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教授好。”卜乙乙离吸烟者远一点。
“在想什么?”
也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见过习桁,遇到刘佳媛。现在的沈汝简教授简直就跟脱胎换骨了一样。让卜乙乙十分不习惯。
“想家。”
“嗯。习桁——”没说完,沈汝简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中场休息时间结束。他只能匆忙的把半截烟蒂塞进垃圾箱里,留下“好好加油”四字,就离开了。
好好加油,什么意思,我难道没有加油?为什么提到习桁?
后面这个问题才是卜乙乙关心的。
这匆匆几分钟,竟是他们师生二人在K大的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谈话。
因为,下面的一周里,卜乙乙几乎都在学校各个部门间奔走,她第一次知道,这些高耸的大楼内,有这么多门道,隐藏了这么多的幕后工作者。
即使最后,到实验室和导师,同学们告别的时候,她还是匆匆忙忙只逗留10min就离开了。没碰到教授,也没等到教授。她匆忙得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当然,也没人打她电话。除了那天答辩之后,意外、及时地接到习桁的祝贺。
而从那以后,这一个星期来,她都没有与习桁有任何联系。
她和陈妍两人,白天忙于奔走材料;晚上忙于应付无止境的同学聚会、K歌。
卜乙乙的破锣嗓子从来都不拿出来献丑的,那天被逼不过,还唱了首《别话》。这首歌算是她广东话学的最好的一支歌了,倒也颇受欢迎。
再后来……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充其量也就是多吃几次饭,和不同人,多K几次歌,多流几滴眼泪。
而这几天与以前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的相处中,大家互留了未来的通讯方式,除卜乙乙之外。
有人留本校读博士,有人寻到好的工作机遇,而有出国打算的同学基本上早已不再剩下来的人中了——他们好像不太看重这份同学情意,尽管说起来,大家各忙各的小课题,不似大学时代,为了考试,还有许多的交流和讨论。
“你毕业以后去哪里呢?”有人问卜乙乙。
“出国。”
“啊?怎么从未听你提过!”有人惊讶。在他们看来,卜乙乙好像一直在随波逐流,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就像读硕士,也是够出色随免试流进来的。
“没什么好说的。”
“去哪个国家?”
“丹麦。”
汗!
“怎么不去美国呢?丹麦有什么好。”大家都不以为然。好像美国才是最好的去处。因为,许多来港读硕士的内地学生都以此为跳板,更好的跳到美国去。
“丹麦有安徒生。”卜乙乙开玩笑。
其实,她真正的理由是,通过邮件,电话,她发觉教授人很好,实验条件很好,关键,课题很接近。全世界这么大,要找到这么贴切的课题方向却不简单。这也是卜乙乙最重要的考量标准。
“那要和男朋友分居两地了?”
男朋友?只不过是句玩笑话。除了短暂的实验室中的交往,他们从来就是分居两地,未曾走近过,地理位置如此,心灵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