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摇晃,而且是一种脚下无着无落,更令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悬空的摇晃。
“天哪,我这是在哪里?”视线起初模糊一片,于是他使劲儿甩甩头,再放眼看去,却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铺展在面前。“哦,不会还在那片防护林里吧?”他在心里暗自嘀咕。
一阵阵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围绕着他、推搡着他、折磨着他。身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像被无数只巨大的手掌无情地摆弄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一片“吱嘎”声,虽然轻微,却令他感到莫名的揪心。
可是仰起头,“断指”也没看到什么,只有些许黑影从黑暗里透出,像是一捆又粗又长的绳子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接着,他就感到了手腕上传来的一股难忍的疼痛。
“妈的,我居然被绑着腕子吊起来了!哪个该死的干的?看我不揭了他的皮!”他正想放声叫骂,却听到从头顶的更高处传来了一个尖利又怪诞的声音:
“‘邪风’和‘残面’去了这么久,不会是中了埋伏吧?”听上去,像极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发出的怪叫。
“切,谁知道,中了埋伏也是活该!大半夜的,害我们在这儿饿着肚子,跟一个娘炮耗时间,我们又不是闲得实在没事儿干!”另一个听上去更为嘶哑的嗓音不耐烦地抱怨道。
“他们是什么人?”这念头刚一跃上“断指”的脑际,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妈的,我被绑架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让他立刻有了一种想大声呼救的冲动。
但紧接着,他又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啊,我现在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我已经醒了,还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绑架我,又要对我做什么。轻举妄动,很可能会给我惹祸上身,毕竟现在被捆住了双手,我又不能反抗,更别想逃脱。所以还是先听听他们往下说什么,我再见机行事好了!”
这样打定了主意,“断指”便一动不动地让自己悬空在那儿。而且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只听先前那个鹦鹉男接着又说:
“哈,我们就当在看守一具尸体好了,他都被吊在悬崖边儿了,还能怎么样?”
悬崖?!
“断指”感觉脑子“嗡”地一下,不知凭空大出了多少倍。“我怎么被绑到悬崖边儿了?他们干嘛要把我吊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鹦鹉男根本不给“断指”更多猜测的时间,只听他又贱贱地怪笑道。“嘿嘿,不过这功夫儿还真难熬啊,你那玩意儿又不自在了吧?我就说嘛,你这么不情不愿的,不想离开海岛,还不是因为你新近掳去的那个RB娘们儿实在——”
不等他说完,那个嘶哑的嗓音就喝斥道,“行了吧你,这种事儿如果被‘鹰主’听去了,你想害得我小命不保啊!”
“唉,我们本来就是天生的‘绝户’,传说中的‘鸟人’,根本不该有什么七情六欲的,可偏偏我们又生了一副正而八经的男儿身,这月黑风高的孤独寂寞难捱夜,不去寻点儿欢,找点儿乐子,又怎么熬得过去呢?”鹦鹉男学着同伴的口气抱怨道。
“可我们命里注定,只能找些渔婆来打发自己,妈的,一想起她们身上那股子腥臭味儿,我就受不了!”那个嘶哑的嗓音越听越让“断指”觉得像是一只乌鸦发出的,这又让他感觉好不毛骨悚然。
“要不,呆会儿交了差,我带你去转转?听说费城的城郊就有个没什么人管的地方,里面却关着不少漂亮娘们儿,而且都不是一般的漂亮!”
“你听谁说的?你又没来过这儿!”
“嘿嘿,这就是秘密了!反正呀,离那座孤儿院不远,就有一座疯人院,里面的情形好像跟孤儿院差不多,只有些医生、护士照料病人,所以呀,你想想看——”
“切,不过是一群疯婆子!”
“疯不疯的,只要人长得漂亮、身材够正点,不就行了嘛?把她们掳出来,弄晕了,还不是由着我们——”后面的话,就被一串刺耳的淫一笑声略过了。
“我怎么落到两头色狼的手里了!”“断指”在心里叫苦不已。“而且还是两头什么都敢干的色狼!他们不知道那疯人院是关押‘狼灵’生母的地方嘛?那些女人都是为了制造‘狼灵’,而千挑万选出来的!说是群疯婆子,可她们的神志都再正常不过呢!要是他们俩真敢对那些女人下手,‘总裁’一旦得知了消息,还不把他的特种部队全都派过去镇压?那样一来的话,我今晚恐怕也别想脱身了!”
刚想到这儿,“断指”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他这才猛然记起了这一夜对他来说最为性命攸关的那件事,
“天哪,对啊,我刚才不是一直在跟杜丽逃命嘛!后来‘狼灵’不知怎么就醒过来了,然后又变了身,再然后我冲进了防护林,又不知被什么人弄昏了——可这些都不是最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码头上等着我跟杜丽的那艘船啊!如果我们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赶到的话,别说拿不到那一个亿的酬金!那些美国佬儿一旦甩甩袖子走了人,那我和杜丽岂不是就落入了‘总裁’和他的特种部队的无穷追捕之中,到那时——我们可就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