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将心爱之人的脑袋砸碎,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虽然没有心爱之人,却也能体会到陈飞现在的心情。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陈飞被露露咬了,这会不会也让陈飞受到感染?
哐当一声,铁锹摔落在地,陈飞随之瘫坐在地,抱头痛哭起来。我正要说话,野地里再次传来了奇怪的叫声,这次不是一声,而是好多声,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小梦吓得抱住了小三的胳膊,道:“那是什么在叫?狼吗?”小三打起手电筒,扫了扫漆黑的野草地,道:“不管是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预兆。”我趁机吐槽道:“小三,你买的什么破手电,真是烂到家了。”小三抓了抓头,道:“我在家试着挺好啊?怎么到了这里就成这样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生警觉,如果不是手电的问题,那就是这里环境的问题,有什么东西吸收了光线,怪不得天黑的如此之早。
我道:“咱们点起火堆,野兽不敢靠近。”正要行动,黑暗的草地里忽然亮起了点点红光,一闪一闪,已经非常的近,就在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我和小三的手电齐齐照了过去,这次终于有所捕获。只见草丛里有五六只大狗,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双目中尽是嗜血的红光。小三道:“这么狗?”我捡起铁锹,道:“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狗,你见过有红眼睛的狗吗?”虽然场面怪异,我心中仍很淡定,六只狗并不算什么,可以轻易应付。
然而下一刻,我就改变了想法。因为四周的野地里在这一刻忽然亮起了无数的红光,无声地闪烁,看样子不仅仅是几只而已,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应对了的数量了。
仅仅过了一秒,狗群发出了震耳的吼叫,向我们一拥而上,速度极快,眨眼距离就到了十米之内。
尼玛,这不得把我们撕成碎片?我拽起陈飞,大吼:“快上车!”小三和小梦比兔子还快,跳上了桑塔纳。陈飞俯身,要去抱露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大狗如电抢上,一口咬住了露露的半个身子。我吼道:“快撒手!”陈飞根本没有反应,抓住露露的胳膊不放。
再耽搁一秒,整个狗群都会铺上来,到时候想走难如登天,我扬起铁锹,一下就剁掉了露露的胳膊。
陈飞嘶声吼道:“不!”
我抗起陈飞,塞进了车里,跳上了车,迅速发动了桑塔纳,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冲进了野地里,狂飙起来。
狗群疯狂扑上,被桑塔纳结实的车身一个个撞飞。我正要把车门关上,一只大狗猛地扑了过来,张口就咬在了我左臂上。巨痛袭来,我怒吼一声,胳膊用力往后一挥,将大狗的头撞在了车身上,这一下用上了我的全力,卡擦一声,大狗的头盖传来碎裂之声,不料它十分凶残,受此重创仍不松口,仍然紧紧挂在我胳膊上。我拉住车门,砰砰砰连夹了三下,大狗的脖子一歪,终于松开了口,掉在了地上。我关上车门,看了一眼,都变形了。
还好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桑塔纳在野地里飞驰,一会儿就甩开了狗群,要不然今天就死的惨了。
开着开着,四周越来越暗,桑塔纳昏黄的车灯几乎照不见东西了,这时车身忽然变得平稳起来,不再颠簸,我们似乎上了条大路。
我停下了车,几人大口喘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我一看陈飞,他已经昏了过去,耳朵上仍然在流血。我下了车,发现这是一条水泥路,虽然不是很宽,却比之前走过的路强太多了。
小三从行李厢拿了医疗盒,给我和陈飞包扎了,说道:“回去以后说什么也不再到荒郊野外了。你没事吧?那只狗可真凶残。”我笑道:“死不了,那并不是普通的狗,头都碎了还能咬人?不会是僵尸狗吧!?”小梦拍了拍胸脯,道:“我发誓以后永远不会养狗了。”
小三眉头皱了起来,道:“你俩会不会被感染了?”我道:“很有可能,他娘的,怎么办?”小三扶了扶眼睛,道:“应该有解救之法。”说着回到车里,拿起平白电脑,翻了起来。我坐回车上,摇了摇陈飞,没有反应,伸手一抹,果然,他身上极烫,恐怕已经要开始变化了。我对小三道:“你最好快点,不然等会儿可要给我收尸了。”
小三迅速地翻着平板上的资料,过了一会儿,叫道:“有了!”我急忙问道:“什么办法?”小三看了看电脑,道:“可是……”
“什么可是?”我拿过平板,仔细一看,这是一个名字叫《异闻录》的电子书,上面有段话:“解僵尸之毒,需三物:一为僵尸之犬齿,二为公鸡头冠之血,三为童子之尿,三样混合服下,僵尸之毒可解。”
我一看,登时眼前一黑,道:“尼玛,这三样东西咱们有哪样?”
小三道:“咱们还是有一样的。”我一愣,道:“哪样?”随即明白过来,道:“你还是个处男!?”小三清了清嗓子,道:“怎么,不可以吗?”小梦啊了一声,捂嘴笑道:“是吗刘洋!?我都不知道啊!”
我鄙夷地看了小三一眼,道:“草,让我喝你的尿吗?不如让我死吧!就算你是处男的话,其它两样呢?公鸡头冠之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行李厢里是一只母**!”小三挠了挠头,道:“母鸡的血应该也能将就着用!”我道:“你能不能靠谱一点?这是拿我们的生命在开玩笑,僵尸犬齿呢?去哪里找?难道要再回去找?”小三忽然神色一沉,小声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得到僵尸犬齿……”小三说着,眼睛扫了扫陈飞。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如果任由陈飞不管的话,他可能会变成僵尸,然后我们可以把他杀掉,取下它的犬齿。说白了,现在生死存亡,陈飞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杀掉他来旧自己并不是不可以。然而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可怕了。如果这样?我们和僵尸还有什么区别?气氛顿时有些微妙,我和小三沉默不语。
小梦不解地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得到?”我看了一眼昏迷的陈飞,说道:“会不会变成僵尸还是一回事,咱们不能这样做。”小梦反应了过来,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三点了点头,道:“现在该怎办才好,有两味药或许也有点用。或者,咱们再杀回去?”再杀回去实在太危险了,比起被疯狗撕碎我宁愿自尽,正烦躁间,我眼神一亮,道:“僵尸的骨头可以吗?”小三道:“哪里有僵尸骨头?”我从陈飞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正是露露的半截手臂,方才陈飞宁死不放手,被我一铁锹给剁了下来。小三眼睛一亮,道:“可以一试!”
行李厢的那只鸡一直被五花大绑,此刻被取了出来,登时挣扎不已。小三道:“咱们割开鸡冠就可,不用杀它。”我点了点头,用匕首轻轻一割,母鸡身体一阵抖动,如果不是被绑着,必然仰天狂叫。
母鸡的鸡冠很小,我生怕血不够用,一边用空矿泉水瓶接住,一边猛挤,口中说道:“对不起了姐妹儿,你这是在挽救生命!”弄完鸡冠血,小三往瓶子里撒了泡尿,这家伙本来想把瓶子尿满,被我严厉制止了。接着,我用匕首切下一块露露手臂上的骨头,磨成了末,加在了瓶子里。
三样都弄完了,小三笑道:“记得喝前摇一摇。”我怒道:“最好有用,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才不会先喝这鬼玩意儿,摇了摇瓶子,先给陈飞灌了好几大口,看一看他的反应。半个小时后,我再摸陈飞的额头,温度已经明显降了下来,这药方还真有效果。这时,我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燥热起来,伴随着一股昏沉感,仿佛随时要睡过去。
我极不情愿地拿起瓶子,只喝了两口,就差点吐了,太TM难喝了!
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东西,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