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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涅槃重生

暗香阁内,萧晨久久不敢驻足的地方,今夜他站在池塘边,表姐,我都明白了,狠心取下系在腕间的狼牙玉佩,闭了眼抛下莲花池,纵然手腕早已留下了痕迹,岁月这个东西也让这一切都变成了回忆!那承载着他和倾墨无限美好的定情信物就当作是补偿对婉婷犯下的错,他和姐姐不会再爱,却也无法忘记那份最纯的感情!

古姜国万兴五年秋,梁国皇帝下旨命令大元帅领兵助古姜国平内乱,摄政王萧晨领兵出征岭南,生擒反贼姜易,至此古姜国迎来了又一个太平盛世。

十一年后。

勤政殿内例行早朝,摄政王再一次放下请求封独孤氏为吴王正妃的奏本“若本王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第十一次了,每一年你们都要上奏,本王说过,此生不会再册立正妃了,为什么还是一再上折子?”

“启禀王爷,独孤夫人在太后生前就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如今辅佐您也有一十七年,更何况身为梁国长公主,怎能一直为侧妃?还请王爷准奏,封独孤氏为吴王妃以正名分!”

萧晨气的将奏折一把扔下“本王说过了,她是青妃!不是什么公主!而且她十三岁就与本王相识,本王断定她不是贪图名分之人,不必再议,谁若再上奏,本王就赏他一百鞭!好了,本王累了,散朝!”拂袖而去惹得众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不解,吴王对青妃可谓是百般溺爱,十一年来从还没有对她发过一次火,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舍得过,因为青妃喜欢跳舞,他命人在王府特意兴建了楼阁搭上舞台,夫妻二人无数个夜里抚琴起舞,饮茶对弈!每到她生辰都会绞尽脑汁哄着她,记得四年前,吴王命宫中所有人一日之内捉蝴蝶关在船舱内,夜晚灯火通明,夫妻二人护城河边放河灯许愿,突然河上驶来小船舱门打开,无数彩蝶飞来,萧晨手中拿着特制的香囊让蝴蝶在二人身边飞舞久久不散!场景震撼了姜都城内所有妙龄少女,都希望自己将来也能拥有这般的如意郎君。年复一年,春日踏青,秋咏菊,夏日品茶,冬赏雪,不羡鸳鸯不羡仙!这般恩爱却始终不肯立为正妃,都说王爷对过世的贞妃长情,立下血誓,可是王府中谁也没见过他对贞妃也如此般的疼爱!

青妃全然不理会这些烦文琐事,只想着早上送他出门早朝,晚上等他会来吃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回到朝阳宫萧晨气势汹汹的一拍桌子,吓得青冉手一抖打碎了茶碗“您这是打哪里生的闲气都撒到宫里来了,这不白糟蹋了我这杯好茶,您甭喝了,渴着吧!”

“跟你生气!”萧晨冲着收拾碎片的青冉“那群老不死的!居然敢说我委屈了你,非要我立你为王妃,你自己说,我哪里委屈你了?”说完顺手拿起个苹果死命的啃,像要把人吃了一般。听得青冉一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何必呢?左右不过是个名分我独孤青冉还真的不稀罕,愿意说这些话的人无非就是想好好拉拢住梁国这个靠山,好帮你们对付内有外患是不是?”萧晨张着嘴含着苹果“你怎么知道的?”

“王爷,十一年了,若我所料不差今年就是花语念和皇上重逢的日子,我虽然不如哥哥一般能预知三十年,但是我可以大概算出人的命格,花语念起兵了对不对?”每一句都显得那么平静和自然。萧晨搁下苹果不再吃了,良久才伸出手拉着她的衣袖“青冉,两个月前花语念就起兵了,原本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初送她走的时候,她居然拿着虎符,如今我岳父吏部尚书已死,她便没有顾虑的煽动她父亲生前的门生造反,打着恢复皇帝执政的旗号,可笑这十几年来我官居摄政王,一人扛起江山到头来反倒成了把持朝政的佞臣,甚至还造谣说你是梁国的奸细,想要做西施一样的女子,把古姜国交到梁国的手上,真是可笑之极,梁国若是想要吞并我们,何须搭上护国长公主,直接挥师南下即刻就可以让江山易主。想不到你当初因为顾及我和唯念饶她一命,今日居然成了祸端!还有,五年前褚国皇室内乱,太后为了平息战争就生生把褚国分成了四份给自己的孙子们,如今变成了四个国家,花语念连同其中一只最强的一起想要割据一方,更想不到你的夫君如今过了不惑之年还要领兵出征,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靠自己打赢,免得到时候天下人都说我萧晨是个只会吹枕头风,靠大舅子打仗的废物!”

“我依你,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两个孩子快要回来了,今年你有先锋喽!”笑着收拾完残局,看萧晨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冲儿才多大当先锋?你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回到王府做他的小少爷比较稳妥,这一次我打算带上澈儿一起去。”

青冉走到他眼前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冲儿和红袖此次回来已经学有所成,你信不信他们联手可以打赢你?你觉得我姐姐的功夫怎么样?”萧晨不以为意“自然是出神入化,但是——”

“我大哥的武功更在我姐姐之上!算起来你恐怕接不了她十招,你们萧家的绝学到了你们这一辈中已经失传了,但是我母亲拥有一份手抄本,所以她让自己女儿嫁入萧家,也就是所谓的骨肉还家,一来可以让萧家的武学有所传承,二来也可以让你的后人继承独孤氏的绝技,一举两得!不过能学到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听完这话他一使劲把青冉抱在怀里,“独孤氏的绝技在下领教了,只是为什么当初不教给我啊?”

“两个字,造化!”

傍晚,摄政王府内青冉忙着打点行装,王爷出征在即需要很多东西,“青冉,你收拾行李干什么?这一次你还是留在京城吧,萧衍的身体需要你照顾。”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收拾,见此只好过来抓住她的手阻止“青冉,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你毕竟是女子,行军打仗不比儿戏,在王府我可以纵容你、照顾你,走出这京城就不能事事以你为先了,听话,让我安心的去好不好?”

话语虽然真诚但是走不进她心里,想告诉他今年的冬天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刻,想告诉他自己等不到他凯旋而归的那一天。多想啊,可是由不得她想!“若是我非要去呢?王爷打算如何?”冰冷声音再次响起,想必她是下定了决心。

“我不答应谁也不敢带你同行!不必多说了,今晚你自己休息吧,我去听雨阁。”拔脚想走,谁知青冉动怒将所有的行李丢在地上“我不去,王爷也不用去了!你到底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你心里舍不下面子?当初我哥哥下令出兵助你平乱,结果反倒落得不是,说什么让你抬不起头来,梁国的强大早已世人皆知,你觉得哪里胜得过?早早结束战争不好吗?自以为是争气要强,实际上是为了可怜的虚荣心!天知道!万兴元年,我替你解了都城瘟疫,给你项链去梁国借兵,褚国因此不敢造次,致使古姜国不费一兵一卒就化解干戈!万兴二年要不是我写信给姐姐青城让她带人及时赶到,成为阶下囚的就是你!你以为褚阔那么容易就投降了?是我对他表明身份让其回去有所忌惮,才换来的那份议和书!回到姜都城,若非我早早就给你服下灵药,你早就中了残命成为废人。万兴五年哪怕你绝情决意,我也让姐姐进宫救你,不然那场宫廷斗争中,你早已被乱箭穿心!同样是那一年我哥哥第二次出兵帮你平乱,震慑褚国让他十一年不敢来犯!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让你的脸上挂不住了,你害怕听见人家说,人前八面威风的吴王萧晨其实是依靠青妃才保得古姜国一方平安!没错吧?!”句句正中要害,让他无言以对。

“你如果觉得我的身份让你难堪,我答应此番出征决不让梁国再出手,哪怕你苦战不胜!”多么无情的嘲讽,在妻子眼中的自己居然也是这样。“你觉得没有梁国的军队,没有你就会苦战不胜,原来在你眼中我也是这般的无能!既然这样你当初何必嫁给我?我相信在你偌大一个梁国不会缺少想我这般爱你的人,甚至会有人强过我——”

“啪”不等他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迎面而来,没有什么防备使得他眼前顿时发黑。

“萧晨!你给我听清楚,倘若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定要让你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还是那般冰冷的言语,青冉没有变,真正改变的是自己。从前她就只是那个来自世外的小女子,精通医术,对他无限包容的青妃,如今她变成高高在上的梁国公主,可以调动梁国兵马,甚至可以帮助古姜国屹立不倒,群臣都希望自己讨好她,亲弟弟也忌惮她,但是,他不想要!纵使青冉一如从前,纵使他强硬着不封她为王妃,纵使自己不断努力支撑着这个国家,一切都还是变了!说的没有错,就是放不下那可笑的虚荣心!

“青冉,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怎么会对我动手,而我却把伤害挂在了嘴边,我们回得去吗?要怎么说才明白,我想要回从前的那个青冉。”握住她的双手眼中充满着对从前的眷恋与不舍,哪怕眼前的还是当初的她!看着萧晨的样子真的不想再说了,他就是容不得妻子比他强大,骨子里一直骄傲的他怎能接受现在的青冉?!换句话说,他情愿苦苦征战,情愿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做惯了天之骄子,习惯了傲视天下的样子,哪里容得别人比他强呢?若是旁人他可以努力追逐甚至超越,偏偏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而且拥有自己根本无法超越的能力,自然渐渐的生出了怨恨,难为他十一年来一直爱着又恨着!

“王爷,早就回不去了,当年你费尽心机想要知道我的身世,现在终于知道了,你却又想要从前的青冉,不觉得自己太贪心吗?就像一个无底坑般永远填不满!既然不爱独孤青冉又为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回头?为我舍命?既然爱了就爱全部不好吗?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不论你抱着什么样心态对待我,青冉自认为对你从不曾变过,哪怕是面对你的利用、你的任性、你的欺骗!十七年了,别人眼中我是被你宠上天的爱妃,你彻头彻尾的想一想我们有多少回忆是在悔恨和折磨中度过的?到底有多少记忆是美好的?”这就是萧晨,这就是她不惜逆天改命来到他身边的人!害怕他在四年中孤独的忍受着,所以十三岁就让他遇见自己。原本21年的恩爱夫妻变成了十七年的爱恨交加,罢了,今年自己就走到尽头了。既期待那个转机,又害怕知道他的选择。

“既然这样你就留在京城等着我吧,我们给彼此冷静的时间,等我回来或许就都想明白了!”放开自己双手,被她洞穿内心之后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逃避或许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王爷,这恐怕由不得你,相信你不会忘了我医术精湛,用毒更加是一等一的,这屋子里点的是弥陀香,解药需要每天连续服食,长达半个月,妾身不才,只配好了今明两天的,出征在即您没有选择了!王爷放心解药不难配,用不了一天就可以了。”

“你疯了不成!这算什么?谋杀亲夫吗?!”看着双眼冒火的他青冉毫不畏惧“王爷放心,妾身不敢,不会要了您的命,最多是整天昏昏沉沉分不清黑夜白昼罢了,好了,你都放纵过我那么多次了,无外乎再加一回!”撒娇似的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让人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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