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不再清澈，比起从前的久天雨……她已经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了。
北宫千陌向前踏了一步，刚想说什么，便见蓝凛护住了她，将她扶起，那海蓝色的身影，散发着冷气，海妖般极美的眸子里，隐含着的是对他的警惕。
北宫千陌只觉得头脑发疼，视线一黑，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果然……记忆冲突起来，还是很痛苦。
更何况……他失去了最爱的人，但他依旧不想去恨她。
“北宫……”久天雨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唇色苍白，没有丝毫的活力。
听到这个声音，北宫千陌讽刺地勾了勾唇，冷声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不然，我可能会杀了你。”他落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挥袍的那一刻，整个屋子突然一震，冰霜全都化为了水。
那水清澈透明，映照着的是他发红的双眼。他曾是足以搅乱风云的血尊，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废人。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可笑。
久天雨……雨儿……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心脏的疼痛，让他愈发地难受起来，眸中的冷意也一散而去。
只是个名字而已，她已经不在了。他还在奢望着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北宫千陌步子不由得快了起来，他害怕再看到她的身影，她那笑颜，或者是她那悲伤的神情……
刺痛人心。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眸中暗芒微动，嗓音低沉地轻笑一声，叫住了北宫千陌：“别这么着急走啊。”北宫千陌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来人，那一瞬间，他竟有同类的感觉。
掐断了这样的念头，他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沉静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南赫言眉头轻挑，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笑容中带有几分妖孽的邪气，眼瞳逐渐放大，嗜血而又具有野心。
他停止了笑容，那眸子盯着北宫千陌，似乎想要迷惑人心：“你的仇人做了那些事，你不打算报仇吗？还是说……”
南赫言停顿了一下，眼中的颜色愈发地深沉起来，嗓音诱人无比：“你还爱着她？”
北宫千陌僵住了身子，看着手上那枚纳戒中隐隐的血光，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或许是因为，他曾将自己的心头血献给了她，所以……才会这样吧。
“爱她？不可能了。”他那双异色双眸中带有一丝冰冷，阴沉的眸中，不带一丝感情。这让南赫言想说的话，都破灭了。他本以为北宫千陌会反驳，或者在这个感情中有所挣扎。
“不过，你可别想我会加入你的计划。”
“永远、都不可能。”北宫千陌笃定道，他虽有所陷入仇恨，也不会为此，背叛他的原则。
南赫言看着他要走远而去，讽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已经觉醒了，凭你，想杀她是不可能的。她可是杀了你全家，等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吧。”
“轰！”
一声雷骤然响起，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故人已去，何时再来。
依旧是那嘲意而又清冷的笑，北宫千陌缓缓地走着，雨淋湿了他的长衣，他却全然没有感觉。
毕竟，心比雨还要冷，还会怕雨么？
长生相守，唯有来世，虽恨犹爱。
北宫千陌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他卸去了一切的灵力防御，任由雨沾湿他的双眸。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