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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突获封地

慕容峻还未答话,成安抢先说道:“王爷,王妃,时辰不早,准备入宫吧。”

苏霜岚哼哼地笑着:“王爷,你不告诉我活下来的秘密,那以后我吃什么?王妃总不能饿死在府里吧!”

成安一个劲使眼色不让说,慕容峻却并未隐瞒,直接说道:“本王每日的食物都是封平暗中带来,成安和其他几个人都是出府时在外吃的。”

苏霜岚点点头,又看了看桌上那些食物:“那这些东西没把你毒死,他们也没怀疑?”

“这都是慢性毒药,吃得时间长了才会死人。每天会把这些食物收起来一部分,让成安他们带出去烧掉,让那些人以为本王吃过了。”慕容峻说得轻描淡写,苏霜岚听来却深深感受到了他的艰难忧伤。

苏霜岚有些难过:“这些慢性毒药……难道已经布置了三年吗?”

“半年多吧。”慕容峻的语气淡淡:“要是三年本王还没死,那真是惹人怀疑呢。”

苏霜岚默默点头,慕容峻说道:“入宫吧。”

两人更衣妥当便坐上轿辇向皇宫行去,谁知刚到宫门便有侍卫上前阻拦:“启禀王爷,今日的入宫请安已经取消了,王爷请回吧。”

慕容峻与苏霜岚对视一眼,均感诧异。

轿辇旁的成安说道:“之前皇上****王爷在软禁期出府,为的就是大婚次日进宫请安,怎么会突然取消了?”

侍卫答道:“属下也不清楚,这都是宫里的旨意。”

慕容峻沉声问道:“谁的旨意?”

“是奉了太子的令旨。”

慕容峻目光微沉:“皇上的圣旨,岂是太子令旨就可更改的?”

“只因皇上突然病重,已命太子监国,将宫中一切大小事宜交由太子负责,所以眼下只认太子令旨。”

慕容峻的眸色更为幽沉,苏霜岚也敏锐地察觉到宫中有变。他俩再次对视,苏霜岚已经明白了慕容峻的意思,立即说道:“王爷,太子殿下昨天还派人来说今日入宫一同饮酒,怎么今天又不让进去了?”她摆出王妃架势对那侍卫斥责道:“定是你假传令旨!说,你是谁的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侍卫吓得跪在地上:“小人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么做啊!确确实实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小人没有一个字的欺瞒啊!”

苏霜岚假装恼怒:“皇上身子一向健朗,怎么会突然病重?即便如此,也应让王爷入内探望,太子怎会将王爷拒之门外?再不说实话,立即将你活活打死!”

那侍卫简直被吓懵了,不住地扣头说道:“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小人,小人只是听说宫中戒备森严,皇上寝殿没有太子手谕不得入内……其他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苏霜岚看向慕容峻,他压抑地说道:“回府。”

一路上,慕容峻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深锁。苏霜岚知道他在担心皇上的安危,心里也很是焦虑。临近王府时,慕容峻突然说道:“绕路。”

成安立即吩咐轿夫调头走进小巷,苏霜岚稍稍掀开纱帘向外看去,只见王府门口多了很多侍卫,为首的一个手中捧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看着像是圣旨。

苏霜岚问道:“你怎么知道?”

“软禁父皇伪造病重,当上监国可随意下旨更改一切——”慕容峻轻哼一声:“那他还不立即将本王除了?”

苏霜岚点头:“你倒是很了解他。可我们终究是要回府的啊。”

“需要些时间了解宫中状况,争取到一点是一点罢。”慕容峻对着轿外的成安吩咐道:“这轿辇太显眼,停在偏僻的地方,你去飞仙酒楼找封平来见我。”

成安应声,轿辇很快停在小巷的偏僻角落,轿夫被成安遣走,他自己也立即奔向飞仙酒楼。

苏霜岚看着慕容峻沉稳应对,轻声说道:“其实,你心里还是相信皇上的吧。那天在大殿上,他那样羞辱你,你都没有介意吗?”

慕容峻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痛:“当时,真的很愤恨,不知道父皇为何完全不相信我,可是我一抬头,看见父皇的两只手都攥成了拳头。我立即就无法再恨。”他幽幽叹气:“那是小时候玩闹时候约定的暗号,双手握拳就表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统统不是真的,全都不是出自本心。”

苏霜岚讶然,怪不得那天慕容峻眼中的神色复杂,并不是她料想中的愤怒伤心。她立即将皇上被害成不死人的事情对慕容峻一一道来,慕容峻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中透着彻骨之恨:“这种歪门邪道,最是阴毒!必得全部肃清以正国本!”

苏霜岚想着自己也是会这种类似“歪门邪道”的人,不由一凛,有点不自然地问:“要全……杀了吗?”

“曾经为虎作伥,阴谋害人的,绝不留活口!那些从未作恶,甚至帮助过其他人的,可以遁世远居,互不打扰。”慕容峻说得斩钉截铁。

苏霜岚微微垂下眼睛,不知道自己这“曾经害过他,现在又在帮他”的人,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慕容峻没有注意到苏霜岚的神情变化,他又想起了那天在苏霜岚后颈的那团黑色雾气,莫名说了句:“以后,离太后远些。”

“嗯?”

“太后是西淼公主,会用蛊术。”慕容峻只简单说了这一点,他认为多一个人担忧没有任何必要。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关心她,于是闭口不言。

封平很快来了,慕容峻吩咐他入宫查看皇上情况,四处查探线报等事宜。封平迅速离开了,成安问道:“王爷,现在回府吗?”

“回。”慕容峻眼中闪现着锋芒:“我就不信,慕容峰敢直接下旨杀了我。”

王府门口,侍卫长仍然捧着那份明黄色的圣旨守在那里,眼见着王爷轿辇由远及近,立即迎了上来,行礼过后说道:“圣上有旨,皇四子慕容峻恭谨持重,明理克己,特将陌白赐为封地,陌白所属十城尽归慕容峻管辖,望尔造福一方,永享太平。念其腿伤不便,特地恩准三个月内到达封地,钦此,谢恩!”

慕容峻被苏霜岚和成安搀扶着,缓缓从轿辇中出来坐上轮椅,从侍卫长手中扯过圣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进入了府中。侍卫长气恼却又不敢大声呵斥,忿忿地叨叨了几句就离开了,但那些侍卫却留下了,井然有序地在王府各个出口站岗起来。

进入府中,慕容峻随手将圣旨丢在一边,成安连忙捡起来说道:“王爷再怎么气恼,也不能给别人留下能够制造事端的把柄啊!万一太子殿下说您对圣旨大不敬,那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慕容峻眼中已有杀气:“立即召幽冥队进宫,给我杀了慕容峰!”

苏霜岚“哎呀”一声:“怎么突然这么生气?又不是不知道慕容峰容不下你!皇上现在是什么状况还不清楚,万一他用皇上相威胁,你不管是召了谁去,也杀不了他啊!再说他身边还有不死人存在,到底有多少个不死人能为他挡刀,这可真说不准。”

慕容峻渐渐冷静,用力闭了闭眼:“是本王糊涂了。”

“气糊涂了嘛,正常。”苏霜岚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慕容峰是要驱逐你离开皇都长宁,好让他自己一人独大,趁机坐稳政权——陌白是个什么地方?环境极其险恶吧?”

慕容峻点头:“不险恶的地方,他会给本王做封地吗?那里穷山恶水也就罢了,关键是左邻南华,右靠大海,南华时不时有铁骑骚扰,大海上时不时有海盗出没直接登陆烧杀抢掠。那里的居民已经越来越少,现在大约不足五百户。”

“属于陌白有十座城池?听起来地方很大啊?”

“十座城池都非常小,基本可以说是十个村子而已。他难道会给我很大的封地让本王韬光养晦?他是让本王去送死。”慕容峻眼中恨恨:“在那里要面对南华铁骑和海上强盗,而本王除了一个封号,手上一个兵也没有。夏侯厉的神睿铁骑虽然听命于我,但区区千人根本难以应对两处强敌。”

苏霜岚倒不甚在意,反而说了一句:“说不定是个契机……”

慕容峻看了看她,忽然反应过来,凝神细细想了一阵,问道:“可能么?”

苏霜岚自信地微笑着:“王爷,有信心不见得能成功,但没有信心,是一定不能成功的。”

慕容峻若有所思,成安不解地望着他俩:“王爷,王妃,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苏霜岚笑笑:“不告诉你。”

入夜,王府被守卫得十分森严,因慕容峻的软禁并未解除,所以府中各人不得私自外出。苏霜岚在慕容峻的书房中,一直望着房顶,不断说道:“好饿好饿好饿,怎么还不来?”

过了一会儿,封平从房顶跳下,手中拿着一个大包裹。苏霜岚冲上去打开包裹,傻了眼:“十个包子?没别的吗?”

封平不解地看着她:“王妃还想要什么?平日里王爷也就这样吃。”

“就吃点包子就行了?也不弄点什么小菜,喝点什么粥?”苏霜岚直摇头:“啧啧啧,你这王爷过得还不如一个殷实之家的公子哪。”说是这样说,她已经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她像是饿极了,一会儿两个包子已经下肚,看起来还没吃够。慕容峻收回看她狼吞虎咽的目光,对着封平说道:“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兵权,朝中也没有可以信任的大臣,看来封地是必然要去的。但在走之前,我想进宫见父皇一面,不然总是不能安心。”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下也无法肯定,父皇到底只是被软禁,还是已经被……”

苏霜岚在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肯定还活着,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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