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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门之子

唐玄宗天宝元年,公元742年三月的江南,杨絮漫天。江南一处官宦人家一个婴儿出生了,他就是皇甫灵轩,其父皇甫宓,字子诚,自谓玄铁斋主人,时任杨州通判。

其先祖为汉、晋著名学者皇甫嵩、皇甫泌一脉,延至唐朝,皇甫一脉也是人才倍出,从文者为当时的皇甫堤、皇甫冉、皇甫松三诗人,从武即为皇甫宓。早年曾在安西都护府任武职,皇甫宓早年统兵作战、常与边境吐番军交锋,适时边庭对皇甫宓的神勇有“大风卷轻尘,皇甫适出征,扬剑敌首落,弯弓飞雁沉”之说,以此可见其武艺之高强,他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那位银甲将。

但皇甫宓自参加数次战役负伤后,因军功而被封为从三品云麾将军,后被朝庭召回改任文官,仕杨州。皇甫宓虽为一代武将,但其为人情趣高雅,能诗善赋,并且专爱收藏各种剑器。由于皇甫家族家学渊远、管教极严,要求子孙必须做到文武兼修,故皇甫宓做起文官来也很是得心应手。

“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从一个由筑成的精致的小屋里,传出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孩正在对着悬于墙壁上的一副卷轴专注地诵读,这个男孩年仅总角而已,可是个头却已像十来岁少年的样子了,细细看来,面如满月,眉清目秀,生得是灵秀无比,一双眼睛只透出灵动的神采。

“轩儿。”一声圆润的呼唤传进屋内,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走进屋内。

男孩回首一瞅,兴奋地叫到:“娘,您来啦,我正想问您是谁作的这首诗呢。”

妇人看着男孩手指的方向菀尔一笑道:“一天就知道诗歌,你爹爹让你背的东西你记下了吗?”

男孩微微一笑道:“就那些东西呀,孩儿早就熟烂于心啦,不过背什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好烦人呀,远不如诗文读起来有意思。”说罢,男孩赌气地用眼睛瞥了瞥置于案几上的《孙子兵法》。

妇人听闻此言故意嗔责到:“灵轩,你身为将门之子,怎能对兵书厌倦呢,这话若是被你爹爹听到,非训你不可的。”

灵轩调皮的眨眨眼睛,道:“放心吧娘,我还不知道爹的脾气吗,您见他几时对我发过脾气?这不是爹不在吧,给您说说孩儿的真心话还不行。”

妇人听闻此言释然一笑道:“轩儿还挺会摸爹爹的脾气呀,都是娘从小宠你,你不怕娘对吗?不过喜爱诗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出身将门还是要多学一些兵书才好。”

灵轩道:“是呀是呀,叔公写的诗我就很喜欢的。”说罢便背到:“莺啼燕语报新年,马邑龙堆路几千?家信层城邻汉菀,心随明月到胡天。机中锦字论长恨,楼上花枝笑独眠。为问元戎窦车骑,何时返旆勒燕然?”

妇人任凭灵轩背完,指着墙上的卷轴问到:“那轩儿以为这首诗与你叔公皇甫冉的《春怨》比起来孰优孰逊呢?”

灵轩听完母亲的询问,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茂正叔公的诗长于用典与抒情,而这首诗长于气势,读来这首无名氏的诗可能更胜一筹吧。”

万俟婵娟听闻儿子此言不禁乐到:“好一个无名氏,那么,这首诗里难道就没有什么典故吗?”

灵轩说:“孩儿不知,愿意听闻母亲教诲。”

万俟婵娟将儿子接到身边说:“此诗是谁所做我们暂且不问,让娘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讲故事,好啊好啊,孩儿最喜欢听娘讲故事啦,娘,快说快说!”灵轩拍手叫到。

“一听讲故事就高兴,好啊,那娘就先从春秋时的干将、莫邪剑讲起吧。”

“干将、莫邪是两把剑,但是没有人能分开它们。干将、莫邪是两个人,同样,也没有人能将他(她)们分开。干将、莫邪是干将、莫邪铸的两把剑。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干将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干将很勤劳,莫邪很温柔。

干将为吴王铸剑的时候,莫邪为干将扇扇子,擦汗水。三个月过去了,干将叹了一口气。莫邪也流出了眼泪。

莫邪知道干将为什么叹气,因为炉中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无法铸成。干将也知道莫邪为什么流泪,因为剑铸不成,自己就得被吴王杀死。干将依旧叹气,而在一天晚上,莫邪却突然笑了。

看到莫邪笑了,干将突然害怕起来,干将知道莫邪为什么笑,干将对莫邪说:莫邪,你千万不要去做。莫邪没说什么,她只是笑。干将醒来的时候,发现莫邪没在身边。

干将如万箭穿心,他知道莫邪在哪儿,莫邪站在高耸的铸剑炉壁上,裙裾飘飞,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干将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从远处急急奔来……

她笑了,她听到干将嘶哑的喊叫:莫邪……,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

干将也流下了眼泪,在泪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飘然坠下,他听到莫邪最后对他说道:干将,我没有死,我们还会在一起……

铁水熔化,剑顺利铸成。一雄一雌,取名干将莫邪,干将只将“干将”献给吴王。

干将私藏“莫邪”的消息很快被吴王知晓,武士将干将团团围住,干将束手就擒,他打开剑匣绝望地向里面问道:莫邪,我们怎样才能在一起?

剑忽从匣中跃出,化为一条清丽的白龙,飞腾而去,同时,干将也突然消失无踪。在干将消失的时候,吴王身边的“干将”剑也不知去向。

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凉的贫城县,在一个叫延平津的大湖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年轻的白龙。这条白龙美丽而善良,为百姓呼风唤雨,荒凉的贫城县渐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县城的名字也由贫城改为丰城。

可是,当地人却时常发现,这条白龙几乎天天都在延平津的湖面张望,象在等待什么,有人还看到它的眼中常含着泪水。

六百年过去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丰城县令雷焕在修筑城墙的时候,从地下掘出一个石匣,里面有一把剑,上面赫然刻着“干将”二字。

雷焕欣喜异常,将这把传诵已久的名剑带在身边。有一天,雷焕从延平津湖边路过,腰中佩剑突然从鞘中跳出跃进水里……

正在雷焕惊愕之际,水面翻涌,跃出黑白双龙,双龙向雷焕频频点头意在致谢,然后,两条龙脖颈亲热地纠缠厮磨,双双潜入水底不见了。

在丰城县世代生活的百姓们,发现天天在延平津湖面含泪张望据说已存在了六百多年的白龙突然不见了。

而在第二天,县城里却搬来了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丈夫是一个出色的铁匠,技艺非常精湛,但他只用心锻打挣不了几个钱的普通农具却拒绝打造有千金之利的兵器,在他干活的时候,他的小妻子总在旁边为他扇扇子,擦汗水。”

母亲讲罢,对灵轩说:“其实呀,这首诗里就暗含了上面的故事呀。”

万俟婵娟见灵轩不语,以为儿子在想典故的事情,于是就对他说:“上面娘给你讲的,只是传说而已,具体的典故,你可到爹的书房去寻得《晋书》,查阅其中的《张华传》一节即可找到此典……”

此时,灵轩听和入了迷,他歪着头眼睛直洞洞地瞪着母亲说:“娘,你说那小夫妻的后代还住在丰城么?他们还会铸剑不?”

万俟婵娟笑道:“傻儿,你没觉得这典故之中多少有些传奇的神话吧?”

灵轩道:“我不相信是神话,长大了我要去到丰城,我要找找那小夫妻的后人,说不定还可能从他们家里觅得干将、莫邪双剑哩!”

万俟婵娟看着儿子可爱的神情,不仅嗔笑道:“若我儿能得此双剑,当作如何之用呢?”

“斩凶顽,止争战,太平天下,永远不叫此悲凉之事重演。”灵轩朗然道。

“好志向,将门子弟当吐此言。”母亲听了儿子的话满心欢喜。

灵轩这里突然抬起头来微笑着问母亲:“娘,现在可以告诉孩儿谁是这首诗的作者了吗?”

“当今翰林院侍卿——李白。”万俟婵娟微笑道。

正在母子一问一答时,门外忽地闪进一人来,乍一看,此人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生得一幅好身材,原来这是皇甫宓管家令狐达之子令狐隆。

令狐隆进得屋内,见万俟婵娟坐在堂上,连忙施礼道:“尊夫人在此,向您施礼了。”

万俟婵娟说到:“隆儿,何事使你如此急匆匆的,老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令狐隆道:“可不是,我刚在堂前,见到皇甫老爷正在和一道士谈话,我正在一旁侍立,老爷和道士忽然耳语一番,叫小人前来传皇甫公子到堂前去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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