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朝着学校大门走去,她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转头望去,黑色的加长林肯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心头一阵失落,她今天晚上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在街上露宿一晚?还是找个酒店入住看看能不能第二天再付钱?
开着车的慕桥正一片烦躁,恼怒地扯了几下领带,脑子里看的想的都是陆明月刚刚落寞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一件事,D大宿舍11点半锁门,现在已经12点多了,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那她刚才说的是我能不能跟你回去?
他的手下意识地扭转方向盘,忽然又顿住,可是他要是现在反回去找她,岂不是说明他在意她,他慕桥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影响心神。
但现在夜半深更,陆明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他烦躁地拍了几下方向盘,一阵清脆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眼底划过冰冷和恨意,他抿着唇周身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十度,他冷冷地问,“什么事?”声音凉薄至极,淡漠至极,冰冷至极。
那边一会没有说话。
慕桥再次冰冷地掀唇开口,“没事别浪费我时间。”
慕夫人通过电话听到儿子冷漠的声音,心头一堵,她开口,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轻柔,不至于触到慕桥的冰点,“我没事。”
“没事不要打我电话,说过多少次了。”慕桥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冰冷入骨,凉薄无情。
“我……没事,但是你爸爸他心脏病复发,……”慕夫人诺诺地说着,声线微颤,每次她跟慕桥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放低姿态,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慕桥的威压太过强势。
“呵,”一声冷笑从慕桥唇边溢出,他薄唇扯开毫不留情的话语吐出,“你果真是不爱我爸,不愧是为了别的男人跟自己丈夫吵架的女人,不愧喝醉了酒能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呵。”
“连他生病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完,慕桥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慕桥一句又一句凉薄的话语刺的慕夫人心痛,她的手僵硬在空中都忘记了挂电话,可这些又何尝不是事实。
她自己造的孽,苦果也得她自己来尝,可自小小那件事以后她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十二年来她也在尽力地补偿,她跟慕桥说话哪次不是放低姿态,可慕桥仍然这么恨她。
“夫人。”一旁的陈妈见慕夫人久久不动,叹了口气唤道,每次跟少爷通完电话太太都是这副神情。
本来今天老爷病了这事佣人打电话给少爷就可以,夫人硬是要自己通知少爷。
慕夫人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急忙放下电话,茫然地问:“陈妈,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曾原谅我?
“太太,少爷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会的。“上一代的恩怨,却总是要纠缠到下一代。
“但愿吧。”慕夫人往后靠在沙发上,脑子里昏昏沉沉,又陷入了沉思。
有些东西一旦在孩子心里种下了根,就很难拔除。
慕桥踩下油门,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他按下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直接吩咐,“苏安,你去D大门口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