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要是姥姥知道姥爷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老太太,肯定又要生气。
老太太走后,我的困劲儿才终于上来,就这样不吃不喝,我连着睡了两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八点钟。
我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我娘打来的。我估计是娘联系不到我,很担心,所以才一直打的吧。
我赶紧回拨了过去,只响了一声,娘就接了起来。
“文强啊……”娘刚说一句话就声音颤抖,看来是真的担心我了,“你这两天去哪了,咋一直不接电话啊?”
我连忙跟娘说手机坏了,刚修好,所有电话打进来我都看不到,让她不要担心。
娘听完反倒哭了出来,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娘,家里是不是出事儿了?”
“你爹他……”
“爹怎么了?”我突然特别害怕,手心冒汗。
“你爹前两天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县城医院的重症室里,强啊,你能回来一趟不,我怕他……”
我一听心里也着急地不行,问了是哪家医院之后。我跟娘说,现在就买最近的火车票回去,让她先别急,爹肯定会没事。
娘呜呜地哭着‘恩’了一声。爹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我知道这事儿对娘打击有多大,我这个做儿子竟然贪睡了两天,都没有陪在她身边,我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顺便也带上了那黄皮书和玉扇,然后就直奔火车站了。
火车到站是在市里,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县城医院,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娘肿着双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鬓角的头发都白了一缕,她一看见我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赶紧走过去抱住娘,“我爹现在怎么样?那撞人的司机抓住了没?”
娘摇摇头,“跑了。医生说你爹恐怕撑不过去……”娘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胡说!!!哪个医生说的,我去找他!”
娘拦住了我,“医生说就算保住了命,你爹也永远醒不过来了,会变成植物人。”
我不管娘怎么说,只要能活下来,就有希望,我看娘犯难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家里没钱治病了。
“文强,不瞒你说,就这几天的医药费,手术费,已经花光了咱家所有的积蓄,你大舅还垫了两万块,这重症室咱们都快住不起了。”
“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有。”
娘皱着眉头问我,“你哪来的钱?”
我随口就编了一个故事,说我在大街上捡到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一份重要的合同和两万块钱,我主动联系失主,原来那合同关系到上千万的工程,人家看钱一分没少,事儿也没耽误,就给了我好几万的报酬,还说毕业以后请我去他公司上班呢。
娘听完就信了,连连点头,欣慰地说,“好啊,我儿子诚实,真是善有善报啊。”
透过玻璃窗,我看着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罩,头上也裹着绷带,我一阵揪心和心疼,祈祷着爹能挺过去。
突然我发现爹的病床上出现了一团不正常的黑影,慢慢地爹整个身子都被黑影罩住了。
“娘,你看那黑影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有吗?”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指着病床问我娘。
“什么黑影,我没看见啊!”
娘刚说完,爹突然浑身抽搐起来,他身边的各种仪器也发出了警报声。紧接着医生和护士匆匆赶了过来,一番抢救之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心电监护仪上变成了一条直线。
爹就这样没了。我甚至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我家里的天塌了。
三天后,是爹出殡的日子,娘几度哭晕过去,我的眼泪也哭干了,就呆呆地跪坐在爹的灵堂前。吊孝的人络绎不绝,我见了就磕头,磕到最后就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了,除了门外不时传来的十三娘子‘叫车’的声音。
除了来吊孝的活人,还有来偷钱偷贡品的小鬼,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特别凶,因为我一瞪他们,那些小鬼竟然就慌里慌张地逃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嚷着,“修罗修罗修罗!”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反正别碰我爹的东西就行。
办完爹的丧事,我就把欠大舅的钱还上了,然后在家陪着娘待了两个礼拜,最后还是她把我撵出来的,因为娘不想我耽误学业。其实我已经没学可念了,但我这一肚子苦水却没办法倒出来。
我收拾好东西,给娘留下五万块钱,坐上了回北京的大巴车。这一路上,我脑子里始终回想着梁子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我的命理是五弊三缺,我怎么觉得正在一一应验呢。
五弊的话,我现在就差变成残疾了,至于钱,命,权这三样,命的长短我掌控不了,权我本来我也没有,至于钱,也因为家里出事花了不少。
我心里苦闷,这股无名火想发泄,又不知道该对谁发,心中暗骂一句,去TMD命!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从没干过一件坏事,老天爷不管那些恶人,偏偏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对付我!
我重新打起精神,下了大巴车,先去了趟超市,可当我从超市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出来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我身边飞驰过去,我被撞倒在地,我看见车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关键是他们抢了我的背包,那包里有黄皮书和玉扇,还有我的钱包和所有证件!怎么我还没开始跟命运抗争呢,这老天爷就先出招了!
我的小腿剧烈地疼痛,我咬着牙站起来,拼了命地去追他们,但是我根本追不上,他们早就跑远了。
就在这时,另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身边。
“上车!”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骑摩托的女孩,一身黑色紧身衣,身材非常好,她带着头盔,看不清长相,但听声音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的包了?”她不耐烦地催促着我,同时丢给我一个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