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小三,和陈教授、小梦一起跟着大王走出了村子,奚落小村地处在黄土高原,千沟万壑,除了进村那条修的路之外,几乎没有真正的路了。
道路崎岖,杂草丛生。
我们望山而行,七拐八转,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一片小小的开阔地带,前方出现了一个小茅屋,是真正的小茅屋,没有砖,没有瓦,看上去十分简陋,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倒。
大王高喊道:“宋大爷,在家吗?”
没有人回应。
我们走到小茅屋前,大王敲了敲门,又喊道:“宋大爷,在——”还没喊完,吱呀一声门开了,我们还没看清楚人,就被一顿大骂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咋回事!?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你们打扰到我了知道吗?你们真是罪该万死!”
接着我们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身材枯瘦的老头,朝我们怒目而视,满眼尽是暴怒之色。
大王尴尬地笑道:“那个,嗯,宋大爷,对不起对不起,请您不要生气!”
宋大爷看了大王一眼,道:“哼,原来是你,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大王道:“宋大爷还记得我?”宋大爷道:“当然记得,看你还不错,不然今晚就叫无常把你的魂儿给勾走。”
大王一听,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道:“宋大爷,您可别吓我!”
宋大爷露出阴险又猥琐地笑容,看了我们一圈,忽然在我身上停住,又盯住我背上昏迷的小三,脸色一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老头不简单。我上前一步,刚要说明来意,宋大爷已经道:“我帮不了你们的忙,你们走吧。”
我一下噎住,停了一下,道:“大爷,您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呢?怎么就拒绝了?”宋大爷看了小三一眼,道:“此人不是我可以救的,你们还是快走吧。”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我们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陈教授清了清嗓子,说道:“宋叔,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您看这孩子还这么年轻,下半辈子如果这样就毁了,您就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宋大爷道:“我救不了,我只是一个跳大神的,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陈教授道:“宋叔谦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亲眼见过您将一个垂死的孩子给救了回来,您是有真本事的,不比那些行骗的江湖术士。”
宋大爷听了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已经退隐多年,不比以前了,做不了这些事情了。”
宋大爷语气中沧桑之感,我一听急了,道:“宋大爷,还未尝试怎么就说做不得了?我知道您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但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乃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您是如此一个高风亮节之人,怎能置之不理?”
我话一说完,其余三人齐齐侧目,陈教授向我竖了个大拇指,意思像是在说:你这马屁拍的真是666啊。
不料宋大爷根本不吃这一套,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就要撵人了。
话音刚落,哗啦哗啦声响,小茅屋旁边的一小堆柴禾自行动了起来,眨眼组成了一只动物的形状,腾起一阵烟雾,化作了一只活生生的大狗,露出森森白牙,伸出大舌头,朝我们汪汪大叫。
我震惊这样犀利的神通,这毕竟是见所未见的事情,竟然真实的发生了。
这宋大爷果然有些犀利,如果他都救不了小三,谁还能救?
一只大狗岂能把我吓退。
我大声朝小茅屋道:“既然宋大爷心意已决,那晚辈就没啥好说的。不过我想知道,我们走后,宋大爷的心里能过得去吗?在从今往后的岁月里,每个夜晚。宋大爷能否安心入睡?会不会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挽救一个年轻的生命,却没有去救?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愧疚?我说这些,是因为晚辈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几年前,因为我的疏忽,几位好友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而在之后的岁月里,我都在懊悔,它向魔鬼一样吞噬着我的心灵,无数次我想要自杀,无数次,我想追随我的朋友而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还有这深爱我的家人,还有着我的好朋友,我如果死了,将置他们于怎样的境地?所以,我不能死!我还要保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今天,晚辈徐远恳求前辈大慈大悲,救一救我的朋友,即便不成功,也无遗憾,晚辈将没齿难忘前辈之大恩大德!如果前辈执意不救,那就请让这只大狗咬死我吧!”
我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希望能改变宋大爷的想法。
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我道:“看啥啊,没看过《火影忍者》吗?”
大王听得都快哭了,也说道:“宋大爷,您就帮帮这位小哥吧,救救他的朋友!”
小茅屋内没有了动静,大狗吐着舌头,睁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我,良久,忽然化作了一团烟雾飘散,变回了一堆木柴。
吱呀一声,小茅屋的门又开了,宋大爷双目凝重,盯着我看。
我心中一喜,有门了。
宋大爷仔细看了我一眼,说道:“为了你的朋友,你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我毫不犹豫地道:“我愿意。”
宋大爷转身回屋,却没有关门。我们相互看了一眼,这算是什么意思?
“愣啥呢,还不快进来?”宋大爷的声音传来。
我们大喜,走进了宋大爷的小茅屋。
小茅屋里面很简陋,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些简单的用具,一目了然。我们进去一堆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宋大爷并起食中二指一挥,几根木柴从窗户飞进,哗啦哗啦伴随着烟雾化作了四把椅子,说道:“坐吧。”然后指着我背上的小三,道:“把他放在床上。”
我将慢慢地把小三放在床上,他依然处于昏迷,连眼睫毛都不会动。
我摸了摸木柴变化的椅子,啧啧称奇,坐了下来,对宋大爷道:“谢谢宋大爷了,我的朋友他已经昏迷了快一星期了,在医院也没有办法,您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大爷看了一眼小三,道:“其实,他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
我心中一震,脸色变了,半个死人?不要吓我!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宋大爷,还,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