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端碗清水来。”深知自己有失公允的汝南王见妖冶如此乖巧,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冶儿,只是为了证明你的身份,不要怕……“
切……比起南宫菲然眸中的忧虑,妖冶更觉得汝南王这句关心过于虚伪与敷衍。
丫鬟很快就拿了一碗清水来,搁在桌上,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王爷,您先请吧。”妖冶淡淡地开口,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可她这突然转变的称呼让汝南王和南宫菲然俱是一愣。
汝南王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若真的是冶儿,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怨言吧?
取出随身携带的镶金匕首,他迅速往手上划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碗上,清水中瞬间出现点点嫣红。
放下匕首,汝南王转头睨着妖冶,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她逼得无所遁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妖冶皱了皱眉,上前接过汝南王手里的匕首,紧张的在食指上戳了一下,“嘶……””还真是十指连心,难耐地皱了皱眉,硬挤了一滴血出来。
顾不得嘲笑妖冶这幅模样,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滴血的碗上。
妖冶觉得自己的呼吸紧张的都要凝滞,两滴雪缓慢迟疑的在水里试探,靠近……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乱七八糟能想到的吉利词,万马奔腾似的在妖冶心里闪现。
看着眸色凝重的汝南王,安清水母女几乎都要掩饰不住脸上雀跃的神色,几乎下一秒就准备好了大笑三声,高兴地跳起来。
南宫菲然目光直直的盯着碗里,双唇颤抖,“王爷……王爷……”
那两滴血……竟然相溶了!
安清水不可置信地掩嘴惊呼:“啊!不可能!”百里玉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震惊扭曲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慌乱。
兀自沉浸在喜悦中的汝南王和南宫菲然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反应,却被心中一片阳光灿烂的妖冶捕捉在眼里,微眯的眸中透出点点寒星,她现在已经确信,当初一定是这个女人派人掳走了百里冶!
或者说,真的那么巧,这身体的原主就是百里冶。
“冶儿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南宫菲然激动地抱着妖冶,声音明显地哽咽,这不得不进行的滴血认亲让她心中愧疚更甚,泪水更多。
“母妃不哭,冶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没有原因,妖冶本能地对南宫菲然产生了一丝好感。以后,这便是她的母亲了啊!
可是父亲呢?
她颤着眼睫看了汝南王一眼,含笑的眼波深处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刚才的一幕,她已经把汝南王骂了千百遍。这个男人,就跟她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纵容小妾欺负正妻、害死嫡女的渣男完全一样!
而汝南王却完全沉浸喜悦中,笑声不断,“冶儿啊,今后,你就住在倚栏阁吧。待会儿我就让下人去给你收拾收拾。”
“王爷!”
“父王!”
安清水母女俩同时惊呼出声,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中原本的喜悦,眼中透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目光流转之间,又愤恨地朝妖冶瞪去,犀利慑人的视线恨不能要把妖冶射出一个洞来。
这几年,百里玉屡次说想搬去倚栏阁住,安清水也吹了许多年的枕边风了,可一向对她们宠爱有加的汝南王却不知何故,就是不肯在这件事上松口。眼下妖冶一来,竟就让她住去了那儿……
南宫菲然的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将众人的神色收尽眼底,妖冶微一挑眉,看来这倚栏阁的地理位置不错!
“谢父王!”俏皮勾唇,余光不屑的扫过旁边愤恨的母女,这才是刚刚开始。
丫鬟很快就把屋子收拾了出来。若说一开始妖冶只是因为安清水母女的表现才高兴,那她看到这院落的时候,却是真的满心欢喜。
没有姹紫嫣红,满院白色的兰花娇艳盛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沁人的清香,淡极而雅。小池塘上那一栏白玉桥在阳光下璀璨生光,与白色的兰朵相映成辉,桥下那一溪清流闪着粼粼的波光,荡漾的波纹软化了每一个人的心。湖中巨大的荷叶边映衬着满院的绿意,若是到了夏日,必然是荷香遍布,掺杂着红绿的极致美景。
“郡主,你真是幸福,一来就可以住在这儿。大小姐好几次想要搬进来都被王爷严词拒绝了呢!”墨兰的脸上又是激动又是骄傲。
这是南宫菲然送给她贴身丫鬟。也真难为了这小丫头,在王府这么多年却依旧傻乎乎的不谙世事。看来王妃对她也是相当疼爱的,想来是在她身上弥补了自己丢失女儿的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