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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收服人心

次日清晨,被王权更迭惊吓得不敢出门的南华人惊异地发现,久违多日的市集竟然又重新开张了!各个摊贩重新出摊,市集呈现出比从前还要红火的面貌。南华人在瑟缩探究之中慢慢出了自家家门,缓缓地向市集靠拢。走到市集中间他们才发现,这里不仅没有被破坏,反而比从前更为繁华更有秩序。

市集中心有一巨幅告示牌,上面清楚写着“与民无犯”的意思,还有慕容峻的士兵们在一旁镇守秩序,更有夏侯厉骑着白虎在街上缓缓巡逻而过——南华臣民都低声交头接耳,感觉这位新来的南华之主,真的比从前的灵萝要靠谱得多。

南华民众渐渐开始像平常过日子一样采买生肉蔬菜瓜果,市集上一片喧闹之声。忽然有人嚷嚷起来:“哎哎哎?这鱼是怎么啦?肚子怎么这么大?”

有些人陆续挤过来看热闹,只见那一条普通的河鱼肚大如斗,像是有什么东西撑在里面。人们好奇不已,立即拿刀剖开鱼肚,发现里面竟是一大块虎皮,仿佛是老虎的额头,一个清晰可见的“王”字正在虎皮中央。

众人大惊,不明白为何鱼腹中会有虎皮?崇信鬼神的南华人纷纷议论着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听市集另一头又有人叫嚷起来:“哎呀不得了啦!这这这切南瓜怎么切出个石头?”

众人呼啦啦又涌向另一边,果然看见被切开的南瓜中央,一块翠绿的石头正稳稳立着。有好事者拿起来一看,这石头隐隐约约竟然是一条龙的模样!

“这是玉!上好的青玉!怎么会是龙的模样?”有人大惊失色地惊呼出声,立刻引得众人一阵议论。

正在众人吵嚷不已之际,一位白须老者拨开人群走到中央,捻须而笑:“依我看,这乃是上天给予的启示。”

众人见他来到很快安静下来,这位老者正是南华国中颇有威望的“执阵”,相当于族中长辈和执法长老,平日里很有威信。

执阵老人继续微笑说道:“自古便有从鱼肚中获得上苍启示的范例,方才那鱼肚中的虎头皮,寓意乃是‘王’,而这块龙形青玉从南瓜中切出,则是启示此人中之龙,将来一统天下的四海之主,此时就在南方。”他环视四周:“你们可知道此人是谁?”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很快有人惊叹出声:“难道是说南华新主——慕容峻?”

执阵老人点头微笑,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时只听一声巨响仿佛从天际而来,震慑压迫地说道:“泄露天机,其罪难悯。”

众人大惊,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四下寻找也没有找到,仿佛真的是从天上传来一般!众人纷纷下拜,那声音还在继续轰鸣:“傍晚时分,北街古井。”

众人不明所以,但再抬头时,已不见执阵老人的踪迹。

众人闹腾了一阵纷纷离去,隐在离市集不远处的酒楼中的苏霜岚,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一切。封平很快前来复命:“王妃可还满意?”

苏霜岚点头:“很好。中午王爷就会醒来,记得别出任何差错。”

“是!请王妃放心!”

临近正午,苏霜岚守在慕容峻的床榻边,周边一切汤药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他醒来再驱除一次余毒。他的脉搏平和有力,呼吸也有条不紊,似乎立即就能醒来。

屋外正下着暴雨,封平有些焦躁地看着天——等会真的会如王妃所言晴空万里吗?他看着屋顶上暗暗布置好的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没多久,封平的心情就开始雀跃起来。暴雨果然渐渐小下去,而太阳渐渐从云中钻出,天空如洗过一般清澈澄蓝,越来越多的南华人走出家门,一切都如王妃所料!封平心中感慨不已,更加钦佩王妃,连忙对着屋顶上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心腹得到命令,立即将隐在胸口的圆镜纷纷对准了阳光,再将阳光照射在慕容峻所在的屋顶上方。

于是,南华国人很快发现了这一奇景,纷纷来到屋外惊呼:“金光!金光啊!新国君的屋顶上有金光!”

故意没有住进皇宫,王妃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啊。封平再次感慨——这下,南华国中又要开始流传“王爷乃是天命之人”的说法了呢。

屋内的苏霜岚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此时已经无心他顾,只是盯着慕容峻的脸庞。她忽然感觉慕容峻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仿佛内心深处都开出一朵花来,苏霜岚惊喜欢欣地更靠近了些,轻声说道:“你醒了吗?醒了吗?”

慕容峻的眼中还透着一些疲惫,却仔细看了看她,声音温和低沉:“你哭过?是我……让你担心了吗?”

苏霜岚的眼泪又要不争气地流下来,她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罢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金针,稳准地扎在慕容峻的腿上,又将一直温着的汤药给他灌了下去,这才轻轻地俯在他胸口,满足地叹了一声。

慕容峻见她半天没说话,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却见苏霜岚闭眼微笑,好像是在听他的心跳声。他亦是心中惬意满满地看着她,只听她轻声说道:“这几日都没有听到过这么稳健的心跳声了,真好。”

慕容峻失笑:“看来这几天本王的王妃经常趴在本王身上呢。”

苏霜岚脸微红,嘟囔着说道:“你刚醒,我不跟你计较。”

慕容峻伸手抚她脸颊:“这几****定然操心不少,清瘦了些。”

“哪有?”苏霜岚起身查看金针,又端来另一碗汤药给慕容峻喝下,这才一脸安心的表情:“等你觉得身上有力气了,就去泡药浴。”

慕容峻忽然双眼放光:“你,你眼睛能看清了?完全看清了?”

苏霜岚看他的表情不由发笑:“嗯,能看清了,完全看清。”

慕容峻简直比她还要激动,忽地坐起身大力揽过她拥在怀里,不住地说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霜岚,真是太好了!”

苏霜岚被他箍得有些憋闷,又想发笑,却不由自主地半是感慨半是疑问:“怎么比我还开心呢?都不担心自己的腿伤吗?傻瓜……”

慕容峻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拥着她,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苏霜岚满足地沉醉在他的怀抱之中,眼眶又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个男人,待自己如珠如宝,把自己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还有什么比真心实意更为珍贵?自己真的能决绝离开吗?可若是不离开,就会成为他的灾难啊……

慕容峻心满意足地抱着苏霜岚,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复杂情绪,欢欣地说道:“等我的腿完全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苏霜岚靠在他怀里笑:“以前你的腿不好,还不是一直陪着我?”

慕容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那不一样。”

苏霜岚在他怀中享受了一会,慢慢对他说了这几日南华国中的变化,以及接下来的应对之法,慕容峻间或提几句意见,两人定好了万全之策。

按照两人的计策,傍晚时分,慕容峻依旧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苏霜岚站在他身后。屋外早已人满为患,为首的是南华一些老臣,后面的都是普通百姓。封平和夏侯厉分别站在慕容峻左右两侧,都为王爷的苏醒欢喜不已。

众多臣民一见到慕容峻,纷纷下拜高呼“国君万安”!慕容峻让他们起身,他们却依旧拜着,为首的老臣跪行上前说道:“启禀国君,老臣代表众臣民请求国君移驾,尽早入主皇宫,为我等南华子民主事,南华臣民尽皆拜服国君脚下!”

紧接着众人重复这老臣的话,并再次三呼国君。苏霜岚轻轻在慕容峻的肩头按了一按,慕容峻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你等的心意本王已经知晓,然而本王乃大昭皇子,即便你等愿意奉本王为主,也应向大昭皇帝称臣,而并非对本王。都平身,散去罢。”

为首的老臣还在叩拜:“我等只愿奉王爷您为主,只愿奉您为主!”

苏霜岚看这老臣的虔诚模样,不经意地与封平和夏侯厉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就在众人再三叩拜之际,有个士兵入内报信,对着慕容峻说道:“启禀王爷,北街古井有个老人坐化了,据说是国中的‘执阵’老人,平素里颇有威信,不知何故忽然坐化了。”

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个仿佛从天际而来的奇怪声响,都说可能是上天的某种预示。慕容峻从善如流地表示:“既然是上天预示,那么本王便去看看。”

北街古井。

这是国中最为古老的一口井,因为经常被国人传说有灵性,所以只在节日的时候才允许取水,平日里都被供奉起来,还有很多红色的绸带缠绕其上。此时执阵老人盘腿坐于古井边,闭着双眼,面目祥和,衣着也干净整洁,确实是坐化的模样。

人群中已经议论起来——

“肯定是平日里积德行善,才能有坐化的因果啊。”

“还坐化在这吉祥的古井边,肯定是上天的指引呢。”

慕容峻稍稍看了苏霜岚一眼,知道是她的计谋,便开口说道:“既然老人已经仙去,又是坐化之功,本王便做主为他举行功德之葬罢。”

功德之葬一般都是为高僧或者生前有大德性的人举办的,执阵老人威信很高,慕容峻这样一说,众人都纷纷称谢。

只是有人去搬动执阵老人的时候,老人的怀中突然掉出了一个物件,白莹莹的甚是好看,而这个物件,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直接飞进了慕容峻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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