁热打铁地说:“怎么样,这笔买卖还合算吧?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放你走。”
我心里盘算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就姑且答应他,等从这里离开之后不认账就是了。
反正女人天生不讲理。
点点头,我说了声“好。”没想到陈荣竟然丢出一叠照片,上面竟然全是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尤其是脸部,拍得好清楚,生怕别人认不出似的。照片里的我,眼睛半睁半闭,使我想起了红楼梦中的史湘云。当时,她也是这样睡在芍药中央。不同的是,我没有喝酒,她穿着衣服。
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胸口穿过,我看着眼前那些照片,脑袋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