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鬼情况,竟能让你不顾生死。”柳子矜实在无法理解杨帆的愚昧之举,有些气恼。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目光远远地投向魔兽聚集之地,杨帆平静地说道。
见杨帆执意不走,柳子矜神情变化了好几次。片刻后,只见她咬牙道:“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姑娘就陪你走一趟。正好我也想知道,被我追进来的那个魔族在搞什么鬼。”
杨帆愕然,想不明白柳子矜有任何陪他冒险的理由。
此行凶险,柳子矜刚才也救过他一次,不愿意眼睁睁见她以身涉险,便劝道:“柳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
岂料,话未说完,柳子矜就抬手打断道:“你可别自我感觉良好,本姑娘可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身上穿了这件长衫,姑奶奶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
说完之后,不等杨帆反应过来,就跨着长枪朝前走去。
“长衫?卿前辈?柳子矜?”望着柳子矜的背影,杨帆暗自低语,似乎柳子矜与卿宛秋的关系,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对立。她们之间,似乎很亲密才对。要不然,绝不会为了一件长衫而犯险。
柳子矜不愿意说,杨帆也不好再问。只期望这次若能幸免于难,有机会再通过绝世楼查探一番。
没有了魔兽拦路,两人一路畅通无阻,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飞到了魔兽聚集之地。两人没有靠近,而是与之保持着百米之距,以便发生意外方便逃离。现在魔兽全部聚集于此,两人有小挪移符在手,暂时倒也不必担心逃离的问题了。
视界之中,两人看见数十万魔兽朝圣般地全部匍匐在一座千丈高峰下,而在山腰处,有一个十几丈高的山洞。山脚下方,众多魔兽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延绵足有千米之距。如此多的魔兽聚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可怕。天空之中也没有了魔禽的踪迹,十分诡异。
倏然间,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最外围的上千只魔兽骤然间爆炸开来,爆裂声轰隆作响,宛如闷雷,回荡在天地之间。任凭鲜血抛洒,残肢碎羽散落各处,却也没有一只魔兽挪动一下。所有的魔兽仍旧一动不动地匍匐在那里,信徒般虔诚。
“山洞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令数十万魔兽尽皆俯首,甘愿献出生命。而且,通过秘法,我能感受到那个魔族就在里面。”柳子矜低语道。
杨帆也不知究竟,沉吟间又看见上千只魔兽再次化为血雾,震撼之余又十分诡异。
思索了半晌,杨帆低声道:“跟我来。”
“去哪儿?”柳子矜问。
杨帆回答道:“我们绕到后山进洞,这些魔兽全都不敢动。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既然那个魔族也在里面。眼下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洞里藏着更加可怕的存在,一种则是里面有着某种令魔兽渴望而又十分忌惮的东西。如此推算,洞中反而会更加安全。”
柳子矜认为杨帆言之有理,道:“的确。魔兽可没有太高的灵智,不管是不是同族都一样凶残。那个魔族实力平平也能相安无事到现在,可见洞内存在更加强大的魔兽的机会反而会更小一些。
两人的心智都不简单,结合眼前的情况很快就做出了最佳的判断。小心地绕到后山,这里没有一只魔兽存在,果然和杨帆猜测的一样。
先后飞到山腰上,两人用乌墨汁掩盖掉身上的气味,又再三确认辟魔珠在身,对自己做了一番伪装之后,才小心地朝山洞的方向潜伏而去。虽然明知那些魔兽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乱动,但两人仍旧十分小心。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两人才绕到山前。
从山上俯视而下,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刚才延绵数千米的魔兽大军,最外围已经有近百米之地完全被鲜血染红,血流成河。即便两人相距甚远,微风吹过,依然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
这数十万的魔兽至今仍保持原状,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审判,迎接死亡是它们最神圣的事。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山洞不远的地方。趴在一块巨石后面,杨帆和柳子矜大气也不喘,相视一眼之后,柳子矜就一把抓住杨帆闪电般蹿进山洞之内。
“吼!”数十只气息深不可测的魔兽发现了这一幕,相继发出闷雷般的低吼。可是它们只是抬头看了看山洞,然后又不甘地再次低头匍匐。
柳子矜回望了一眼,道:“果然和你想的一样。这些魔兽在忌惮着什么。”
“它们在忌惮的东西,也意味着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杨帆道。
飞进山洞后,两人留落到了地上。两人并没有发现山洞内有什么可怕的魔兽,只是这个山洞出奇的大。放佛将整个山腰掏空了一般。看着曲折延绵的山洞,两人手持武器谨慎地向深处走去。
越是深入,两人的心中就越加惶恐不安。没有魔兽的存在,那里面存在的东西十有八九会是魔族异宝。山洞之外不时有魔兽爆裂身亡,更像是在举行某种祭祀。若果真如此,以数十万魔兽为代价,此宝一旦出世,必然惊世,那将是人族的灾难。而荒海,将首当其冲。
“杨帆,这一次,只怕我俩要以身殉道了。”柳子矜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杨帆明白柳子矜的意思,如果真的是某种魔族异宝即将出世,那么他们必须尽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卫我人族,百死不悔!”杨帆重重地点头,大义当前,他的选择和柳子矜一样。而且,他相信,此刻就算是心黑手辣的洛沉鱼在此,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族,都不会畏缩不前。
“以吾残躯,护我家园!洒我热血,拯救苍生!”这一刻,柳子矜低诵军中代代相传的训诫。
两人义不容辞地继续深入,这一次,他们放下了小心,脚下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他们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深,这一刻,他们只担心祭祀会早早结束。那样一来,魔族异宝出世,一切都已经晚了。
“哈哈哈···终于出现裂痕了,真是天助我也。不枉我冒险至此,费尽千般心机。什么魔帝圣者,只要此宝一出。这天下,终将落入我的手中。哈哈哈····”狂放的笑声肆意在洞穴最深处张扬,一个浑身魔气弥漫的魔族展臂高呼,脸上尽是陶醉。
这个嫡系魔族与人族一般无二,唯一的差别,就是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十分诡异。
这里是山洞的尽头,整个山腰被莫名的伟力全部掏空,高逾百丈。山壁之上,唯有一个入口。而在入口之处,有两条由上百根钟乳石矗立而成的天然小路,直通最中央那个巨大的高台。而此时,高台周围被魔气笼罩,魔气纵横,十分诡异。
高台之上,有一尊男子石像。尽管随着岁月的流逝,石像表面已经出现了些许残破。但依旧难掩那名男子的绝代风华。而在高台两侧,有两条自山洞底部蜿蜒而上的石龙盘旋。石龙张开狰狞的大嘴,獠牙唇齿清晰可见,拱卫着中间的石像男子。
而这里,镇压着一件惊世之物,与魔族息息相关。而那东西,就在石像之下。只要石像尽毁,东西自然出世。
没错,高台上放肆张狂的魔族就是柳子矜追踪的那位,名为屠千绝。按理说来,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安然站在这里的。可由于石像已经在此数十万年之久,威能耗损,如今仅能勉强镇压他脚下之物。已经难以阻止宵小的逾越。
“什么声音?”山洞的通道之中,杨帆和柳子矜同时听到了屠千绝的声音。
“应该是我追踪的魔族。恐怕外面魔兽的异样就与他有关,快走!”柳子矜连忙道。
两人一前一后急忙朝声源处跑去。与此同时,山洞之外,随着时间的流逝,数十万魔兽已经相继死去大半,场面极其可怖。
“果然是他!”很快,两人就找到了高台所在之处。柳子矜一眼认出了屠千绝,惊呼一声之后,就飞身杀了上去。
轰!
柳子矜十分果决,出手毫不容情。银枪铮鸣,嗡嗡作响。朝屠千绝一扫,一道磅礴的真气轰然席卷而去,霸道绝伦。在柳子矜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屠千绝早有察觉,见柳子矜出手,他的反应也不慢。一个急闪之后也迅速打出一道气势汹汹的魔气柱还击。
凝婴境的武者能引动天地元气作战,但若论威能,却远远不及他们自身凝练而出的真气。所以,战斗之时,除了利用磅礴的天地元气在体外凝聚元气罩护住自身,以抵消大部分的攻击之外,极少会利用元气作为攻击手段。
嘭!一声巨响之后,两人遥相对峙。两人的攻击十分猛烈,但却难以撼动高台周围分毫。
“又是你这个臭婆娘,竟然还追到了这里。”再次见到柳子矜,屠千绝的脸色立刻阴郁起来。
“好你个孽畜,不仅口出秽语,还敢在此兴风作浪。今天本将军必将你斩杀在此!”柳子矜顿时怒喝道。
翻手就取出三颗炎爆丹,就要朝屠千绝扔去。
“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尽管朝我扔过来。”屠千绝突然出言恐吓。
“哼!你当本将军是吓大的?”柳子矜一脸无畏,但还是停止了动作。
“吓你?我可没那个心情。”屠千绝不屑地瞥了柳子矜一眼,指着身旁的石像说:“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
顿了顿,屠千绝戏谑地笑道:“这下面镇压的是我魔族的至宝。我正愁破不开这石像。等你将他炸毁了之后,届时我魔族至宝便顺势出世,到时候你就等着荒海,乃至西洲血流成河吧。哈哈哈···”
看见屠千绝脸上的疯狂之色,柳子矜开始迟疑了,想起外面的异状和自己的猜测,屠千绝并不像是在骗她。
“他说的没错。这下面的确藏着与魔族至关重要的东西。”这时,杨帆忽然开口。柳子矜本就迟疑不定,这下更加难以决断了。不管杨帆是如何知晓这里的秘密的,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小子,看来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屠千绝惊讶道。
事实上,杨帆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只是通过天遁镜知道,石像下的东西对魔族很重要,一旦失控,的确会造成人族的灾难。
“休要在此危言耸听,诚然,石像下的东西虽然惊人,但区区几颗炎爆丹还破不了封印。你想拖延时间,利用血祭消解封印的力量。可惜,你打错算盘了。柳将军,不必顾忌,先杀了他。只要他一死,我们就还有机会挽救。”杨帆冷言揭穿了屠千绝的计划,不给屠千绝拖延的机会。
屠千绝自知不是柳子矜的对手,所以才虚张声势。可惜,他遇见了杨帆这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