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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变

朝阳宫中萧衍摆弄着酒杯,一个时辰前他已经派人去请哥哥来宫中商谈要事,还真的是重要之事啊,大哥,如果今晚你乖乖交出虎符,我便手下留情放过你,当你还是大哥,如果你不肯就别怪兄弟手足相残了,花语念说的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自保我必须先下手!

“皇上,您决定了吗?”花语念拿着一个小瓷瓶目光坚毅的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就是她精心准备的良药,此毒世间没有解药,一旦服食人不会死,但是会形同废人一般终日病怏怏的,此生都离不开床,名字非常贴切,残命!只留残命,毕竟萧晨的皇上的亲哥哥,暴毙在宫中难免让人起疑。

“语念,你确定此毒无解?你别忘了那个青妃医术了得,万一她要是研制出解药那就后患无穷了!”萧衍心中没有把握,倒是花语念淡定的将药水涂在酒杯上“皇上您就放心吧,这是妾身专门从他国求来的宫廷秘药,历代皇上对待先帝的嫔妃都是这样的,让她们留的残命偷生,却也让她们没有任何指望的活着,这世间绝没有解药,那位相传研制这药的那位御医在还没有留下解法之前就被暗杀了,所以万无一失!”花语念心中的算盘打得响极了,除掉了吴王萧衍的皇位就坐稳了,萧晨一旦成了废人太后别无选择必须把虎符交给萧衍,到时候他就真的无拘无束可以做到君临天下了,而自己和开国功臣没有两样,到时候一定会入主中宫,成为后宫第一人!再也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萧晨如约进宫,手中拿着一个礼盒,“弟弟,今天大哥给你带来一份礼物,不过现在先不许看。”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拿来了也不给弟弟看?”萧衍伸手去拿,没想到萧晨手一抬让他扑了空,“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谈谈心了,不如这样,让宫人备好酒菜咱们好好聊聊!”

“好,就依你,钰贵妃吩咐宫人准备,朕今天要和大哥开怀畅饮!”

很快酒席备好兄弟俩落座,还不等萧衍说话,萧晨先对着宫人说:“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准备的饭食,不知道皇上从来不吃姜吗?这鱼里搁的是什么!”旁边的宫女听见赶紧下跪“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从新做!”

“算了,拿下去吧,皇上本来也不爱吃鱼,添一个芙蓉羹吧,还记得弟弟最爱喝了。”萧晨亲自捡了一块豌豆黄递过去“小时候你每次看见这个都能吃一大盘,只是姨娘不在了,没人给我们做,你尝尝宫里的厨子有没有当年姨娘做的好吃?”

萧衍小呷了一口不解哥哥的举动,他究竟要干什么?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弟弟,你今年多大了?”萧晨放下筷子脸上带着满满笑意,萧衍开始犹豫该怎么办,“我比哥哥小六岁,今年19。”

“都19岁了,长成大人了。”萧晨叹了一口气转脸对着花语念“你知道吗?皇上小时候可不听话了,那时候挑食,只吃甜点心,正经的饭食他可不爱吃,经常是让奶娘追的满屋子跑,到头来好容易才喂上一口,后来母后就不让宫人给他预备点心,谁知道他天生任性居然宁可挨饿也不肯坐下好好吃饭,弄得我心疼啊,就偷偷的把父皇屋里的点心每一样都拿一块藏在怀里,等到没人的时候赶紧塞给他吃。”说完萧晨连连发笑,弄得花语念也只好陪着,她迟迟不见萧衍吩咐她倒酒,难道他后悔了?不行,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如今太后病重,自己一直拖着没有给她好好医治,青妃又回了娘家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此乃天赐良机,一旦错过便再难等到机会,她心中也忌惮青妃的医术,如今她身在他处,纵然医术高明又怎样,这毒一旦侵入肺腑超过三天任谁也回天乏术!

花唯念想着想着就走到桌前,拿起酒壶给两位斟酒,“皇上,想不到您小时候还这般的让人不省心,臣妾要罚您一杯!”她要提醒萧衍不能回头,现在凌佑楠已经死了,太后娘家已经没有了靠山,萧晨只要成了废人,整个古姜国都会是萧衍一人的!到时候再也不用害怕受人威胁,萧晨,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生在这帝王家,怪你的母后为什么一样的儿子如此偏心!

萧晨拿起酒杯看着弟弟正打算一饮而尽,这时萧衍开口“大哥。”他伸出手攥住哥哥的手腕,昔日的兄弟情谊回来了,他不忍心,是啊,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曾那样疼爱自己又怎么会,但是这仅仅是一瞬间,皇位的诱惑是那么的强烈,哪怕是莫须有的威胁,所以那只手终究还是狠心的放了下去“大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一直对我这么好!”说罢他闭上眼睛喝下那杯断情绝义酒。萧晨也没有犹豫喝了下去。

一切成了定局,花唯念心中乐开了花,这时皇后徐梦仙不请自来,“皇上,听说今天吴王进宫了,臣妾也来凑凑热闹,很久没有和王爷下棋了,不如咱们切磋切磋?”

萧晨站起身“皇后娘娘万福,您既然有雅兴,臣自当奉陪!”梦仙瞪着花语念吩咐了人赶紧拿来棋盘,待她与萧晨落座,许是棋逢对手,竟然连下两局都是平局,梦仙低头“你从来都是输给我,怎么今天反倒是能和我旗鼓相当啦?”

萧晨收拾棋局淡然一笑“不是我棋艺精湛,而是你心不在焉,下了也是白下,弟弟,你陪大哥下一盘,让弟妹好好休息一会儿,也让大哥看看你娶了梦仙之后棋艺有没有长进!”

萧衍应声坐下,他原本就不擅长下棋,再加上此刻心中慌乱更是不假思索的就落子,弄得步步惨败,但是萧晨每一步都不下死招,留给他一线生机,怎奈萧衍哪里沉得下心,最终他扔下棋子“不下了,大哥你这分明就是哄着我玩,早就可以胜我,却偏偏处处留情,这是什么道理!”

梦仙拍了拍萧衍的肩膀,“皇上,王爷不是哄着您,是他总想着作为大哥就该处处忍让着您,把最好的都留给你这个弟弟!再说下棋本就是玩的,何必当真!”

“大哥,真的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让给我吗?”萧衍伸手抓住哥哥,他想要知道什么?证明自己有多么恶毒,多么不堪吗?

“弟弟,还记得那一年母后问咱们如果有一人要做皇帝,我们该怎么办吗?”

多年的一幕回来了,他清楚的记得那时两个人的回答萧衍问“母后,做皇帝好吗?”

“当然有好处了,但是也有不好,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好几倍的辛劳。”

萧衍的回答是“我要做皇帝,然后好好孝顺父皇和母后!”而当时萧晨则是笑着说“弟弟做皇上,我要像舅舅一样做大将军,替皇上开疆拓土守护江山!”

凌纤雅问“晨儿,为什么啊?”

“做皇帝好啊,母后说过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自然是好的先留给弟弟了!”

想起儿时的一幕幕,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心狠手辣,面前的是一直疼爱自己的亲大哥!“大哥,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吗?来人快传御医!”是的,他后悔了,纵然为了皇位他也不该毁了哥哥。

“不必了,皇上您现在后悔怕是太晚了,那毒酒吴王已经喝下去了,妾身早就说过此毒无解,您既然不忍心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呢?”花语念得意的走到三人中间“王爷,您中的是宫廷秘药残命!如今纵然是青妃也救不了您了,不如您就顺了皇上的意,把虎符交出来吧,否则,妾身可能一生气连残命也不给您留下!”

萧晨没有理会花语念,而是定睛看着弟弟“你究竟对大哥忌惮什么?你想要虎符,你听谁说虎符在我身上?你到底对母后做了什么?!”

花语念的脸上笑开了花“王爷,皇上哪里舍得对太后下手啊?只是皇上几次向太后所要虎符太后都不言语,妾身就派人到长乐宫寻找却没有得手,想必这虎符不在长乐宫就一定在你吴王身上,这虎符历来都是天子掌管,所以您还是物归原主吧。”萧晨气的拍案而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母后的药也是你换的对不对?你为了什么居然不惜让我弟弟同母后反目并且加害我这个大哥?”萧衍出手救下花语念“是你逼我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从小你就处处比我强,母后一直疼爱你,无论什么都先考虑你,就连这个皇位如果不是你出征在外,父皇根本不会传给我!后来你回来了,母后把最好的都给你,她处处偏袒你凭什么?我们俩都是她生的凭什么你就拥有那么多?!就因为你比我早生几年吗?”

“疯了,你真的是疯了!”此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不错正是太后凌纤雅,身旁跟着的是青冉!萧晨一脸惊愕“母后,您什么时候好的?”

“是我给母后服用了青妃留下的药方,母后早就醒了,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有多么让他失望!”梦仙厉声说道“花唯念,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解药拿出来,不然谁也不会放过你!”

“不必了,王爷根本不会中毒!”青冉胸有成竹的对着花语念“说道用毒我们家那是天下用毒人的祖宗!想必王爷不会忘了紫澜山庄周围种满了毒草,我们家先人早在百年前就研制出可化解百毒的药方,我在吴王府已经数年了,早就给他服用过多次,如今他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了,更何况你这药方是从梁国借来的对不对?实话告诉你,这药方还是从我家的药典上抄去的!”

萧衍放开语念跪在地上“母后,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偏心大哥?”

凌纤雅上前狠狠踢打这个混账儿子,她恨!为什么自己偏偏生了这样一个儿子!萧晨过来抱着弟弟“母后,让我跟他说吧!您就当他还小不懂事!

怀里抱着弟弟的萧晨并没有像太后一样愤怒,而是爱抚着萧衍的身体“你提放我,我不怪你,对我下手也没有关系,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信任我?”

萧衍恨恨的咬牙,还问什么,成王败寇!“大哥你还问什么?从小母后就偏袒着你,无论什么都依着你顺着你,甚至连虎符都交给你,还问吗?纵然没有花语念我和你也会走到这一步!因为我恨!”

居然是恨!自己的出处忍让,处处维护,母后的苦心经营居然换来的是他此时此刻的恨!“萧衍,你知道母后有多疼爱你吗?小时候你刚刚出生,我悄悄溜进去看你,母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晨儿,这是你弟弟,以后无论他做错什么你都要包容他!后来你会说会笑,母后又对我说我是大哥,要把好的都先留给你!所以从那时起无论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渐渐你长大了,父王走了,江山压在你身上你撑不起,是母后一人力挽狂澜替你挡住所有的风霜雨雪,所以你才觉得做皇帝是那么的舒服和安逸!母后独自面对朝堂上风起云涌,让我去替你东征西讨平定战乱,我们一起呵护着你宝贝着你!你居然说她偏心!你知道为什么母后总觉得亏欠我吗?你知道为什么母后一直让我在朝中树立威信,想办法一呼百应吗?因为她知道我疼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护你周全,所有朝臣都听命于我,就不会有佞臣篡权架空你这个小皇帝,你才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不会有一丝反对之声!你居然说她不疼你!”萧晨摇晃着弟弟让他清醒“她是你亲娘!你宁可相信她会算计你,也不愿意相信她会保护你?!”

一语点醒的萧衍爬到太后脚边“母后,我错了!衍儿知错了!”此时的母后应是绝望了,他也明白今日就是终结,“母后,衍儿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您还是另立新主吧,终于明白您为什么把虎符交给大哥,儿子这么无知倘若得到了虎符恐怕是会引起一场天下大乱!同样都是您的儿子,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说完萧衍脱下龙袍,取下天子龙冠。似乎一切就该结束了,但是萧晨过来狠狠打了萧衍一耳光“这一巴掌是父皇的!他把王位传给你岂是你随意想不要就不要的!”说完又是一脚“这窝心脚是母后的,她的一片苦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珍惜!”最后一掌他舍不得放下犹豫片刻打在了自己脸上“我一直让着你却不想害了你,是我的错!今天我全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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