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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茫

“阿杨和小晴那两个孩子怎么没有回来啊?”夏妈拉着一凉的手,询问道,“李奶奶虽然平时约两三个老人一起去跳舞,但还是很寂寞的,你说阿杨刚刚回来,怎么就不去看看他呢?”

一凉只能笑笑,说:“可能是怕见到奶奶,不敢回来。”

夏妈皱了皱眉,唠叨道:“这有什么怕不怕的,犯了错改正了,回来就行了……你不知道啊,我前天去她家给她热饭,看见她抱着一张相片在那边哭,我来了,她才赶忙收了起来。唉,你说她一个老人家,就阿杨一个孙子,阿杨的父母又不知道去哪了,能不伤心吗?”

那时候,母亲好像就把她当朋友,说了一堆闲话家常。

一聊就聊到了下午,还是没有见着父亲回来。

她还记得,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带她出海,捕个鱼就得要好久。但他们并不无聊,因为有海风作伴,有海鸥鸣叫。

……

在长椅上留宿了一宿的小晴,漫无目的的继续着她的旅行。

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长椅上吹了一整晚冷风,难免看起来有些憔悴。

男孩也是闻言一怔,转身,对上小晴显得有些浑浊的眸子。随即,讶异变成了冷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高傲的抬起了头颅,这使穿着一身快递员的他滑稽极了。

他依旧是那么的可恶。

“……”李杨以为自己这么说,会遭来小晴的一顿骂,但事实上,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好久,她才扯起一抹苦笑,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湖里泛起的涟漪,渐渐地,终于细微的看不见。

“呵,别做出一副被人甩了的样子看着我。”他淡淡的说到,把一盒快递放在了这家人门前。

“……”沉默的因子诡异的漂浮在空中,小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没有答话。

李杨挑挑眉:“你是不是又不正常了,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打哑谜。”他转身,就要骑上身旁标上标签的单车。

小晴犹豫了好些时候,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别。”额前的齐刘海遮住了她复杂的表情,“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有一种错觉,让李杨觉得眼前的小晴还是以前的那个爱哭鬼,鼻涕虫,胆小鬼。

他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我要带你一起走?”

……

鬼使神差的,李杨向快递公司请了一天假,把显得落魄的小晴送到了他的仓库里,也就是现在的‘家’。

“喏!毛巾给你,自己去洗把脸,现在的样子丑死了!”李杨淡漠的说道,丢给了小晴一条他新买的毛巾。

他往床上一坐,玩起了手机,完全不管小晴到底有没有去,也不去过问她为什么这么狼狈。

果然。

小晴默默想着,大量着这个仓库,简陋的她都不忍直视。里面有个临时自己搭建的洗手间,东西还是蛮俱全的。

冰冷的自来水敷上脸颊,流下一串串水珠滴答滴答。

“你找到工作了?”她擦了擦脖颈上的水渍,问道。

“没。临时。”李杨依旧滑动着手机,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哦……”她应了声,“毛巾挂在哪?”

他指了指衣架那边,小晴顺着他的方向挂好了毛巾。

两人呆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李杨才不耐烦的抬起了头,看向仍旧不亦乐乎的小晴:“你还不走?”

“老子干嘛要走啊,老子还没参观完……啊!卧槽!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小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杨一把扛到了肩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扔了出去。

自己的耳膜都要被这死丫给喊破了。

看着紧闭的仓库大门,小晴气愤的揉着屁股,做了个鬼脸,恨恨的叫道:“李杨,你个日了狗的!”她干脆把一只鞋脱了下来,砸在了仓库的门上。

发出的声响让李杨一怔,随后便鄙夷起了小晴这幼稚的举动。

哼!死李杨!臭李杨!怎么不去死!

她咬牙切齿的离开了,顺便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那只鞋。

小晴故意走得蹬蹬蹬,想借此来骚扰李杨,但门依然紧闭着,就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又一次,她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要去哪……

……

匡匡!

正在帮夏妈洗菜的一凉听到了敲门声,赶忙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渍,跑去开门。

夏爸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夏妈来开门了,却没想到会看见自己日益想念的女儿。一凉也是很欢喜,拿过他手上的渔网,搀扶着夏爸,做到了沙发上。

他有好多话要对自己命苦的女儿说,想了半天,才说:“你回来了。”父爱永远是沉默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所有千言万语,母亲这时候也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的样子。

“阿爸,回来了啊!”夏妈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厨房去了。

“小凉,去帮你阿妈做些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夏爸擦了擦汗,随手搭在肩上,抄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一凉说了几句话,就去了。

整个屋内,终于溢满温馨的气氛。

晚餐很丰盛,夏爸今天收获颇多,打了好多鱼回来。夏妈做了好几道和鱼有关的菜,还不忘炒几个清淡点的。

长期在外面吃着饭菜的一凉,感受到了家里面饭菜的美味。

即使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一道粗淡的家常菜。

风卷残云了一番桌上的美味后,一凉收拾起了碗筷,水流哗哗的声音,仿佛就像小林还和她一起洗过碗一样。

她擦拭着盘子的手忽然一顿,复杂的情绪一时涌上了心头,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熟悉,有好多好多,属于他们一起的记忆。

小林,其实还是忘不了你。

……

松软的被窝,可口的饭菜,仿佛回到了最初。

一凉洗完碗后,和夏妈夏爸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关进了小时候的房间。

靠窗的蓝白格子床铺,一盏小小的台灯和书桌,床头的书柜。

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贴纸,这一切都没有变,就好像时间倒退了,还是原来的样子……

窗外灯火阑珊,海上时不时亮起点点星光,她一直以为这是星星掉在海里了,后来才知道,只不过是船上的灯光罢了。

时过境迁,谁还提起回不去的从前。

……

身心疲惫的小晴打开了宿舍的灯。

屋内顿时变得如同白昼一般,她还是回来了,迷茫的不知所措,只想找个港湾停息。

没有看见一凉的身影。

对啊,放假了,她回家了吧。

小晴瞄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才恍然。她还看见了一张纸,整整齐齐的,拿来一看,一手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小晴,如果你回来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我妈和我爸那了,勿念。

落款是一凉。

和自己想的一样。

她一开始回宿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寂静的可以吓死人。

简直就像小的时候,爸妈出差不在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饭菜……

没有一个人,能,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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