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戈低低的笑出了声,眸色一转,紧盯着云迩,“不过姑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对破云将军的家事这么感兴趣,莫不是,是苏家的什么人?”
云迩看着缪戈的双眸,他眸色是浅浅的咖色,里面似有深深的旋涡,引人堕入魔障。怔了片刻,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被他唬住了,急忙缓了缓神,索性拿开缪戈练字的白纸,继续有辱斯文地坐到桌角上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道,“小女子虽初来乍到,但有幸被破云将军收为义妹,是以,破云将军的家事,便是民女的家事,不知离相是否还有其余问题?”
“哦?”缪戈站了起来,顿时间又高了云迩不少,“前几日还是思慕苏城,这几日倒是‘如愿以偿’摇身一变,变成人家义妹了!只不过,究竟是何等深厚的兄妹之宜,可以令你连衣着发饰都未打理好,便急匆匆地赶来本相府?”
云迩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凌乱的衣着,慢手慢脚地一边打理一边道,“相爷慧眼如炬,只是,究竟要如何,相爷才愿意告诉小女子,苏芷的下落呢?”
“是你跟本相说的,明人不说暗话,本相的第一个要求很简单,告诉本相……”缪戈一把摁住了云迩的双肩,双手无意识间发了狠力,“你是谁!”说完最后三个字,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了。
云迩双肩有些发疼,使不上力,抬头看缪戈,他的眼神竟然红了,眸光似火,仿佛一下子能把她吃了一般,和刚刚不似一人,他究竟是猜到了什么才会失控至此!
袖口银针滑落至指尖,手臂一用力,准备将银针甩出去,刹那间,手臂便被箍住了,她眉头一皱,右手不行换左手,刹那间便和男人纠缠起来,高手过招,拼得便是谁更快、更准、更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俩人终于都停手了。此时,云迩被缪戈束缚在墙的死角间不得动弹,曲臂扣在她喉间,而缪戈喉间亦抵着一根银针,熠熠生辉,竟是不分胜负。
他盯着她,她回瞪他。
他凤眸微眯,她秀眉微皱。
“若想得知苏芷的下落,你便无从选择!”
“可云迩已经说了实话,不知相爷还想要什么答案?”
缪戈听闻她放低姿态,还自报了姓名,正觉奇怪,低头,却见刹那间,女子已经泪盈于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饶是如此,他手中依旧力道不减,“本相要……实话!”
云迩一边低头抽泣,一边咬牙,自古套路向来管用,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本以为软的不行便可来硬的,却不想,这人,软硬不吃!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不会怜香惜玉的男子!
一抬眸,她眼中的泪已经消失殆尽,眸色清亮,“好吧,相爷,其实云迩是前朝苏礼将军夫人的义姐的女儿,因为父母早逝,因此,苏夫人待我视如己出,那日,云迩侥幸出逃,但苏夫人之大恩大德,云迩怎能忘?希望相爷可以成全小女子一点点报恩之心,让小女子帮苏夫人找到她的女儿!”说道最后一句,眸色潋滟,似是极力忍住泪水。
“哦?”缪戈低头,似是听得很认真,却在她低头酝酿情绪的时候,抽手拔掉她手里的银针丢在身后,“只是,本相虽然官轻势卑,但是,一夜的时间,还是够本相查出你和苏夫人没有半点瓜葛,以及……苏夫人,是否有过任何结义金兰的姐妹!”
云迩一听,却眼光一亮,“对呀,相爷知道就好,我本就除了与大哥是义兄妹,便和苏家无任何关系,相爷理解便好,云迩便不需要费力杜撰了!”
“听闻,你自幼无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家中清贫。在你豆蔻之年,你父亲酒醉输钱便把你卖入青楼抵债,而你抵死不从,落入寒水中,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却后来被宸栖止救活,是这样吗?”
“对呀,师傅医术妙手回春,这才将我捡回一命。离相连我的生世都这般了若指掌,必然可以明白,我只为找人,别无其他目的,是吧?”云迩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心惊,不过只是一夜,缪戈竟是将她原主的经历弄得一清二楚,这般势力,岂可言官轻势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