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张逸辰心中一慌，自从父亲五年前去了国外，就没看到母亲再哭过，没想到今天母亲再次流泪。
“逸辰，你醒啦！”张母喜极而泣，“醒了就好，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
张逸辰左右看了看，这才知道自己身下的凉席、身上的薄毯满是血污，鼻子里干涩涩的，呆了一下后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靠！又流鼻血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梦中流鼻血现实中也是如此？”
张逸辰连忙灿烂一笑，安慰母亲道：“妈，我没事，这连天可能火气有点大，流鼻血了……”
“真的？”张母狐疑看着他，却也是不再哭泣。
“当然是真的。”张逸辰边说边按住自己的鼻头，伴了个可爱的猪鼻子，“不信您看看，还有干掉的血块呢……”
张母噗嗤一声被逗笑了，拍打了一下张逸辰的脑袋，连忙道：“没事就好，赶紧起来，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吃饭去，我把这里清洗一下……”
等张逸辰帮着母亲把一切都打理好，才一起吃了早饭。
“儿子，今天可把妈妈吓坏了，那么多血……”张母一边吃饭一边唠叨自己的儿子。
张逸辰苦笑道：“最近有点上火，没事的。”
“那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张母没来由说了一句，让还在喝粥的张逸辰差点被呛到。
“什么！妈，您怎么忽然说这个，我还小……”张逸辰惊讶之后，声音越来越弱。
“帮你消火啊！”怎么云淡风轻道。
张逸辰当即脸就红了，小声嘀咕了一句。
“哎……逸辰啊，”怎么忽然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妈妈知道，你平日里一心学习，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甚至一说话脸就红，妈也不要求你现在就能找到女朋友，等到了大学，学习也没那么紧张，你就多和女孩说说话，锻炼一下交际能力，争取在毕业时带回来一个准老婆就好了……”
“妈！”张逸辰震惊了，“您都想这么长远啊！”
“逸辰，不是妈想的长远，而是咱家境就这样，能遇到一个不嫌弃你的能和你安心过日子的就行，咱不要求多漂亮，可以和你毕业后一起奋斗打拼就行……”
“妈！你放心吧，我会努力，让咱家好起来的！”张逸辰郑重说道。
张母欣慰笑笑，点了点头：“好！妈就指望你了。对了，今天是你同学聚餐，钱还够吗？我再给你拿点……”
说着就要起身去取钱，张逸辰连忙拦住，“妈，我身上还有两百呢，不用再给我了。再说了，我现在也能工作赚钱了，妈，你就别当我是小孩子了……”
“好，好，逸辰长大了！那就赶紧吃饭，妈洗好之后还要上班。”
“妈，你要吃好了就先去吧，我来收拾就好了，反正我还要等刘帅过来找我，有的是时间。”
“那好，妈先走了，正好可以早去一会买点新鲜的蔬菜……”
“恩，路上小心点。”
当张母上班走后，张逸辰也迅速清洗好碗筷，然后关紧房门，盘膝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喂，喂，能听到吗？”
“智能指引？你在哪？快快出来……”
“急急如律令，智能指引速速现身！”
张逸辰一万个召唤方式，但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难道昨晚只是一个梦？”
就在张逸辰疑惑不定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才忽然在脑海中幽幽响起：“大早晨，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还有，我不叫喂……”
“噗——”
张逸辰都能听到自己崩溃吐血的声音，简直被这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你还要睡觉？还有，你貌似不是人吧！”
“骂谁呢？你才不是人！难道智能指引就不能睡觉休息了？”冰冷的声音似乎很不服气，居然反骂自己宿主。
这……这绝对不是一道简单的智能指引程序！谁家的程序可以和主人对骂？
张逸辰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就被智能指引直接打断了，“你是不是还想问昨天的那个问题？”
张逸辰机械的点点头。
“……哎……”
短暂的沉默后，智能指引忽然幽幽一叹，宛如撑伞在清晨雨中的失恋姑娘，又如深夜明月下思念心上人的女孩，只一叹息，就让张逸辰有种穿越了时空，隔着茫茫人海才搜寻到那一让人怜惜的身影，不知为何，此刻的张逸辰忽然心中酸楚，泪水隐隐。
“你猜的不错，我确实已经进化，有了自我意识，五百年前就有了……”
“五百年，一段及其漫长的时间，我就只能在黑金智卡中，或者长埋地下面对无止尽的黑暗，或者沉在淤泥中满天黄沙，有时也被人捡起看到了丰富多彩的世界，也曾被雪藏在暗室周围都是古老的珍藏，五百年的时光是我一个人的孤寂，不，一道意识的孤寂……”
幽幽的有点自嘲的语气，让张逸辰打了个冷战。
笛卡尔曾说过我思故我在，有了意识的智能指引已经不再是一道简单的程序，不再是一复杂到极点的代码，而是一个意识，一个灵魂，一个只是没有躯体的生命，一个不能行走的人！
而就是这么一个灵魂、一个生命却忍受了五百年的孤独，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和他交流，只是把它当做一块神秘冰冷的卡片，被雪藏被交易甚至被残忍的刻字，那“楚媚”二字就是后来才刻上去的……
“你是同情我还是怜惜我？”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张逸辰，智能指引，不，应该说她，心中也是酸楚莫名，这么多年来，终于可以有人能和她说说话，拌拌嘴，吵吵架，“如果我此时有了身躯，会不会也会和他一样泪流？”
张逸辰很郑重的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我并不是因为同情怜惜才哭，治愈为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吧，但那种孤寂的痛苦可能还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但已经让我痛苦不堪，让我从自信变得自卑，从乐观变得沉默寡言……”
她沉默了，似乎在想象张逸辰话语中背后的故事，但最终她并没有询问，反而安慰道：“逸辰，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
“是啊！”张逸辰忽然一抹脸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灿烂的前行，面对光明的未来！智能指引，呃……”
或许知道了她是一个完整的灵魂，张逸辰忽然感觉“智能指引”这四个字很拗口。
“你想说什么？”她问道，声音依旧清冷，只不过却多了一份活力，似乎期待着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起个名字。”张逸辰忽然改口，本来他是想说谢谢的，但忽然感觉没那个必要，毕竟现在她就在自己体内，两个灵魂相依为命。
“好啊！那你帮我起一个名字吧，不过，难听的我可不要！”她清冷的声音似乎不能改变，但语气活泼，如同刚刚涉世的天真无邪的女孩。
“随我姓，叫张思雪怎么样？”
“张思雪？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听，不要！”
语气有点撒娇，张逸辰似乎看到一个女孩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摇着头嘟着嘴朝自己撒娇。
张逸辰呵呵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既然她不喜欢那就再取一个名字，正想着，她忽然开口道：“如果叫赵思雪，我就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