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被白雪覆盖的草屋中,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清晨的寂静,一位中年男人高举着婴儿,沧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
不过一会,幸福便成了悲痛,他的妻子因为失血过多,而走了。他伏在床沿,失声痛哭,颤抖的手握着她的手,还尚有一丝余温。
“姬儿……姬儿……”
这是她离世前的最后一句话,最后的余温溜走了,剩下婴儿的啼哭与悲痛的声音混为一谈,响亮了天彻。
那时小小的我仍在襁褓中,五官皱成一团,很不讨喜,阿爹为我取名“雪姬儿”,他说这是阿娘的遗愿。
八岁那年,阿爹也离我而去,村里的人指责我是灾星,说我一出生便克死了阿娘,现在又克死了阿爹,真真是不详。我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我又不是二月生的孩子,怎么不详?再说,生死各有天命,为何全推在我的身上?
村里的人一股脑的全围在我家那小小的草屋里,不由分说的将我撵出了村子。
“呸,”
不知是何人,往我脸上吐了口口水,我擦擦脸,赤着脸继续走罢,
村里的孩子都赶来为我“送行”,他们冲我做着鬼脸“丑八怪,长这样丑,能祥才是活见了鬼。”
家里穷,连寻常人家的铜镜也没有,我从不知自己长何样,只知村里的人都不好与我说话,同龄的孩童也不与我玩耍。我木木的走着,来到小溪旁,清澈的水面映出一个眉毛稀稀拉拉,朝天鼻还有着大嘴巴的女孩。
我粗糙的手掌抚上小小的脸,大概村里的人是嫌我其貌不扬才将我赶出村的吧。
也罢。
身为女儿不能为阿爹送葬,真是不孝。
我在临近村子口的一座破庙里蜷缩着,寻思着趁着夜里,偷偷去阿爹的墓地祭拜一下,也好表一下作女儿的孝心,毕竟阿爹在世的时候将我当成宝来呵护的,虽说比不上人家的孩子,但我也知足了。
寺庙早已残破不堪,呼呼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我缩着身子,蹲在一尊佛的后面,试图能遮点风,我知道这对于佛来说是大不敬,但……
我双手合十,祈祷佛能宽恕我一点点。
天,渐渐的黑了,我从佛樽后面探出头,这个时辰,村里的人应该都不打算出门了吧?
我抿着嘴,蹑手蹑脚的从小路溜进村子里,路过一些亮着烛光的人家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他们,不能去祭奠阿爹。
好不容易摸到了墓地,却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吓的我愣在了原地。
一只有力的手搭上我的肩,我捂住眼,不敢去拨开这只手,也不敢在向前一步。
谁知道他是人是鬼。
“我,我,我只是想祭拜一下我阿爹,如果冲撞了您,还请您……”
“嘘……”后面那人发声“蹲下。”
他捂住我的嘴,他身旁那些人乖乖蹲下
我也乖乖蹲下,只见不远处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手里高举着火把,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脏话。
他们随意的践踏着这里,一个又一个的小墓包被他们踏平,很快就要到我这里了,心急如焚的我四处瞄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忽的,旁边那个捂住我嘴的家伙似乎比我还着急,想必那些人找的就是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