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带来的资料都是关于囚狐镜的,少数几页是关于阴人的,哩哩啦啦的一百多页,二伯也在一边认真的看,想要找到些线索。
看着这写资料,我多少的有些嘀咕,那破镜子,还挺有名的,不过也就是嘀咕,二伯的私人图书馆里都是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稀奇古怪的灵异资料,什么都有,就算是湘西和苗疆的那些赶尸巫蛊都有资料。
我看着这囚狐镜的资料,几乎都是关于他的传说,但是有一张纸上的东西却是让我心里一震,两个字——异阁。
堂哥……暂且叫叶云吧,叶云的纸条里,就有这两个字,而这上边说,囚狐镜原是异阁的东西,负责将与异阁定下契约的人的魂魄拘回异阁。
这点我记在心底,其他的就是关于这囚狐镜出现过的事情,无一例外都是如大伯一样,将死者的魂魄拘谨,而这些死者我找不到任何的联系,有的是大富大贵之人,有的是冒险者,还有皇帝,还有乞丐。
而对于那些阴人的资料,我更加的感兴趣。
“所谓阴人,就是活在阳间的阴间之人,但他们却不在轮回之列,每千年方出一个阴人,他们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吃喝拉撒睡,也有魂魄,能看见鬼,能与鬼交流,甚至让鬼臣服于他们,外表根本和正常人一样,只有两种分辨的办法,就是他们不吃黑狗肉,不食鸡血,二来,他们晚上睡觉,枕头底下一定要压上一把剪子两把刀,剪子在中间,开着,尖朝外,刀也开着,刀尖朝内。”
我看着这些,心里有些沉。
叶云就是这样,不吃黑狗肉,不吃鸡血,狗肉别说是黑狗肉,他连白狗肉都不吃,狗肉汤都不喝,而叶云的枕头底下也确实是这样的摆设,我记得小时候被大伯收养后,我翻开过叶云的枕头,那时候大伯说这样是辟邪的。
难道大伯知道叶云是阴人?
我悄悄的将阴人的资料放下,又开始看囚狐镜的资料,二伯看的老认真,眼睛都不怎么眨,我是不行,而翻着翻着,我就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页,一个狐狸,窝在一个村子的底下,村子的人在上边,将两个面容惊恐的人绑在柱子上,下面是刀山火海,一群人像是祭祀一样的在对一尊九尾狐的神像祭拜。
底下都是古文,我看不懂。
“二伯,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我拍拍二伯,这些地方风俗他老人家比我熟悉,而且二伯在古文上的造诣比一般的科班生都好,而二伯一看,立刻拍手叫好!
“好小子,你还真给我找到点有用的,等会,我看看。”
二伯兴奋的拍手,翻译道:
“这是一个杂记,说汉朝一个村子的村民,在一个古墓的主墓室里带出来一具九尾狐尸,本打算卖给一个游方的炼丹师,但是炼丹师并不愿意出多少钱,当晚炼丹师就死了,七窍流血,一夜之间腐臭的好像是死了一年一样,身上满是蛆虫。
一个王侯听说了这件事,重金求取这具九尾狐尸,那个九尾狐尸的主人觉得这九尾狐尸是个宝贝,跟那王侯要求远高于王侯给出的重金,那王侯不愿,就悄悄的派人来盗取这九尾狐尸,来的人都没回去,连带着九尾狐尸的主子当天夜里全都死了。
死相很凄惨,是晚上村里人听见慎人的喊叫,好几个声音吵嚷着痒,叫声凄厉,村里人都被吵醒了,是那个九尾狐尸的主人家里发出来的,似乎是那些盗取九尾狐尸的人破门进去的,村里人透过开着的门看着里面,大人都赶紧把小孩的眼睛遮上,耳朵堵上。
只见七八个人在屋里挠着皮,脸上都挠的跟棋盘似的了,身上也是血肉模糊,衣服都撕烂了,指甲都挠没了,可是还是喊叫着痒,一个个眼睛通红,屋里蹲着一只九尾狐,瘦的跟干尸一样,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嘁嘁喳喳的,跟鬼叫一样,村里人都看的浑身发麻,后来那些人把皮都挠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活活把自己挠死了……”
二伯说到这,我已经是要吐了。
“二伯,你能不能说重点!”
“我这不是没到重点呢吗!”
二伯继续看着那张纸。
“后来……也没有后来,他姥姥的,怎么直接就跳到囚狐镜上来了!”
二伯抓狂,但是还是道”“这资料是多少年前一个考古的人做的,这上面说,囚狐镜后来就供奉在这个村子里,但是每一段时间就要给这囚狐镜进行一次生饲,用活人做祭品,现在这个村子已经不存在了,要是找起来,位置应该是陕西华山那边!”
二伯说着,我俩又开始找别的一些资料,最后找到一张奇怪的画,除了上边有面镜子,我什么都没看懂,二伯说是地图,带回去研究了。
我还是在大伯家整理大伯的遗物,但是叶云的房间起哦却不愿意再进去,跟我一起兄弟二十年,就这样成了“查无此人”,这算他姥姥的什么事!
整理好了东西已经是三天后了,给大伯过完头七,我就滚回我的典当行去了,晚上翻来覆去的,我就是睡不着觉,去上网查那个异阁的资料,我却什么都查不到。
“嗡……嗡……”
被我静音的手机在枕边震动起来,我一看,是二伯。
“喂,二伯。”
“还精神呢,怎么,睡不着了?”
二伯很关心的问道,我点点头,揉揉眼睛,明明困得要死,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二伯,你那边怎么样了?这大半夜的,您老别老熬夜。”
“没事,以前倒斗三天三夜都不睡觉都没事,二侄子,这地图研究出来了,在华山那边的深山里,你去不?”
“研究出来了?去,我去!”
不管是因为大伯的魂魄还是因为叶云的事情,我都得去。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一准去,二侄子,明天中午二伯领人去你典当行找你,老规矩,你什么都不用管,不过这华山那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二伯年轻的时候在那边差点栽进去一次,得找两个人,明天去见你,你也有点准备!”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快中午了我才爬起来,快一点,二伯他们才来。
三人两行,二伯换回来他平日的那身黑唐装的打扮,上面绣着金色的龙纹,显得很是霸气,比殡仪馆里那身土豪装好得多。
二伯带来的人不多,就两个,一个是跟着二伯倒斗的老人,我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黑老七”,曾经也是个亡命之徒,后来跟了二伯,算是“从良了”。
见到我,黑老七点点头,到后面的小屋去整理装备去了,侯亮刚把店门关上,见二伯在这,就上楼去了,别看他年纪不大,才二十,在我这里都做了十年了,小时候因为家暴离家出走就没离开过,我也不愿意让侯亮接触我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虽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才是典当行的大头。
还有一个二伯带来的,我没见过,是个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长得很打眼,白白净净的,比叶云那长相都显眼。
穿着米黄色的格仔衫,松松垮垮的,一件灰色外套,看上去除了那白的似乎是常年不见光一样的肤色,根本没有任何跟倒斗探险有关的可能,尤其是那偏瘦的身材,感觉不说是弱不经风,但是并不让人觉得有多结实。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如果找回那面古镜,我要这典当行里整三年前一个老头典当的那把青铜古剑。”格仔衫很自觉的坐到我接客的椅子上坐下,看都不看我就撂下这么一句话,我心里对这小白脸是瞬间反感起来,还真是有自觉的家伙。
“长生,你这价格,可是不低啊!”还不等我开口,二伯就笑道,还偷偷的在背后给我打了个手势,叫我不要插嘴。“整三年前,长生你小子查的够透彻的,这些青铜古剑,来路正的可不多,你小子这价可不低啊!”
“青爷,我的开价,要是现金,比这可要高出不少,而且那把古剑的来路可不正,您家小二爷可是只用了五万就从那老头的手里买下了。”
小二爷?这称呼真他娘的别扭,的确,那把剑是我从那老头手里低价买进的,典当行本来就是九出十三进的地方,压低价格是很正常的,更别说是一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了。而那把古剑也是我收的一件比较憋屈的东西,到手都三年了,愣是无人问津。
而二伯还是一脸的笑意。
“长生,你小子看得上眼的东西可不多,那古剑都是三年前典当的东西了,三年都没人买,应该没什么价值,莫不是有什么常人不知道的来历?”
“故人之物,仅此而已……”
小白脸不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睛一直看着地上,好想能看出花来,二伯给了我一个眼色,我上楼去将那把古剑从多宝格上取了下来。
这是搭伙费,但是却不用现在给,我将古剑取下,偷偷地告诉侯亮去打听打听这古剑的来路……
价钱上算是谈拢了,二伯说给我两件别的古董做补偿,我没要,而对于那个小白脸我也是知道了名字——百里长生,职业盗墓者,偶尔客串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