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800200000070

第70章 猎杀(一)

迅速巡视四周,邓建国察见东首有一道低矮的山包,山体上植被茂密,很便于藏身,当下心头大喜,决计把敌方追兵吸引到山林里,然后充分施展自己在陷阱布置,诡雷设计方面的才华,好让敌人尝尝跟魔鬼尖兵为敌的惨厉后果。

心意已定,他拔出柯尔特手枪,对着敌人的方向,砰砰砰的胡乱打了几枪,接着用一口流利的安南语言,粗声大气地辱骂安南人是黄皮猴子,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所谓的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不过是一群只会自吹自擂,摇旗呐喊的跳梁小丑,一群只有三脚猫功夫,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将敌军臭骂一通后,邓建国又胡乱开了几枪,随即转头跑向东首那座山包,每奔出一段距离,他便要稍事停留,回头大骂几句安南军队是土鸡瓦狗,是牛鬼蛇神,而后又继续跑。

尾随而追的敌军被邓建国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自负一定能够战胜中国的自大狂,听到邓建国如此不堪入耳的辱骂后,自然是怒发冲冠,悲愤填膺。

他们一个个面色怨毒,赤眼带煞,嗷嗷咆哮着,寻着邓建国逃逸的方向发足猛追。殊不料,他们追击的是一个丛林技战术水平已臻化境,而且素来杀伐决断,狠辣迅猛的恐怖人物,也就注定他们离大限之期不远了。

啾啾的破空啸音尖厉刺耳,子弹不时地擦过邓建国身侧和头顶,灼热的气浪刺激得他脸颊肌肤痛如刀刮斧削,他恍若未觉,瘦削身影左闪右晃,东腾西挪,时疾时徐,敌军方面即使有出色的狙击手,面对他那出神入化的战术规避动作,也只能摇头苦笑。

借助山体上茂密植被的掩护,邓建国掏出几颗82-2手榴弹和几根钓鱼线,边向山包顶端攀爬,边寻找合适的位置布设诡雷。他知道,尽管敌军中有很多士兵自幼生长在丛林里,对丛林的一切烂熟于心,简单的诡雷和陷阱未必能杀伤得了他们,但他自负精专于诡雷设计和陷阱架设,只要不是顶级高手,很难逃得过去。

就这样,邓建国不时地向追兵胡乱开枪,不时地大声辱骂敌军乱,几乎把自己所能说得出来的污言秽语都用尽了,敌人被他激得怒发如狂,死死地咬住他不放,一步一步地往他布设的陷阱机去踏进去。

一轮皓月高高的悬挂九天银河之上,月光的清辉宛如水银倾泻而下,为莽苍大地披上一件银装。

这本该是一个风清月明的春夜,可森林里却是漆黑得一团,黑得象锅底,见不到任何东西。伴随着黑暗的是可怕的静寂。静得连一片枯叶飘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寂得死气沉沉。

黑暗和静寂,让这片莽莽森林在深夜里好不恐怖。

一只只萤火虫闪烁着点点磷光,一团团白里透绿的鬼火,像两把利剑似的斩断了森林的漆黑,为深夜平添了几分可怕的恐怖气氛。

鬼头磷磷,秋萤闪闪,阴风飒飒,邓建国那瘦削的身影仿若幽灵鬼魁似的穿行在这片黑森林之中。

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栖身之地,真想温暖一下疲倦无堪的身体,但他根本不敢点火,火光只会把他彻底暴露,况且在这种亚热带雨林里面,所能找到的木头都是潮湿的,一旦点火的话,腾起的浓烟就会弥散到方圆两公里的范围,后果不堪设想。

魔鬼尖兵在极度恶劣和危险的安南北部丛林里跟敌人周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视觉、嗅觉和听觉的敏锐。在孤身影只,势单力薄的情况下,点上一堆篝火,无疑是在向四处搜捕他的敌人自行暴露。

苍林一望无际,黑得不见底,几声猫头鹰的夜啼遥遥破空传至,凄厉而惨怖,一下子就撕破了黑森林的荒寂。

鬼火磷磷,秋萤闪闪已够让人毛骨悚然了,而如今再加上夜鸟怪啼,怎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邓建国只觉得头皮子发炸,汗毛根根直竖。夜晚森林里危机四伏,他也不免有些胆怯。

兔起鹘落地爬上一棵参天大树,他慢慢咀嚼着刚刚捉住,用刺刀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生蛇肉。每当他把腥气扑鼻的蛇肉送到嘴边之际,他都忍不住要皱一皱眉头,憋上半来分钟后,才一咬牙把蛇肉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去。他实在是太讨厌吃蛇肉了,因为他压根就对这种冷性动物没好感。

他在这种杳无人迹的原始森林中独守空枕已经整整五个晚上了。四周仍是一团死气沉沉的黑暗,仍是鬼火磷磷,秋萤闪闪,时不时从远处传来几声夜鸟怪啼,野兽嚎叫,听来仍然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当然,只有这种隐秘的地方他才最放心。

一阵夜风透进树冠,刮得繁盛的树叶沙沙作响,恍若地狱里吹出来的阴风,冷瑟瑟,阴森森,好不恐怖。

邓建国不期然地打了两个激灵冷战,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随之发出一声声低鸣更让他惶恐不安。

在这种夜静更深,万籁俱寂的时候,他不禁又回想起曾几何时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风雨同舟的战友,他们那天真淳朴的音容笑貌恍若就在他眼前,使他无法狠下心肠来忘记这种在血与火中用生命铸就的感情。也就是这种生死战友情无时不刻不在激励着他,支撑着他,鼓舞着他无论如何都要勇往直前,高歌猛进,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阴风飒飒,黑咕隆咚的森林里,他设身处地体会到了孤独的恐怖比万恶的敌人,猛厉的野兽更可怕。

百无聊赖之际,他回想起前不久奋不顾身扑上去,用血肉身躯替杨志新挡住子弹,以身殉国的马伟正来,那天真淳朴的音容笑貌,立时浮现在他眼前

“骏马,这么晚了,你还赶快睡觉,要去洗什么东西?”

熄灯后不久,邓建国拿着手电逐排去查铺,走到爆破班宿舍门口时,霍地撞见马伟正端着一大盆东西,轻手轻脚地朝宿舍楼东头的水池走去。

“报告副连长,我去刷鞋。”马伟正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向邓建国解释。

“刷鞋?”邓建国懵懵懂懂地走到他跟前,一股难闻的臭气夺鼻狂扑。

“****,熏气我了。”邓建国打开手电一照,见马伟正端的盆子里塞着几双胶鞋和臭袜子。

用手在鼻孔前扇了扇,他悻悻地道:”一个宿舍的臭鞋子臭袜子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刷?”

马伟正羞涩地把盆子往腰后一挪,一脸憨态地道:”白天训练太紧太忙,没时间,休息的时候,我又要组织班上的弟兄记熟资料上的各种复杂技术数据,只能等到熄灯后,弟兄们睡着了,我一个人来刷鞋,谁叫我是班长,多担待一点是应该的。”

解放鞋不透气,容易臭脚,战士们穿着它摸爬滚打,蹦高跌矮一整天,不及时刷洗的话,不熏死一大片蚊子才怪。难怪,邓建国每次夜间查铺时,一进战士们的宿舍鼻子立马就会被臭气给蹂躏一番,唯独爆破班的宿舍不一样,原来整个宿舍那些臭的鞋袜都被马伟正及时刷洗了。

“这么说,你也经常替宿舍的弟兄们洗衣打扫卫生了?”邓建国突然想起每次内务和卫生评比时,爆破班总是独擅胜场。

马伟正憨直地道:”是的,班里的弟兄们训练和学习太忙太累,没时间来搞好内务和卫生,我就多替他们担待一点了。”

山东老区的兄弟真是诚挚厚道,古道热肠。

邓建国不禁感怀至深,当下就抢着替马伟正为弟兄们刷鞋。

咔嚓嚓的一声巨雷滚过头顶,震得邓建国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顿然回神过来,抬起头来,透过繁茂的枝叶缝隙,仰望苍空,—道闪闪生辉的蛇电将极西的夜空撕裂两断,未几,轰隆的一声炸雷,隐挟穿云裂石之威,直震得山摇地动,树摇草曳。

夜空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整片黑茫茫的森林,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不多时,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敲打得大树枝晃叶颤,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寒意顿时笼罩邓建国全身筋腱,他栖身在茂盛的枝叶里,尽情享受着天然沐浴,精神陡然振奋,疲意消退大半,只是一阵清凉夜的风夹杂冰冷的雨珠卷过林冠,寒意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罩体袭来,他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激灵寒战,下意识地蜷缩起瘦削身躯,伸手把身上的伪装披风裹得更紧,而大股阴冷湿气也在无情地逼迫着他那冻得跟冰棍似的身躯。

他抹了抹脸庞的雨水,拧开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清水,冷冰冰的水顺着喉管流到胃里,心窝子都跟着发凉。

他磕了磕牙巴,心知必须得补充一些人体所必需的热量,这么干冻着实在难以忍受。 于是他便撩开伪装披风,从背后的65式军用背包里取出半袋高热量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边,皱了皱眉头,正待塞进嘴里啃上几口。突然间,他感到心脏莫名其妙地紧缩起来,背心一阵发紧,两侧太阳穴跳跳颤颤,胸口烦恶难当,神思恍恍惚惚。

他心知肚明,通常心神不定,惴惴难安的时候,必然有敌情危胁悄然逼近,因为他数度喋血生死,历经屠戮而锻炼成的第六感观,对危险的超强预警能力可说是十拿九稳,已经远远胜于理性判断。

他深知自己在这棵大树腰上已经栖身太久,难免留下血腥和汗臭味道,而敌军特工队员在黑夜丛林里进行搜索时,嗅觉器官往往比听觉更为敏锐,若不尽快离开,势必败露行藏。因此他不敢稍有懈怠,决意立即转移,谨防夜长梦多。

赶忙收起水壶和压缩干粮,他起身从枝叶丛中钻出来,稍作观察后,双脚在树枝上一蹬,借助树枝摇晃的力度,刺棱一下荡出去,身子凌空收缩成球状,连翻两个漂亮的空心筋斗,四肢倏然展开,双手暴伸,电掣般抓住垂拉在空中的粗壮青藤。

同类推荐
  • 抗日之巅峰兵王

    抗日之巅峰兵王

    现代特种兵穿越抗战,打鬼子,除汉奸,扒火车,闯南京,浴血奋战,至死不渝,带领你们一起去哪个激昂年代,为了民族,为了同胞而转战万里。军人,是民族的脊梁,英雄是国家的柱石,陈华冒着枪林弹雨,一手钢枪一手长刀,杀出一个万事和平,谁能铁骨铮铮,看我巅峰战兵。
  • 抗日之最强战兵

    抗日之最强战兵

    前海军陆战队邓阳意外来到一九三七,带领三百人残部苦守村庄,守护数万百姓,五百人纵横驰骋,怒闯南京。邓阳孤身血战九州,为的就是用敌人的鲜血浇筑最强的钢铁,重铸华夏最坚固的脊梁。
  • 无冕兵王

    无冕兵王

    飞云大陆,诸国争霸,姜小飞靠着机智一步步打出属于自己的天下,兵者为王,将之号令,违者必死,君之霸气,荡天动地
  • 杀手K的最后一支雪茄

    杀手K的最后一支雪茄

    新的时间……他,被惊恐的目标们,被神秘的雇主们,称为“神”。他的确是神,无可超越的神。他只身炸掉了日本组织“天皇之子”一百一十层高的大厦,名扬日本地下世界。但他也陷入了生存死局,一份“死神计划”,追杀与反追杀,仇恨与生存的抉择,纠缠不已。国际安全中心东亚安全局亦介入调查,更混乱的局面展开……迎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 王者战兵

    王者战兵

    谭金钟,一个平凡的边防小兵,秉着为大哥报仇的执念,加入到一场原本与自己遥不可及的战争中,面对强敌,越挫越勇,最终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通途。这是一本男人的书,一个用热血浇筑却鲜有人知的故事。战倭国,抗联邦,剿内贼,一群时常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峥嵘男儿,用热血扬我军威,振我军心,铸我军魂!
热门推荐
  • 家具里的中国

    家具里的中国

    中央电视台历时四年之久拍摄的纪录片《家具里的中国》,在央视播出半年之后,由中国青年出版社整理编撰成书,以飨读者。取景广泛,全面地展现了中国家具中的精湛的技艺与文化。文字凝练、插图精致、设计精良、包装精美,兼具阅读、馈赠与收藏价值。
  • 五行:嗜血摄政王

    五行:嗜血摄政王

    水怀瑾是21世纪杀手,只是自己在修炼罢了,去穿越了,还好五行还在。靠。当本姑娘前世的杀手白当了吗?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爹,找死。废弃皇女,不好意思,本王是摄政王北国女皇是我姐,有意见。当年抛弃她,嫌弃她的人,又凑了过来,想抱她大腿,呵呵滚。。。本文女主高冷,不懂感情,一直保护她爹,是一对一的。
  • 守护甜心之蓝冰蝶梦

    守护甜心之蓝冰蝶梦

    当她从天真变成高傲;当她从善良变成冷漠;当她从脆弱变成坚韧。当一切的一切发生后。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从天使变成了恶魔。“来到这个世界上,即使是天使也会犯错”近似完美的她并不完美。而他的到来,却改变了她。她的心,再一次融化.........
  • 影之歌者

    影之歌者

    当憎恶来袭,你是愿意承认你的弱小,还是愿意坠落。当愤怒点燃,你是愿意正式面前的敌人,还是愿意咽下。当机会袭来,就算是与正义为敌,也不愿懦弱一声。诺亚,一个曾经没落的暗影族人,他是否能在这光辉被泼洒的大陆上,写上属于自己的传奇。
  • 《对不起,交给我》

    《对不起,交给我》

    自卑的佳倩遇见了人生第一个对她关注的男孩,她变了。十年后,男孩也为什么也变了,变得不像了。
  • 阴谋:噢,冷魔你行(全本)

    阴谋:噢,冷魔你行(全本)

    【阴谋:噢,冷魔你行】为红袖VIP现解禁为免费小说供读者赏析一个野蛮的富家女大学生蹇霞雨,突遭家族巨变,被父母抛弃,沦为一名打工人员。一位帅气十足的富家子弟翟航,却很难得到心爱女人倾蒂的订婚,他的坚持是爱情OR阴谋。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场合两个毫无交集的年轻人发生了冲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次次地追逐打闹捉弄,他决定利用她,她却爱上了他,原以为他也爱她,知道真相的她,深受打击~~为了报复,她选择改变自己,就为了扳回自己的面子~~一部看似清纯靓丽的青春爱情小说,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阴谋、报复、仇恨、伤痛一波袭击一波卷土而来,看几对感情纠葛的恋人如何化解他们的误会?number2小说人物:1蹇霞雨,翟航2柏清华,齐凯3倾蒂,翟迪number3人物关系:蹇霞雨与柏清华好友死党,蹇霞雨与齐凯世家好友翟航与倾蒂现情侣关系,翟航与翟迪兄弟关系,翟迪与倾蒂旧情人关系
  • 一晓梦倾城

    一晓梦倾城

    一千年前她为爱情奋不顾身,一千年后他为爱情痴心守候,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们彼此心有灵犀,每一次的相遇都让他们怦然心动,千年的轮回只为前世君的苦守,而千年的感情却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改变,千年之后仍然一晓梦倾城。
  • 末日之役

    末日之役

    这个世界,是末日之后的世界,机器智能已经把这个世界统治,人类苟活在机械的圈养之中。是谜团,机械人究竟是被谁所制造?是死亡,人类的文明遭到了灭世的危机,人类将何去何从?是疑惑,十年前,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的路交汇到2204年,在这个未来的时代,一个带有身世谜团的孩子,带来了新的世纪。他带来的新世纪,是毁灭,还是地球文明的再生?
  • 玫瑰女孩

    玫瑰女孩

    她本应平凡一生,然得天帝怜爱,让她带着玫瑰香味转世,她本应就此认命,可她那一身的玫瑰花香却让她走向更远的世界。他本是受万人追捧的歌王,他本是一人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那一抹淡淡的玫瑰花香却改写了两人的命运。是悲、是喜、是痛、是欢?
  • 仙魔痴恋:仙妃莫逃,魔君追来了

    仙魔痴恋:仙妃莫逃,魔君追来了

    九重天上的神仙,各个运道都好,可有谁像她一般,如此倒霉?飞升上界没多久,她还是个九品小仙,居然天道姻缘来了,对方是魔君?nonono!远离魔君,珍爱生命才是真的呀!于是,为了晚些灰飞烟灭,她到了下界历劫,然而……一岁时,她刚刚出生,他便看她,待她能说话时,他说:“叫师父。”她很乖,于是:“师父~”进入宗门后,没想到他出现在她面前,他又道:“叫师兄。”她犹豫了下,道:“师兄……”成年后,突然有一天,他将她拥入怀中,吻住了她,再次哄着她道:“乖,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