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恰是月圆之夜。夜深人静之时,一个披着斗篷的纤细身影趁四下无人,绕到欧阳府的后门出去了。她在月光下用玉簪子刺破自己的手指,就着鲜血在自己身边划了一个圈,口中念念有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女子跪得双腿都酸软了。突然狂风大作,月影浮动,婀娜多姿的太子妃丽姬出现在女子眼前,在黑夜中微微泛着红光。
女子连忙磕头跪拜:“婉儿参见太子妃。”
丽姬眯着眼睛俯视她:“今晚我本不想过来的,但念在地府中我们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欧阳晓婷,你找本宫所为何事?”
女子泪流满面:“婉儿心有不甘,婉儿死得冤枉啊。”
丽姬说道:“你今世投生到欧阳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总算上天对你不薄。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呢?”
“儿子,我的儿子。他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对不起他,我找不到他……”
丽姬叹了口气:“你执念太深。轮回几世之后,今生你和那孩子缘分已尽,纵然在同一座城中,屡屡擦肩而过,都已是陌路人。你又何必再问呢?”
“不!娘娘,求求你让婉儿再见他一面。”女子匍匐向上,抓住丽姬的裙角。
良久,丽姬叹了口气:“罢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随本宫过来。”丽姬话音未落,两人便幻影移形来到城东破庙。借着微弱的月光,欧阳晓婷看到谭老头睡得并不踏实,口里一直呢喃地说着什么,手脚乱晃着。而睡在他一旁的是瘦弱的小孙子仔仔。
“这是我的儿子?”欧阳晓婷回忆起曾见过仔仔好几次,他跟着谭老头来过当铺,他在路边独自玩耍,他看着街上好吃的糕点馋得流口水却不吵不闹……欧阳晓婷和他说过话,逗他玩,可却也只是匆匆数面。想到这,她感到揪心的疼痛。
欧阳晓婷正想过去抱抱他,却看到谭氏夫妇把他一把搂在怀中。“仔仔,爹娘来接你了。”
“爹,娘!”仔仔甜甜地笑了。谭天生一手抱起儿子,一手牵着妻子,过来向丽姬行礼:“参见太子妃。”
“给我抱抱孩子好吗?”欧阳晓婷乞求地看着谭氏夫妇。谭天生见丽姬点了点头,欣然把孩子递了过去。仔仔笑着摸摸欧阳晓婷的脸,喊她“姐姐”。欧阳晓婷搂着仔仔说了好一会话,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丽姬不得已拍了拍她,说:“时辰到了,他们该走了。”
欧阳晓婷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跟着黑白无常离开,手中拳头一直紧握着。她冷不丁问了丽姬一句:“那个女人也投胎了吗?”
“是的,七世为妓。你对这个处罚可满意?”丽姬玩味地看着她。
“她是谁?我认识吗?”欧阳晓婷又问。
“好了,回去吧,一切都到此为止。”丽姬把手放在欧阳晓婷的头上,一时间天旋地转,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