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的走过去坐下,他很是细心的给我讲着各种各样的草药,他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我仔细的听着,他懂得很多,好似这世间就没有他不识得的草药。
言彦喋喋不休的说着,我自然也兴致勃勃的听着。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在了西方,他起身,拍拍外袍的灰尘。我因为坐着的时间久了,腿脚一时麻木,竟站不稳,自小腿而上,一阵一阵的麻木感传来。
他叹口气,将背篓朝我丢来“背好了。”
“为什么我要背两个?”
他白了我一眼“难道我要背着背篓在背你?”
我揉揉耳朵,他的意思是他要背我?不可能,肯定是幻听。他没好气的走到我身边,二话不说的背起我,向家的方向走去。我的脑袋趴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不停的嘀咕着,他竟也耐着性子的听下去。
自那天之后,我天天同言彦上山采药,然后去药铺换钱。
如果采到稍微值点钱的药,言彦便会给我买串糖葫芦,还有一个大肉包子。
不知怎的,我喜爱大肉包子,却不爱吃包子里的肉,只吃皮。每次,言彦都会点点我那塌塌的鼻尖,说我不懂识别好坏。
有一次,我甚至急了,他说我不懂识别好坏,那以后嫁人可怎么办?
言彦哈哈大笑“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的事,女孩子家家,不知羞耻。”
被他这样一说,我涨的小脸通红,扭过头不再理他。
谁知,他更得寸进尺。
“诶,姬儿这样丑的女孩才嫁不出去呢,要陪着阿爹阿娘一辈子喽。”
我丢下他买的糖葫芦,哭着跑回家去了。他似是有些急了,本是一句无意的玩笑话,我却当真了。
他追到村口,扯住我的衣袖“好姬儿,我错啦。”
我还是别着脸不理会他,他笑嘻嘻的跑到我的面前“没事,姬儿以后若是嫁不出去,我娶你就是了。”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轻轻拍打他一下“不准胡说。”
言彦牵着我的手,进了村子。
他就这样陪着我,直至我十三岁那年,言彦也才十五岁。
那天,村子里来了一群身着华服的人,他们倒也和善,说是来村子里找他们家小公子的。家家户户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了言彦的身上,村中人皆知,我与言彦并非阿爹阿娘所生,而人家要找的是小公子,八成就是言彦了吧。
那群人走到言彦的身旁,问他愿不愿滴一滴血,他犹豫了会,还是点点头。
取了言彦的血,他们中的一个人将言彦的血送进马车,马车里的人从未露过面,我使劲朝马车里瞧去,也瞧不出什么。
我戳戳言彦“诶,要是你真是小公子,你会和他们走吗?”
“我舍不得你。”
他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扭过头,透明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若你是,便走吧。”
他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多年以后,再次与言彦相见时,他告诉我,那时他想问我,能否与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