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教授分别后,敖雨泽打了个电话确认廖含沙所在的医院,然后带着我赶了过去。
来到医院后,我们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然后根据电话给出的病房号上门,见到了正在护理廖含沙的一个中年妇女,她是廖含沙的母亲。
廖含沙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是她受伤的时候受到巨大惊吓,大脑出于自我保护让她潜意识不愿意清醒过来。当然,当时流血过多,大脑缺血造成供氧不足损伤了大脑机能也是原因之一。
廖含沙的母亲以为我们是她女儿的朋友,因此很是客气。当我们问到廖含沙的男友的时候,她的脸色很是古怪。
不过,她还是勉为其难地简单介绍了下廖含沙的男友。那是一个技术宅男,不善言辞,似乎是孤儿,因此廖含沙的母亲和家人都不是很喜欢他。
他们都觉得,先不说经济条件,像这样性格孤僻的年轻人,因为成长的过程中受到的关爱很少,其经历很可能让其性格偏执冷漠,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交往,否则一旦感情不和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孤儿的说法,让我们对廖含沙的男友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似乎这和当年他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男子的事实不符。不过这也可能是他掩饰自己身份的方式。
很快,我们得知了廖含沙男友的名字,名叫秦峰。如果秦峰真的如我们推测的那样,是设计游戏隐藏关卡的黑客,那么他的绰号来历似乎也可以解释了,他的名字中带了个“峰”字,有很大的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被人称为“疯子”。当然,在网络世界的时候,他疯狂的攻击风格,或许也是这个绰号的来历之一。
最终,在敖雨泽坚持下,廖含沙的母亲有些不情愿地翻出女儿手机里存的照片,将廖含沙和秦峰的合照拿给我们看。
照片上的廖含沙笑得很幸福,而她的旁边,是一个脸上表情略微僵硬的瘦削男子。他的头发有些乱,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眼眶下陷,眼中还有些细微的血丝。肤色微微发白,似乎是常年熬夜外加不见阳光的缘故。
看着照片上略微病态的男子,我突然感觉到有些眼熟,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敖雨泽却暗中拉了我一把。
我们将手机还给廖含沙的母亲,然后告辞。走出医院的时候,廖含沙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刚才要说什么,不错,那个人我们的确见过。当时我们去那座废弃的精神病院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逃跑的病人,后来被两个护工和一个小护士给抓了回去。”
不错,我感觉到照片上的人眼熟,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的确见过这个人,只是当时我们都不可能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一直隐藏在游戏背后指引着我的神秘黑客。
并且,我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当天我的衣兜里会有一个突然出现的U盘,使用了U盘后还对游戏进行了升级。很明显,那个U盘是当时的秦峰乘我不备放进我衣兜里的。
只是,当时他的举动是早有安排还是巧合?如果说是早有安排,他专门在那里等我们的话,那他是怎么预知我的行踪的?就算知道我们当天要去脑康精神病院,可也无法确定我们一定要在那个位置停下吧?
如果说是巧合,那似乎更加不可能了。这个U盘里面的游戏升级包,对于我这个正在进行游戏测试的人来说才有用,可换了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就算得到后要么扔掉,要么第一时间是当成病毒或木马给删掉。
我相信,以秦峰这个天才黑客的智商和精明,是绝对不会去赌运气的,要在省城1400万人中恰好遇上我并将U盘放入我兜里,这个概率比中六合彩还要低无数倍。
那么,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就算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议,也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当时的秦峰,竟然真的是预见到我和敖雨泽会路过那个路口,并故意逃出精神病院等我,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再度被抓回去!
我突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确的预知?难道说,他真的是什么见鬼的神之子?
将这个疑点说出来,敖雨泽沉吟了片刻,摇摇头说:“他是不是神之子我不知道,但是要说能预知到这个地步已经和神灵没有区别了。不过在我曾经受过的一些特训看来,要造成这种几乎是亿万分之一的巧合,只要掌握的情报足够,也并非不可能。”
“你是说,这是他设计好的,因为他可能掌握着我们的行踪?他不是被关在精神病院吗,怎么掌握我们的行踪的?”我大惑不解。
“你也说过,他是一个天才黑客,甚至还给你传过不少文件对吧?”敖雨泽想了想问道。
“是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电脑其实早就被他控制了?”我一惊,顿时感觉自己的衣服像是被人剥光,什么都被那浑蛋给看完了。
“这几乎是肯定的。如果他真的有足够高的黑客技术,那么做到这一点并不难。甚至,那天我用你的电脑发送保密邮件让人帮我查询资料,虽然我已经很小心地扫描电脑上是否有隐藏的病毒木马,可现在想来,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很可能当时的信息也被他截获,甚至有可能通过这个隐秘的邮箱,反向追踪到我的资料。而且我怀疑他能够控制道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所以那天才能一路了解我们的行踪。”敖雨泽忧心忡忡地说。
我能理解她的担忧,到目前为止,秦峰似乎都是在引导我去接近和金沙古卷有关的事件中去,但另一方面,他可能和当年伤害小叶子的神秘男子是一伙的,更可能是什么神之子。他到底是敌是友,现在还无法确认。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现在既然锁定他了,那么还等什么呢?”我冷笑着说。最可怕的就是看不见的敌人,现在秦峰的身份对我们来说虽然还扑朔迷离,可已经曝光了一部分,以敖雨泽的战斗力和背后庞大得可怕的势力背景,似乎也无须惧怕一个黑客。
“我要做些准备,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黑客。就算他真是那个组织的人,只要和金沙有关的神秘事件扯上关系,我都可以动用极大的人力抓捕他。”敖雨泽点点头,意气风发地说,似乎刚才的忧心似乎也消融了不少。
我们分开后,约定第二天她来接我。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敖雨泽开来的车不是拉风的法拉利458跑车,而是相当而言十分低调的奥迪A6。老实说这种车更适合政府部门的中年人开,一个时尚的大美女开这样的车还真感觉十分不搭调。
不过我看到车牌号居然是“辰A”开头的,号数还相当靠前。我听一个朋友说过,这样的车牌号是当地军区的军牌,对这辆不起眼儿的奥迪顿时肃然起敬,同时对敖雨泽的能量之大,又有了直观的认识。
在出发之前,敖雨泽花了半个小时给我化装,还带来了假发和一套比较正式的西服。
她在我双颊贴了一层薄薄的硅胶一样的东西,又画粗了眉毛,让我戴上牙套让嘴唇稍稍凸出,此外还做了其他几项小修正……在她的妙手之下,当化装完毕我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竟变成一个30岁出头儿的沉稳古板的陌生男子,就算是熟人见了我,恐怕也认不出来。
给我化装完毕后,敖雨泽则是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层薄薄的如同面膜般的东西,只是颜色和肌肤颜色相差无几,戴好后又在贴合皮肤的地方仔细手动修补了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气势凌厉、相貌普通的女军人般的形象。
面对如此神奇的化装术,我目瞪口呆,不由得问道:“你用的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吧?”
“人皮面具个屁啊,谁会用那种恶心的玩意儿?这是现代塑形化装技术,用的是和你脸上贴的一样的硅胶材料。嗯,其实淘宝上就有比较粗糙的廉价硅胶面具出售,只是我听说快要禁售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赶紧买几张来玩。”敖雨泽一副看小白的眼神,顿时噎得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开车来到重建后的脑康精神病院,这座精神病院占地面积有两百多亩,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座60年代废弃的精神病院直线距离约3公里。也幸好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是在市区,光是这样大一块地就价值几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