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真的对我有所不同么?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身上的金沙血脉?这个想法多少让我有些难过,可又觉得事情似乎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仅仅是血脉的缘故的话,按照敖雨泽的性格,更应该是公事公办地加以利用,反而不会像几次冒险过程中表现出那那种关心,有时候甚至是主动去面对大多数危险。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几人也没有在讨论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而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清晨,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或许是这天晚上那巨大的人面巨蛾已经吃饱了,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不过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乌蒙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从敖雨泽那里要来了十几发在子弹上刻画了符文的咒术子弹。
我接过一枚子弹观察了下,发现子弹上面刻画的几个符文,依稀是我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而旺达释比也在一旁解释说,这些符文大致是破邪和附加神力的意思。
不过说完这话之后,旺达释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个表情被乌蒙捕捉到了,有些疑惑地盯着我们,却没有说话。好半天,旺达释比才拉过我到一边,悄悄说:“其实你的血能一定程度上代替符文的力量,如果你肯牺牲的话,不妨贡献一点血出来,将大家带来的子弹上头涂抹一点……”
我想想那重达两百斤的巨大弹药箱,要想将里面的子弹都抹上我的血,我估计后果就是我也变成野狼那样的干尸,于是坚决的摇头,最后旺达释比十分遗憾地离开了。
不过最终我还是多少信了旺达释比的话,悄悄用小刀扎破手指,将自己携带的两个弹夹的子弹头上都涂抹上鲜血。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的血终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招来无数的虫子,要不然这雷鸣谷中的各种千奇百怪的虫子比起我小时候生活的山村中要多上百倍,到时候因此团灭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临出发前,野狼的尸体被乌蒙等人暂时安葬在附近的一处乱石堆中,说是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再一起带走。
做完这一切已经八点过了,我们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不过才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在上午十点过的时候,谷内突然起了大雾。
大雾来得十分诡异,就像是凭空出现,明明在几分钟前还能依稀看到天上的太阳,可是仅仅过了几分钟,雾气就突兀地涌了上来,然后四周都化为白茫茫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北京的雾霾天,能见度只有十几米。
这次我们的准备十分充分,明智轩甚至携带了一个小型的空气成分测验仪。不过可惜的是,刚刚大致地检测到雾气中的成分没有异常,测验仪的电池就已经被突兀地放空了,这更加让我们对雷鸣谷的奇异现象警惕起来。
知道这玩意儿基本起不到作用后,明智轩毫不犹豫地将它丢弃掉,虽然这仪器不重,可也有一公斤的样子,带在身上毕竟是个累赘。
不过看到他将这仪器扔掉,我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鬼地方,不管多么先进的仪器貌似都不管用,换句话说,我心脏位置被真相派的小王和老K植入的追踪和窃听装置,自然也就失效了!
我不由大骂自己太笨,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按理说进谷的时候,手机不能使用就该想起了了,自己昨天还一直傻傻地留下一路经行的坐标。
并且不用担心被窃听的话,自己就可以和敖雨泽等人商量对策,真相派的人就算这个时候也跟过来了,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我故意毁掉追踪和窃听装置,而是在雷鸣谷中失效了。
接下来的路途虽然因为大雾的缘故举步维艰,速度放慢了一倍还不止,可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这一路也不再做标记,并且在经过一个山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那瓶喷雾剂扔了下去。
现在只等下次休息的时候,找个机会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讲给敖雨泽他们几个听了,希望他们不要怪我才好。
不过我没有料到的是,还不等这个机会到来,我们一行人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是一群巨大的飞行生物,一种奇大无比的蛾类。
直到见到它们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铜墙的描述不准确,那根本不是脸盆般大,它们的翅膀伸展开来,起码有一米出头,几乎有一张小圆桌那么大,铜墙口中脸盆般大的,仅仅是它们的臃肿的身体和极度类似人脸的头部!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面巨蛾名字中“人面”二字,并非是我想象中指它们背上翅膀的花纹,而是在它们的头顶和整个后脑,竟然真的长着一张看上去笑呵呵的人脸。并且这些人脸的五官极为精致,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只是在人脸眼睛的位置,延伸出去两根长长的触须,看上去就像眼睛被加长了数十倍。
而且,在雾气中出现的人面巨蛾,并不是一只那么简单,我只粗略数了数,就发现至少有六七只之多,算是个小小的种群了。
“趴下,昨晚那东西怪物来了!” 乌蒙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大吼道。
“人面巨蛾,是人面巨蛾!”老姜头惊声尖叫着。
其他人都依言开始寻找掩护或者趴下,至于身手比乌蒙还要厉害的敖雨泽,她已经拔出腰间的一把狗腿刀,不知在上面抹上了什么药剂,然后狠狠地朝一只人面巨蛾砍去。
在我们四下找掩护的同时,敖雨泽又快又准的一刀已经砍断她面对的那只巨蛾的半边翅膀,连带着还在对方臃肿的腹部开了一条口子,从它伤口中流出黄黄绿绿的黏液。
不过人面巨蛾也的确凶狠,这么重的伤,却没有让它放弃,反而是扑闪着翅膀,一捧带着荧光的灰褐色粉末已经朝敖雨泽迎面飞来,却被不远处的旺达释比扔过来一张燃烧着的羊皮,呼地一下引燃,最后华为黑烟消散。
这头人面巨蛾却依然不死心,长长的嘴针朝敖雨泽的脖子扎过来,那速度快若闪电,即便以我的目力在几米外也只看到一片残影。就在我惊呼出口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经开始举枪射击。不多时,在乱飞的子弹中,好几只巨蛾被射中,可眼看着它们似乎受了伤,可不多久就又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先前的伤口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甚至还伴随着不少子弹被挤出体内的轻微声响。
而当六七只巨蛾扑入人群中,就没有人敢在轻易开枪了,这个距离很容易误伤其他同伴,最后只能都学敖雨泽一样,抽出随身携带的冷兵器和这些巨蛾搏斗。
我想起先前敖雨泽出刀之前,先是在刀身上抹上了什么药剂。大概是她一直以来都负责类似的灵异事件的扫尾工作,所以身上除了咒术子弹外,还有其他物品可以用来对付类似阴灵和煞气凝结的生物,这种药剂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铁幕派一直行事神神秘秘,估计这次她携带的分量也不多,因此才没有给其他人用,甚至我怀疑她带的咒术子弹也不多,所以才第一时间放弃用枪转而用刀。
这让我对铁幕高层有些不满起来,这些背后的大人物们既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这像什么话?好在之前旺达释比提到我的血也有类似的话,这提醒了我,于是一狠心之下,用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在手上轻轻一抹,然后对着离我最近的一只正纠缠明智轩的巨蛾砍了过去。
好在明智轩身边还有孙达和那个叫周旭东的保镖照应,才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受伤,不过孙达的身上,已经被巨蛾抓出好几条血痕,这些血痕流出的血,很快就变得乌黑起来,想来这些人面巨蛾爪子上的毒素非同小可。
眼看着孙达的动作越来越慢,大概是如旺达释比所说,这些飞蛾身上的毒能麻痹人的神经。我再也不敢迟疑,挥出的刀又快了几分,估计是短刀上的血气吸引了巨蛾,这东西竟然放弃了已经中毒的孙达,转过身来想要朝我扑来,却正好被我这一刀看中了腹部。
人面巨蛾的身子大部分都集中在腹部,鼓胀胀的像一个椭圆形的装满水的水袋,而且充满褶皱的皮肤上还有不少绒毛,一些灰褐色的粉末在皮肤的褶皱间若隐若现。
我手中的刀是敖雨泽提供的,锋利异常,就算我现在没有激发血脉的力量,只是个普通人,这一刀依然划开了人面巨蛾的皮肤,然后刀锋的血渗入伤口,这只巨蛾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疯了一样扑闪着翅膀一飞冲天,可是只飞了七八米高,有打着漩地从高空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