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我的胃里翻腾起来,一阵阵的难受。她把我弄到这儿来到底想干嘛?我和她无冤无仇,不是报仇,那就肯定是要害死我,然后顶替我的名字去投胎。
这时那首歌唱完了,她站起来,‘倏’地飘到了我面前,我赶紧悄悄地去摸兜里的符和绿豆。
糟了,我都放在外套的兜里了,刚才出来也没带着,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刚才听她唱歌,就知道肯定有故事,既然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干脆就转移她注意力,拖延一下时间,没准一会儿就有人发现我了。
我说完她嘤嘤地哭了起来,这一哭可不好,那股腐败的泥土味道更重了。
我赶紧安慰她,女鬼边哭边说,“我叫杨露,已经被困在这儿三年了,我不想害你,我只想出去见他一面,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你是唯一能看见我的人,你能不能帮我出去,可以吗?”
我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不,关键是如果我现在拒绝她,非常不明智。我估计是门口那尊大佛像让她没办法出去,所以我倒是可以把她放进小瓷瓶里带出去,这个不难。
不过我也怕万一是她在骗我,等我一把她放出去,她就去害人怎么办。于是我就又问了她一些更详细的问题。比如那个‘他’是谁,她的魂魄又是怎么困在这家KTV的。
“三年前,我刚大学毕业,通过朋友我认识了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他叫程刚,事业有成,长得也英俊,我见他第一面就爱上了他。但是半年过去了,他迟迟不跟我回家见父母,说还没准备好,那天我心情郁闷,就一个人跑来唱歌,正好在这儿遇见了他。”
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下来,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眼里流出了两行血泪,面目非常凶恶,我心说该不会是正好撞见那男的背着她干什么了吧?
“然后呢?”
“我们吵了一架,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吵架,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都是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线,我看见自己躺在沙发上,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也没有看见过程刚,我很担心他,怕他和我一样也被人害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她的命也是够悲惨的。细想一下她说的话,我总觉得她那个男朋友有点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突然变了脸,“你不帮我是不是?”
这次她直接贴到了我脸上,嘴里不停地呵出冷气,我浑身顿时犹如被冰锥刺穿了一样,特别难受,紧接着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我正在结冰!
怎么让我遇到了这么个喜怒无常的怨鬼!我暗叫倒霉。
“我什么时候……说……说不帮你!”我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冻上了。
她一听,凶恶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了,又变成了那种弱弱的感觉,我也感觉舒服一些了。趁她没发脾气,我赶紧问她,是不是只要我把她带出这家店就行了,别的我不用管。
她点点头,我心想这可简单,于是赶紧掏出小瓷瓶,准备念咒语,让她进去。
“这样没用的,你得帮我破了封印我的符阵,我才能出去。”
“你不是因为害怕门口那尊佛像才不不出去的?”
杨露摇了摇头,她告诉我,在她死后,这里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很厉害,直接封住了她的魂魄,使她没办法出去,也错过了投胎,从此就变成了这里的孤魂野鬼。
她说到那道士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了似的。我觉得挺奇怪,如果说因为这里死了人,KTV的老板为了驱邪请来道士捉鬼,做法事也正常,可是那道士怎么会把她封在这里呢?这不是给这家店的老板找麻烦嘛!
算了,我现在自身难保,考虑那么多也没用。于是我问她怎么才能破符阵,这方面我真不是专家。
她告诉我,这里所有的房间号都是三位数,但是只有一间是四位数,写着1219,那是她的生日。我只要进到那房间里,把符阵破坏掉就可以了。
“好,我答应你,要不你现在带我去?”
“我看不见那间房子,你得自己去找,这都是那臭道士搞的鬼!”
她说完,我身后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总算可以出去了,我赶紧离开这间诡异的包厢,回头一看这间包厢的房号,门上只写了三个字,‘工作间’。
如果我没猜错,这房间应该就是杨露死的那间,肯定怕闹鬼,就不再使用了。
我一出来,就撞见了一个服务生,他看见我很紧张,“先生,您还好吧?”
“没事啊,就是迷路了。”我若无其事地对他说。
他小心地看了看我身后的房间,然后猛摇头,忙说,“没事就好,您的房间号是多少,我带您回去。”
“1219。”
他一听皱起了眉头,然后马上又态度好好地对我说,“先生您再想想吧,我们这儿没有那房间。是不是记错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敷衍我,还是真不知道,“我就是从那房间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呢!我怕迷路,还刻意记了一下呢。”
他冲我尴尬地笑了笑,“哦,那真是不好意思,可能因为我是新人,对于这儿我还不熟悉,我去帮您叫一个老员工过来吧。”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看他明明挂着对讲机,居然还要亲自去叫人帮忙,看来真是个新人,于是我就站在原地等他。
这时我向旁边一看,219,这不就是我们的包厢,但是我却还不能回去。不过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我留心观察着周围,在一块反光玻璃上我看见了杨露的脸,她在监视着我,那画面太恐怖,我尽量不再看她,同时暗暗发誓打死我也不会再来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三个带墨镜的男人,他们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身穿紧身黑T恤,特别有种黑社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