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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择婿 三

次日午时,杨帆便同另外三位杨家子弟一起出了杨府。杨府正门前方,四匹龙驹甩头打着响鼻。

临行之前,大总管于洪还刻意向四人传达了杨震天的话:“家主有令,此行一切以杨帆少爷为尊。另外三位少爷,要多听帆少爷的意见,切不可擅自做主。”

“我等明白,一定遵从杨帆族兄的吩咐行事。”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似乎早就练习过一般。三人表里不一,心中对此多有不忿,但同时也明白自身的实力和天份不如杨帆,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杨帆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当即就将他们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一心修炼,不喜参与争斗。今日过后,哪怕共同身处杨府,恐怕也难再见几面。所以也不管他们如何想法。只想着快些完成家主的吩咐,好早点回府修炼。

随便和三人客套了几句,便一起翻身骑在龙驹的身上,策马而去。

如意楼前,杨帆四人赶到的时候,楼下早已经人潮如海,把整个街道拥堵得水泄不通。便是他们身为世家的一员,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这样的场面微震了一下。

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子,两天不到的时间内,便将整个落凤城的男子弄得心绪不宁。这样的魅力,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世间当真有倾国倾城之人?”杨帆哂笑道。

街道被拥堵,杨帆四人无法再策马一步,只得下马而行。

“杨帆族兄,这人潮如此拥堵,我们该如何进去?若是纵身而上,未免有失体统。如何作为,还请族兄示下。”杨帆身旁,杨勇器宇轩昂地微笑道。

“是啊。我等若是误了时辰,恐会失礼。还请族兄指示。”

“还请族兄示下。”

随着杨勇开口,另外两人也随之纷纷点应和,那一脸的戏谑和玩味再明显不过。

杨帆察颜观色,知他几人不服自己,表面看似恭敬,暗地里却在故意说话激他。眼前人潮拥堵,众人皆是慕洛沉鱼的名而来,其中未受邀请的年轻俊彦不在少数。此时,任你是杨家少爷,也无法使唤别人给你让道。

本就未受到邀请之人,不乏气量狭小者。若是知道几人前来赴宴,别说让道了,恐会直接借故生事以引起洛沉鱼的注意。

临行前大管家就特意传达了杨震天的意思,几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所以就暗中与杨帆较劲,想让他知难而退。若是杨帆连进门都做不到,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驱使三人。

杨帆洒然一笑,从容道:“无妨。”

而后,便直接踏步而行。杨勇三人不解,难道这家伙当真要直接挤过去?

正当三人疑惑之际,下一刻,他们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只见杨帆在靠近人潮之际,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磅礴无匹的压迫感向四周蔓延而去。周围的人在这股强大的气势影响之下,竟不由自主地在街道中间,分开了一条可供穿行的小道。

“凝婴境中期!”杨勇惊呼一声,心里五味杂陈。杨帆修炼时间尚短,总共不到五年,比不得他们这种七岁便开始供养血气的嫡系子弟。一直听说杨帆天赋异禀,修炼速度十分惊人,原本他还不信,如今一见,还要远胜传闻。

“早便听说这家伙天赋很高,没想到却是如此妖孽。我和杨林与他一般年岁,修炼还要早上三年,如今在炼炉境后期便已自觉不凡了。原以为他再厉害也不过和杨勇堂兄一样是凝婴境前期,不想却已这般厉害了。怪不得家主让我们听他的。”一旁的杨宁低呼道。

“先进去吧。修为高并不代表实力也强。”杨林不服地说。

杨林说的不错,修为并不代表实力也高。可是杨勇很清楚,刚才杨帆表现出来的气势,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以前他尚且不如杨帆,现在要是两人较量,他自觉更没有任何机会能赢。

四人进了如意楼后,杨帆这才收回身上的气势。外面拥堵的人这才开口议论起来。

“刚才那人是谁啊?光凭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一种臣服的感觉。”

“此人厉害,在他面前,我连说话都做不到。”

“哼!连落凤城年轻一代的第一天才都不认识,你们也好意思来如意楼碰运气?”一名公子打扮的人言语轻蔑,似乎杨帆就是他一样。

“杨帆!看这股气势,怕是以达凝婴境中期了吧。厉害厉害啊!”有人惊道。

杨帆修为不低,耳力自然也不差。对于众人的惊叹,沉稳如他,也不免有些自得。本就不过十五岁而已,即便经历比常人更多,也是逃不过七情六欲的。只不过他定力较好,不会在人前表露罢了。

进入如意楼,自有侍者负责接待。

“哈哈……杨兄!一直以为你只会埋头修炼,原来也会动凡心呐。这倒也罢了,你今日敢姗姗来迟,待会儿得罚酒三杯。”刚踏入二楼,便有人向杨帆迎面而来。却是落凤城的少城主欧阳明,旁边一起并肩而来的还有王家和赵家的大公子王晟和赵益。

“原来是少城主。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随性。”杨帆笑道,随后拱手向欧阳明身旁的另外两人道:“王兄,赵兄。”

“杨兄。”王晟和赵益也随后拱手道。

“你们三个真没意思。成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最是无趣。今日那些老家伙又没来,我们就应该抛开那些俗礼只谈风月。走走走,到我家不要客气,去里面喝酒。”欧阳明大大咧咧地说道。

虽然明知欧阳明性格跳脱,但此时杨帆也忍不住暗自腹诽:“如意楼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真亏你能说出口。”

其他几人的感觉和杨帆差不多,对欧阳明的“无耻”言论也不置可否。

一番寒暄过后,杨帆,欧阳明,王晟和赵益便到一旁喝酒去了。几人都是落凤城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也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在场之人,能被他们认可的并没有几个。

杨勇三人虽有心结交欧阳明三人,但也知道此时不合时宜。冒昧结交,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也都很识趣的坐到别的地方去了。

酒桌并非圆桌,而是单人小桌。所以几人也坐不到一起,便各自坐下饮酒。小桌在屋内整齐有序地摆满了四排,在正中央的尽头,留下了今天唯一的主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加宴会的人亦渐渐到来。众人互相之间一番推杯换盏之后,终于等来了今天的主角,洛沉鱼!

“洛仙子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众人听后纷纷将目光游弋在屋内巡视起来,最后,全部集中到了一张精致绝伦的绝美脸庞之上。洛沉鱼缓缓而来,落座到正中央的主位上。她的脸庞不施粉黛,却有百花失色的艳丽。

美!当真美的惊叹!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洛沉鱼出现之后,之前还有些吵嚷的屋内此刻突然寂静无声,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没有人愿意破坏这样的瞬间,也没有人去亵渎这样的美。

众人之中,杨帆和欧阳明最先回过神来。

以前或许不知,但今日一见,杨帆才明白什么叫做美人,不禁暗道:“难怪能搅动帝国男子的心,这样的美貌,却不应该遗落在凡尘。”

“打搅诸位雅兴,沉鱼在此赔罪了。”洛沉鱼率先打破了沉静,她口吐幽兰,宛如一朵娇艳的水仙花。

“啊!”

“哪里哪里,仙子言重了。”

“是啊!是啊!”

面对这样的美貌,往日傲气凌人的俊彦们突然间变得和煦。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整理身上的衣物发髻,唯恐自己的窘态令美人心中不喜。至于家中长辈的叮嘱,早已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了。

“沉鱼初到落凤城,能得大家厚爱,沉鱼对此先行谢过了。”说罢,洛沉鱼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回敬。

“想必诸位都已知晓沉鱼今天的来意,那沉鱼便不拐弯抹角了。”洛沉鱼单刀直入,却不给人丝毫违和之感。

“要成为沉鱼的夫婿其实很简单。沉鱼一直有三个疑问,若是有人的答案能让我满意,那便算是过关了。”洛沉鱼的声音十分轻柔,却能传递到每个人的耳边。

洛沉鱼话音刚落,不少人傻眼了。为了脱颖而出,很多人花了大价钱在绝世楼买了不少宝贝,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然而,虽有不忿,但也没办法,之前却是未曾听闻要打擂台什么的。何况,别人还巴不得你气愤而去,好给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

众人愣神之际,一群侍女突然鱼涌而进,将笔墨纸砚摆放在众人身前的小桌之上。

完毕之后,洛沉鱼再次出言道:“请诸位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作答。这三个题,是沉鱼自幼年而起便有的疑问,至今,尚未寻得答案。”

“这第一问,沉鱼想问,人,到底因何而生?”

“第二问,若我们连反抗也无能的时候,是卑微的顺应命运,还是壮烈地死去。”

“第三问,若有机会平步上青云,是该执剑而上,还是委屈求全?”

洛沉鱼的声音不急不缓,平淡无波,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却令人难以作答。怎样答都是合理,却又参杂着不合理。

在座之人,并没有超越凝婴境的存在。所以,倒也不必担忧他们自己的答案会被别人偷看。

大部分并不驽钝,想不通答案之后便不再去想,而是仔细揣测洛沉鱼为何会这样发问。不得不说,他们很聪明。

本来他们只是听从长辈的吩咐前来装模作样的,但自从见到洛沉鱼之后,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美人就在眼前,岂有便宜他人的道理?万一真的只是择婿那么简单,自己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唯一“不合群”的人,在座的恐怕只有杨帆了。对于洛沉鱼的三个问题,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也就索性不去想,反正他也无心参与争夺,写下名字之后,仅仅写了三个字,就将答案递给旁边的侍女。

这一举动却是惹来身旁的欧阳明惊讶了一番,暗自嘀咕道:“想不到这家伙,不仅修炼天赋奇高,连腹中的墨水也不少。”

欧阳明哪里知道,杨帆肚子里的墨水,恐怕连他也比不上。递交了答卷后,杨帆感觉左右无事,就继续饮酒,等待宴会结束。

房间的正中央,洛沉鱼正拿着杨帆的答案浏览。这一看,不禁一愣。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不知道!这也算答案?不过,洛沉鱼旋即又嫣然一笑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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