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没听过学生中对我这个黄金单身汉的传闻吧?”尽管他不理会,却也知道,当年那段情事传的沸沸扬扬,并有传承发展的趋势。
沈汝简居然没对他的问话反感,还开着自己的玩笑。他多年来,一直将这份秘密隐藏于心底,不敢提及,不敢说出来,生怕每提一次,自己就痛苦一分。
卜乙乙的出现,让他有种重拾过去快乐的感觉。他喜欢这个女学生,最初确实是因为貌似司马欣。可随后,他发现她的可爱之处。三年来,他们比任何一对师生相处的时间都要长,这都是他刻意争取来的。
可两年前,当她提出自己要出国读博的想法时,相似的情景,将他那个隐藏在心中深藏已久的的伤疤,再度无情揭开。于是,他开始恼怒卜乙乙,恼怒她让他迷失,给他希望,却又无情的摧毁这个希望——虽然卜乙乙还什么都不知道。
卜乙乙过于低估自己的美丽了。她的自信,只在实验室。于是,他失心疯似的对待了她两年,这两年,却让倔强不服输的卜乙乙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点算是沈汝简目前唯一值得宽慰的地方。
而近来,意识到,她一毕业,就终于要离开,并将永远的离开,沈汝简更是怒不可遏的慌乱。想要看到她,想要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就像那晚改论文,他故意拖延时间,而不是要对她不负责。结果,卜乙乙冷淡的态度将他一腔热情全部浇熄,两人不欢而散,还冷战多日。
习桁听着听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假如不是沈汝简太骄傲,假如不是卜乙乙反应过于迟钝,他今日,是怎样都没有机会横亘在两人中间的。
Yoho!欢呼鼓掌,庆幸中!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放弃?听你的口气,几天前还挺在乎她的?”习桁尽量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但已懒得再用敬称。
“三年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单相思,你认为现在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沈汝简其实在开玩笑。
“你打算重蹈多年前的覆辙?”
“不是,只是自己想通了。可能就在你刚才说话间,突然想到的。过去,因为不去交流,不去想这块伤疤,也就任由它去。居然,我会像一个小孩一样,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寻找索要着我的希冀我的需求,还胡乱发脾气。”沈汝简完全放松下来,不当自己是教授,是导师。现在,也不过是个失恋过的平常人而已。
他掏出钱夹,给习桁看他和司马欣的旧照,就是眼尖的孙俊所看到的那张。
如果他无心,又怎能将那张多年前沈汝简司马欣的亲密甜蜜的照片一直珍藏在皮夹中,随身携带!
“卜乙乙的清纯固然让人动心,我以为,见到她,接触她,对司马欣的怀念便会得到慰藉。可是我错了。我还是我,她却不是司马欣。她没有司马欣的大胆热烈,生活中也不够机敏。”(习桁挂黑线,却默认)
“我相信她的心理年龄不超过18岁。所以,这几年,我也很痛苦。追寻不可触碰不可感知的东西,心一直都悬着。”
“你一直都没忘记司马欣,即使想和卜乙乙在一起的时候?”肯定的疑问着。习桁虽然不满他将卜乙乙当成替代品,却又很高兴,他对卜乙乙没有那份情感。
“看着一个人,想着另一个,滋味确实不好。所以呢,对于真正的感情而言,时间、距离都不是借口。”他为自己最初的那句话作总结陈词。
“还好卜乙乙迟钝,否则——”不待习桁说完,沈汝简就接话,
“所以,交给一个适合她的人,也算我这个导师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你真的不再惦记司徒欣了?”虽然前面那句话让他开心得有点晕乎晕乎,但还没忘记再度确认。
“我倒是觉得,你来我们组就是为了卜乙乙。”沈汝简答非所问,一语点破习桁的把戏。
他是聪明人。对习桁的问题,当然有了很明确的答案: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好了。不管是快乐的痛苦的,都是他生命的部分印迹,却不该成为阻挡未来生活的阻碍。
他,决定重新开始。
一个十分私密的话题,让两人,就这样,有了朋友一样的交心。
习桁未料到,今日的谈话有如此多的收获,甚至,多交了一个朋友;而沈汝简也还未知晓,习桁带给他不同凡响特别感受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